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薄言和高寒商量妥当一切,已经是中午。
外面阳光热烈,风依然夹带着一丝寒意,但已经没有了寒冬时的刺骨。
凛冬已过,炙|热的阳光预示着,盛夏即将来临。
有些人的命运,也即将被一手颠覆。
沈越川看了看时间,说:“我下午还约了人谈事情,先走了。”
陆薄言刚好收到苏简安发来的消息,叫住沈越川,说:“简安让你们过去吃饭。”
沈越川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萧芸芸一大早就跟老师去医院了,他跟人约的又是下午三点,他回去也是找一家餐厅随便把中午饭应付过去,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去赴约。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尝尝苏简安的“私房菜”呢?
三个人一起下楼,周姨和念念还在客厅。
以往,念念早上都会睡上一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小家伙硬是撑着没有睡,一双酷似许佑宁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明明小小年纪,看起来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越川忍不住心底对小家伙的喜爱,径直走过来。
他不太会抱小孩,但这并不妨碍他逗小孩。
“念念。”沈越川毫不客气地『揉』了『揉』念念的小脸,凑到小家伙面前,“还记得叔叔吗?”
念念盯着沈越川看了又看,随后萌萌的一笑,冲着沈越川挥了挥肉乎乎的小手,看起来就像在和沈越川打招呼,可爱极了。
沈越川直接把小家伙一系列的举动理解为:小家伙还记得他。
他朝着念念伸出手:“乖乖,叔叔抱,要不要?”
这时,穆司爵正好走过来。
念念直接忽略了沈越川,把目光移到穆司爵身上,紧盯着穆司爵。
沈越川不知道穆司爵和念念之间发生了什么,指着穆司爵说:“念念,这是你爸!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不要他,叔叔抱,来——”
“……”念念继续忽略沈越川,看着穆司爵“唔”了声,看起来有几分求和的意思。
陆薄言意外的挑了挑眉,看向穆司爵:“还真被你说中了。”
穆司爵刚才说过,不用过多久,念念就会跟他求和。
穆司爵云淡风轻的说:“我儿子,我了解。”说完朝着念念伸出手,小家伙迫不及待地搭上他的手,恨不得爬到他怀里。
沈越川已经顾不上念念给他带来的伤害了,好奇的看着陆薄言和穆司爵:“你们在说什么?”
周姨笑了笑,把早上念念和穆司爵闹脾气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沈越川。
沈越川听完,更多的是意外——半岁多的孩子,居然有脾气了?
不过,念念可是穆司爵的儿子啊。
穆家的孩子,什么时候有脾气都不奇怪。
沈越川对着念念竖起大拇指:“小伙子,优秀!”
没错,生而为人,敢和穆司爵闹脾气,也是一种出『色』。
要知道,在念念之前,只有许佑宁敢跟穆司爵闹脾气。
至于一般人……在穆司爵面前根本没有脾气可言。
念念就像知道沈越川在夸他,冲着沈越川笑得更加可爱了。
沈越川觉得这是一个证明他魅力的好机会,冲着小家伙伸出手:“念念乖乖的,叔叔抱。”
“嗯~~~”小家伙一扭头,把脸埋进穆司爵怀里。
“……”
沈越川一脸问号。
难道念念刚才冲着他笑都是假的?
陆薄言看了看沈越川,劝道:“凡事不要强求——这是简安说的。”
“……”
沈越川知道,这不是安慰,这是赤|『裸』|『裸』的嘲笑。
“哼!”沈越川豁出去手,“我不强求,我自己生一个让我抱!”
“生一个好。”周姨万分赞同,笑眯眯的说,“一家三口才算完整。你和芸芸都不小了,可以生一个了!”
“……”
沈越川没想到周姨会认真,打着哈哈催促陆薄言和穆司爵去吃饭。
很多事情,他都可以无所顾忌,放手一搏。
唯独生孩子,他要慎之又慎。
否则,他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所有人的痛苦。
陆薄言和穆司爵都知道,“孩子”是沈越川心底的一个痛点,于是都没有接周姨的话,反而配合沈越川的催促,离开穆司爵家。
开车不到5分钟,就到陆薄言家。
念念一进来就被西遇和相宜围住了,看见沈越川和穆司爵也来了,两个小家伙直接欢呼雀跃起来,甚至忘了关注他们最爱的爸爸。
陆薄言也没有强行吸引两个小家伙的注意力,问了一下徐伯,得知苏简安还在厨房,迈开长腿往厨房走去。
苏简安正在试汤的味道,放下勺子,刚好看见陆薄言,示意陆薄言过来,说:“帮我尝一下。”
陆薄言走过来,低头喝了苏简安送到他嘴边的汤,点点头:“味道很好。”
苏简安关了火,沉『吟』了片刻,还是问:“你和司爵他们商量得怎么样?”
