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安在家陪着两个小家伙,好不容易闲下来,随便翻一下手机,看见财经报推送了一条消息——
下午收盘的时候,钟氏集团股价大跌,几大股东要求撤资,几个高层管理同时递上辞呈,毫无回旋的余地。
知情人爆料,不仅仅是钟氏集团,钟家也『乱』成一锅粥了。
这手笔,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针对钟氏集团,而且,那个人实力雄厚,否则不可能让钟家这个千里之堤一下子溃败。
至于是谁,不好猜。
苏简安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可是,陆薄言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啊。
天将要黑的时候,陆薄言回来,苏简安想问钟家的事情,陆薄言却拉着她去楼上试衣间。
除了房间,试衣间是整个家第二邪恶的地方了。
苏简安双颊一热,迅速整理好不可描述的情绪,“薄言……”
陆薄言递给苏简安一套运动装,“换上,每跑一公里,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
苏简安咬了咬牙,换上运动服。
如果陆薄言是想用这种方法『逼』她坚持跑步,她只能承认,陆薄言想了一个好方法!
热身完毕,苏简安拉着陆薄言一起跑。
因为腿上的酸痛,苏简安跑起来比昨天艰难很多,脚步几乎要迈不动。
可是,为了提问机会,她拼了!
陆薄言也不心疼,苏简安的锻炼基础太薄弱,这个疼痛的过程是无法避免的,熬过去就好。
跑完一公里,苏简安停下来,浑身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陆薄言眼明手快的扶住苏简安,“慢慢呼吸,不要马上坐下来。”
苏简安深呼吸了几下,“我想问钟氏集团的事。”
“是我。”陆薄言说,“因为钟略坐牢,钟家一直痛恨陆氏,既然这样,钟家人离开a市,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苏简安表示怀疑,“你确定?”
陆薄言深深看了苏简安一眼,“他们离开a市,还有机会可以东山再起,执意留下来的话,钟氏会永远成为历史。”
苏简安听懂了。
陆薄言让钟家人离开a市,是因为他不想再看见钟家的人,并不是为钟家考虑。
想想也是。
唐玉兰伤成那样,陆薄言恨不得将整个钟家挫骨扬灰才对,怎么可能会为他们考虑?
苏简安总算明白别人为什么说,在a市,哪怕去招惹上帝,也不要招惹陆薄言了。
可是,她还是有顾虑,迟疑的问:“钟家会不会像苏氏集团那样?”
两个小家伙出生之前,陆薄言曾经试图收购苏氏集团。
成功之际,康瑞城突然暗中注资苏氏集团,成了苏氏集团的ceo。
苏简安怕历史重演。
“放心,不会了。”陆薄言说,“这一次,康瑞城应该自顾不暇。”
自顾不暇,这个词一听就很刺激。
苏简安想问得仔细一点,陆薄言却抢先说:“想问下一个问题,你需要再跑一公里。”
苏简安瞪了瞪眼睛,“我是不是你亲老婆?”
陆薄言挑了挑眉,“你亲老公不是会徇私的人。”
“……”苏简安无言以对,默默地跑起来。
又跑了两三公里,苏简安突然感觉不到累了,气喘得也不那么厉害,不断地迈动脚步变成了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五公里跑完,苏简安只觉得浑身舒爽。
陆薄言发现苏简安不再苦着脸,笑了笑,“发现乐趣了?”
苏简安看了看笼罩着花园的暮『色』,点点头,“我决定了,以后跟你一起!”
她是法医,比世界上大部分人了解人体,自然也清楚,一个人想要保持健康,一定的运动量是必不可少的。
越川已经倒下了,她不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要躺在医院里,接受医生的治疗,让所有爱她的人提心吊胆。
睡觉前,苏简安不停地往陆薄言怀里钻,贴得陆薄言很紧,就像要和陆薄言融为一体。
陆薄言抚了抚苏简安的头发,“怎么了?”
“越川明天就要接受最后一次治疗了,我有点担心,万一……”
苏简安不忍心说下去。
她无法面对那个结果。
陆薄言把苏简安的头按进怀里,紧紧抱着她,“季青和henry会尽力,如果治疗效果不理想,他们会另外想办法。”
苏简安闷闷的“嗯”了声。
“简安,越川有一整个医疗团队。”陆薄言轻声说,“越川的病情,交给医生去『操』心,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没有时间,你要去医院陪着芸芸和越川。”
苏简安点点头,“好。”
陆薄言在苏简安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
也许是陆薄言的怀抱足够令人安心,苏简安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
陆薄言有几个重要会议,早早就去公司了。
苏简安想了想,决定把两个小家伙带到医院,把他们放在唐玉兰的病房,交给刘婶和唐玉兰照顾,她去找萧芸芸和沈越川。
沈越川的治疗十点整开始,距离现在还有三十分钟。
苏简安走出电梯,看见穆司爵站在病房门口,有些疑『惑』的问:“司爵,你怎么不进去?”
