苏简安打着打着就发现,陆薄言用的是上次她送他的领带。
仔细一想,最近这条领带的出镜率好像还蛮高的诶。
陆薄言交代完工作的事情挂了电话,就发现苏简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揪着他的领带,手上完全没了动作。
他弹了弹她的额头:“打个领带也能走神?”
苏简安后知后觉的『揉』了『揉』脑门,问道:“陆薄言,你很喜欢这条领带吗?最近老是看见你戴着它。”
陆薄言说:“它放在最外面,拿起来容易,所以利用率也最高。”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这就是你送我的那条?”
苏简安以为陆薄言经常戴这条领带,就是因为是她送的,对陆薄言而言更有意义。
可现在听他的语气,他根本就忘了这是她送的?也对,他领带多嘛,怎么可能记得住哪条是谁送的?
可还是很生气,手上一用力,领带就勒住了陆薄言的脖子,她看着陆薄言脸『色』一变,才解恨的松开手,吃饭去了。
陆薄言顾不上整理领带,坐到苏简安的对面怒沉沉的看着她:“苏简安,你刚才是想谋杀亲夫?”
苏简安不以为然的瞄了眼他因为勒得过紧,把衬衫都带歪了的领带:“没有啊,我才不想这么年轻就守活寡呢,手滑了一下。”
哎,太不公平了,领带『乱』成这样,他看起来居然还是那么帅。
想着,苏简安扬起唇角微笑起来,模样真是单纯又无辜:“老公,你不是生气了吧?”
“……”陆薄言眯着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苏简安就真的有些害怕陆薄言会生气了,他好歹也是堂堂的陆氏总裁,之前……应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吧。
“咳!”
苏简安起身,走到陆薄言身边去替他整理好领带:“这样子可以了吧?”
陆薄言还是沉着一张俊脸,苏简安也不奉陪了,撇了撇嘴角转身就要走,却突然被人勾住腰往下带,她猝不及防的跌坐到了陆薄言怀里。
“……”苏简安张了张嘴,怔怔的看着陆薄言,桃花眸里满是无辜和不解。
陆薄言看着她,只觉得什么工作、事业,都在慢慢的从脑海中褪去,他的眼里只剩下苏简安,她的模样慢慢的占据了他的脑海。
身体发出渴|望的声音。
他几乎是本能的低下头去,吻住了苏简安的唇瓣。
就是这一瞬间,苏简安的心跳彻底爆表,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刚才陆薄言的眼神太深邃难懂,像是要把她的灵魂吸进去一样,而他终于吻上来,她几乎是本能的就开始回应他,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经攀上他的后颈,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苏简安刚要把手缩回来,陆薄言却识破了她的心思一样,突然箍紧她的腰,她“唔”了声,下意识的把他的后颈缠得更紧。
陆薄言似乎勾了勾唇角,又深深的吻起她。
隔着薄薄的衬衣,苏简安似乎感觉到陆薄言的体温正在升高。而她,也渐渐的呼吸不过来了,胸口的起伏愈发的明显。
“陆薄言……”她无力的叫他。
将要窒息时,陆薄言终于放开她的唇,却又在她的唇上吻了两下,这才松开箍在她腰上的手,看着她的目光比刚才更加深邃。
苏简安的脸腾地烧红了,不敢和陆薄言对视,挣扎着要从他的腿上下来,陆薄言却突然拉住她,似笑非笑的在她耳边说了句:“我知道这是你送的。”
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也就是说,苏简安刚才的猜测是对的,真的是因为是她送的,陆薄言才会经常佩戴这条领带。
那他刚才的随意态度是……演戏?这又算什么?就是为了占她便宜?
苏简安一把推开陆薄言,从他的腿上跳下来:“陆薄言,你就是骗子!大骗子!”
某只大骗子吃饱餍足,心情明显非常好,被骂了也还是微笑着看着苏简安,反而把苏简安看得不好意思了,只能低下头来吃饭。
被陆薄言这么一闹,吃完饭已经是十二点四十分了,苏简安担心上班迟到,催促陆薄言快点。
陆薄言慢条斯理的换鞋:“这里离你们警察局只有五分钟车程,你可以不用这么急。”
“你才不用急呢。”苏简安戳了戳他的肩膀,“翘班也没人扣你钱、没人敢骂你,我不一样,我顶头好多上司的。你快点!”