“商量好了。”陆薄言也不避讳,语气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平淡,说,“我们会按照计划行动。”
“……”苏简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陆薄言修长的手指抚过苏简安的脸,柔声问:“怎么了?”
苏简安最终还是没有问——陆薄言和穆司爵的计划是什么。
这种时候,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苏简安笑了笑,若无其事的摇摇头,说:“没什么。”说完用力地抱住陆薄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相信你们!”
“嗯。”陆薄言『摸』了『摸』苏简安的后脑勺,“司爵和越川过来了,先吃饭。”
苏简安明白,陆薄言是在暗示她调整好情绪。
这么大的事情,她的情绪不可能毫无波动。
好在这件事的时间线拉得太长,她已经慢慢适应了。
苏简安很快就挤出一抹毫无漏洞的笑容,把防烫手套递给陆薄言:“陆先生,辛苦你把汤端出去给大家喝,谢谢啦!”
“不客气。”陆薄言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目光深深的看了苏简安一眼,若有所指的说,“根据我的经验,所有辛苦都会有回报……”
“……”
苏简安的脑海倏地掠过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她不确定陆薄言是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确实往这方面想了……
哎,就当是她邪恶了吧!
苏简安望了望天花板,暗地里深呼吸了一口气,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随手把围裙挂到一边,径直往外走。
陆薄言端着汤跟上苏简安的脚步。
于是,外面的人就看见了一副堪称惊奇的画面——
苏简安闲闲适适,淡淡定定的走在前面,陆薄言戴着一副非常家庭主『妇』的防烫手套,下属一样跟在苏简安身后,虽然风度依旧、帅气不减,但总归不像是传闻中的陆薄言。
不过,沈越川和穆司爵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苏简安面前,陆薄言多反常都是正常的。
沈越川顺水推舟,反倒将注意力放到了穆司爵身上,盯着穆司爵直看——
穆司爵对上沈越川的目光,眯了眯眼睛:“看什么?”
沈越川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说:“我在想你端汤盛饭的样子……”
穆司爵:“……”
“啧!”沈越川一脸深思熟虑之后的笃定表情,接着说,“薄言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现在做起这些都毫不违和,你做起来应该不比薄言差!”
“想多了。”穆司爵移开目光,淡淡的说,“你永远看不到这一天到来。”
“为什么?”沈越川表示好奇,“薄言都有可能,你也完全有可能啊!”
穆司爵顿了顿,解释道:“佑宁不会做饭。”
许佑宁早就说过,她只会两样拿手菜——
第一,她的白开水烧得很正宗。
第二,她泡面可以精准地把握时间、水温、面的软硬三者之间的关系。
男人大概都想娶苏简安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但是许佑宁说,她会这两样拿手菜,也可以行走江湖,怎么都饿不死了。
穆司爵哑口无言,只能点头承认许佑宁说的对。
沈越川倒是没想到,许佑宁看起来无所不能的样子,居然不会下厨。
不过也是,许『奶』『奶』有那么好的手艺,许佑宁小时候应该不需要下厨。
沈越川拍了拍穆司爵的肩膀,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口吻:“芸芸也不会。没关系,我们请得起顶级好厨师!”
“……”穆司爵第一次给了沈越川一个深有同感的眼神。
唐玉兰帮所有人盛好汤,招呼道:“吃饭了。”说完想到什么,到酒窖去找酒。
陆薄言不是嗜酒的人,只是偶尔和穆司爵或者沈越川几个人喝一杯,就着酒劲谈一些太清醒的时候不太想谈的事情。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收藏各种珍稀名酒。
唐玉兰一进来就挑中一瓶罗曼尼康帝。她没记错的话,这是陆薄言上次去法国的时候亲自带来回来的,说是要留到他和苏简安婚礼的时候再开。
唐玉兰决定要提前打开这瓶酒。
毕竟,今天也算是一个重大的日子啊。
至于陆薄言和苏简安举行婚礼的时候……让陆薄言再去法国买别的就好了!
唐玉兰拎着酒出去,沈越川一看就笑了,冲着唐玉兰眨眨眼睛:“唐阿姨,给你比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