穆司爵点到即止:“越川和芸芸在里面。”
苏简安『露』出一个“懂了”的表情,和穆司爵并排站着。
明明有两个人,却没人出声,这就有点尴尬了。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苏简安说,“薄言有点事,要下午才能过来。”
“他跟我说过了。”穆司爵的声音淡淡的,“无所谓,我来了也一样。”
苏简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嗯”了声。
穆司爵也没再出声,一尊冰雕似的站在那儿,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要释放出冷能量将周遭的空气都冻结。
苏简安忍不住搓了搓双臂取暖,默默地想,难怪佑宁老是吐槽穆司爵。
穆老大的气场,普通人想要hold住,实在太难了。
她压力好大。
病房内的沈越川和萧芸芸,什么都感觉不到。
为了这一天,沈越川和萧芸芸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
萧芸芸原以为,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不会太紧张,她一定会以一种平常的心态来对待。
可是,这一仗,关系着沈越川的生死啊。
henry通知时间快到了的时候,萧芸芸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抓着沈越川的手,“你知道的吧,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萧芸芸一直说,他喜欢陆薄言和苏亦承那种类型的。
“嗯哼,我知道。可是,你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说着,沈越川扣紧萧芸芸的手,“我们已经订婚了。”
“只要我们还没结婚,我就有反悔的余地。”萧芸芸抓着沈越川的力道越来越大,“所以,这次进去,你最好是好好的出来,不然我就反悔,去找表哥和表姐夫那种类型的!”
说到最后,萧芸芸眼睛都红了。
沈越川叹了口气,“傻瓜。”
他搂过萧芸芸,低头,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萧芸芸闭上眼睛,不断地说服自己,不能哭,沈越川很快就要进行最后一次治疗了,她要让他安心地进行治疗。
她绝对不能哭。
在沈越川温柔的亲吻中,萧芸芸的眼泪总算忍住了。
没多久,电话又响起来,话筒里传来henry催促的声音,“越川,你应该做准备了。”
沈越川松开萧芸芸,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别哭,最迟明天,我就会醒过来的。”
萧芸芸强忍着泪意,点了点头。
她也是医生,知道不能再拖延了,拉着沈越川出去,“走吧,去找henry。”
换好衣服,沈越川躺上手术床,被推向手术室。
萧芸芸一颗心就像被什么勾着,高高悬在心口上,她抓着沈越川的手,一路跟着沈越川。
沈越川用口型说:“等我做完治疗出来。”
萧芸芸眼眶一热,想说什么,喉咙却像卡着一个火球一样,又热又涨,无论如何发不出声音。
到了手术室门前,护士拦住萧芸芸,“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萧芸芸被迫松开沈越川的手,声音终于冲破喉咙,“越川!”
手术室大门“咔”的一声合上,不知道沈越川有没有听见萧芸芸的声音,但是,萧芸芸听不见他的回应了。
突然间,萧芸芸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双手扶在手术室的大门上,似乎是想把门推开。
苏简安走过来,一只手扶上萧芸芸的肩膀,“芸芸,跟我过去等吧。”
萧芸芸转过身来,泪眼朦胧的看着苏简安,“表姐,我后悔了。”
苏简安听得一头雾水,“后悔什么?”
萧芸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越川进去的时候,我还威胁他,如果他不挺过这一关,我就换男朋友,还要换表哥和表姐夫那种类型的。”
“哎?”苏简安更多的是疑『惑』,“你为什么想换我哥和薄言那种类型的?”
萧芸芸用哭腔说:“因为我本来就喜欢那种类型啊!”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苏简安的关注点不对……
“……”
苏简安坚信,萧芸芸这个无知少女,一定是被各种夸陆薄言的报道骗了。
穆司爵递给萧芸芸一张手帕,不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他对萧芸芸的嫌弃。
萧芸芸接过手帕,擦了擦眼睛,不解的看着穆司爵,“穆老大,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别误会。”穆司爵说,“只是觉得你眼光差,居然喜欢薄言那种类型。”
萧芸芸的注意被转移了一点,好奇的问:“我喜欢什么类型,才算眼光好。”
穆司爵的骄傲完全不动声『色』:“当然是我这种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