下楼取了车,已经是四十五分了,但苏简安发现公寓真的就在警局附近,加上路况良好,她也不急了,打开音乐,挑了她最喜欢的几首歌听起来。
陆薄言开车时不喜欢听音乐,所以以前他的车里一张cd都找不到,但自从苏简安上下班都坐他的车后,cd盒里就被塞满了各种cd,陆薄言也没说什么,偶尔还会和苏简安讨论哪个歌手的声音更好听。
他最不喜欢苏简安现在听的这个歌手的歌曲,皱着眉要苏简安换掉,苏简安笑了笑:“其实我唱这首歌很好听。”
陆薄言挑了挑眉梢,目光里尽是怀疑。
“不信啊?”苏简安扬了扬下巴,“下次唱给你听!”
陆薄言:“你确定不会吓到我?”
“……”如果陆薄言不是在开车的话,苏简安绝对要冲上去捶他两拳了。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十分轻松愉悦,到了警察局后,苏简安突然想,现在她和陆薄言,跟真正的夫妻有什么分别?
除了没有跨出最后一步,除了还没领证就商量好他们的婚期只维持两年,其他的……他们已经真的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了。
只是,她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像真正的夫妻那样长长久久。
另一边,陆薄言也很快就到了公司,一出电梯沈越川就神『色』凝重的跟在他后面,他难得的笑了笑:“我七八年才翘一次班,至于这样?”
“老穆来了。在你办公室。”
身份敏感的关系,穆司爵没有来过陆氏,今天不打一声招呼就直接进了陆薄言的办公室,再加上沈越川这副神情……
陆薄言敛去笑容,和沈越川一起进了办公室,穆司爵见了他们,朝着他们扬了扬下巴:“坐,有事跟你们说。”
穆司爵看着陆薄言,目光前所未有的复杂。
陆薄言知道事情不简单,靠向沙发,从容的交叠起修长的腿:“直说。”
穆司爵说:“我一个月前就收到消息了,但是直到最近才确认——他回a市了。”
那个“他”是谁,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么多年来,穆司爵在暗,陆薄言在明,沈越川协助,他们不断的扩充势力,强大自己,就是为了和那个人决一高下。
陆薄言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回来夺回所有属于康家的东西,夺回康家的时代。但是他没想到,他会回来得这么快。
“怎么办?”遇上天大的事都能笑得出来的沈越川,第一次拧着眉头问问题。
“这一天迟早会来,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不就是在等这一天?”陆薄言深邃的目光渐渐充斥进危险,“他早点回来,我们早点解决。”
沈越川十指相抵:“姓康的回来,我们是真不怕他。这一场仗,小爷等了很久了。我问的是,简安怎么办?”
穆司爵也看向陆薄言。
而陆薄言陷入了沉默。
他垂下眉睫,像面临艰难抉择的三军统帅,挣扎和犹豫不着痕迹的从他的眸底掠过,他闭了闭眼眼睛:“我不知道。”
沈越川第一次从陆薄言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他是无所不能的陆薄言,他杀伐果断,目光深远,无往不利,他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是犹如神明般的存在。
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不知道,而现在,沈越川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
“最坏的结果,结婚前我就亲口跟她说过了。”陆薄言抬起头来,目光已经又变得锐利笃定,“现在首要的,是解决苏洪远。”
沈越川明白,陆薄言是在为苏简安的将来做打算,无论如何,他都要苏简安平安顺遂的度过接下来的人生。
“也许是因为我不知道感情是种什么东西,所以我不太能理解你的做法。”穆司爵问陆薄言,“你为什么每一件事都瞒着她?你想过没有,也许她想知道这些事。”
“她不会想知道,我也不会让她知道。”陆薄言说,“她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简单干净,我不希望她被我带进黑暗里。更何况……她有喜欢的人。”
是的,苏简安有喜欢的人这件事,陆薄言从来不曾忘记。
“见鬼了。”沈越川忍不住叫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当初还是洛小夕亲口说简安有喜欢了很多年的人的。但是这半年来,我看着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样子……怎么就完全想不起来这回事呢?”
穆司爵笑了一声,一针见血:“因为他们看起来就是两厢情悦。”
“没错!”沈越川默默的给穆司爵点了个赞,笑着看向陆薄言,“会不会和你结婚后,你们家简安的芳心就被你虏获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你们都闭上嘴。”陆薄言冷冷的扫了一眼穆司爵和沈越川,“要是在简安面前说漏嘴,你们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a市了。”
沈越川才不怕陆薄言的威胁呢,尽情取笑他:“你说你,当初只带着我就敢去柬埔寨和当地最危险的人物谈生意,怎么就是不敢让你老婆知道你……哎哟!”
他话没说完,就被陆薄言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