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在这处山谷停留了七日,就感情上来讲,他很感激实弥念着他不会呼吸法这件事,但从实际出发,他对实弥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非常火大。
而且某种意义上,伊黑小芭内的毒舌也是让他暴躁的一个点。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第三天昼忍无可忍,一拳打断了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为止。
面对碎片纷飞的大树,教导的伊黑和养伤连带看热闹的实弥都沉默了。
之后,实弥就老老实实窝着养伤,而伊黑除了忍无可忍也不再对昼毒舌攻击。
只是让昼遗憾却又觉得合理的,他还是学不会呼吸法。
“真是奇怪。”伊黑小芭内抱着胳膊,“我的蛇之呼吸灵感来源是水之呼吸和风之呼吸,都是比较好学的呼吸法。
而且按理说,只要体质足够强健,学会呼吸法是不成问题的,哪怕之后因为个性原因使用起来非常痛苦也是之后的事情,你的情况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我哥哥当初手把手教可都没教会我……”昼撇撇嘴,平复着肺部传来的撕裂感,“真是,简直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次一样。”
“你是真的毫无天分啊,”实弥也一脸不忍直视,“等我之后见到灰色剑刃的剑士再帮你问问吧,好像说是这方面也有关系……”
伊黑小芭内跟着在一边补刀,“而且战斗起来毫无技巧,简直白白浪费天赋。”
“毫无技巧你也打不过我。”昼对不死川之前的鄙视手势现学现用,“还有你都悟出自己的呼吸法了,为什么没参加今年的考核?实力是够的吧?”
“当然是因为有人不让。”伊黑小芭内对昼的挑衅行为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走了。
“是老师拒绝了伊黑,”实弥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走过来,“据说伊黑刚来的时候身体很虚弱,而且完全不吃东西,今年才养稍微回来一点,要是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明年参加——总而言之,你就加油抓鬼吧,估计明年考核也要杀一波狠的。”
“……你们就直说想累死我得了。”
话是这么说,但昼还是在确认自己学不会之后老老实实回到了抓鬼的事业上。
唯独让他意外的,就是这期间自己有感知到一次无惨的气息,但自己追查过去后却发现无惨不知道为何没有与他正面对决而是选择了离开。
这也让缘一再次跑了个空。
昼把自己的疑惑说给了缘一,但缘一也是一头雾水。
“无惨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昼嘴里咬着三色丸子的竹签,“自身变强了,想吞噬我,还受到了我的挑衅,实力也比我强……没必要躲着我啊?”
“或许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缘一缓步跟在昼身边,“无惨因为什么变强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谜题。”
“鬼还能怎么变强?吃人,回收血液,时间积累——那种强度的瞬间增强除非他是找了好几个百人浓度的稀血来了个一口闷。”昼把竹签丢进路边的垃圾桶,“……真是头疼,他别是想熬死我吧。”
“嗯……或许可以去问问珠世小姐?”
“珠世小姐虽然偏激地想要弄死无惨,但其他时候还算正常,怎么可能理解无惨的脑回路。”
缘一面具下的眉眼多了些愁绪,“要是还有可以商议的人就好了。”
“有啊。”昼回头看向缘一,“产屋敷耀哉知道咱们是鬼。”
缘一:……?
缘一的步伐不自觉停住,“……主公知道?为什么?”
“他自己猜的,我就干脆告诉他了。”昼也停下脚步,“他的身体很弱,身上还有鬼舞辻无惨的血鬼术,我要是在他身上留下持续性的血鬼术,估计再有两年他就要死。”
缘一愣了很久,“……主公没说什么吗?”
“他说他要替人和咱们说一声抱歉。”昼转过身继续走,“也不知道是在替谁说。”
缘一立刻就回忆起第一次柱合会议,自己离开时产屋敷耀哉对自己说的话。
“原来那个时候就注意到了吗……”缘一捏紧刀鞘,叹了口气,“明明该道歉的是我……”
“哥哥你别在那里发呆了!快跟上啊!”
缘一这才再次迈开步伐,跟上了昼,“再到柱合会议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见主公吧。”
“好啊,正好哥哥你仔细看看他哪里病的厉害,我针对性地改进一下治疗情况。”
“治疗有进度吗?”
“还算吧,让他再表面健康地活七八年不成问题,过了这段时间后,就要体现在身体外部了,那之后最多也就再活个十一二年。”昼看着前方,“无惨不死,他施展在产屋敷一族上的血鬼术是不会失效的。”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倒是也有。”昼看向情绪低落的缘一,“毕竟我是克服阳光与毒素的初始之鬼,只要我……”
“不行。”缘一没有思考就否定了昼的想法,“我们约好不会把人类转化成鬼的。”
“所以也只是建议,我打算在他症状开始外显的时候把这个选择告诉他,到时候全凭他自己做决定。”昼摊着手,露出一个笑,“那可是个相当有魄力和决断的家伙,总觉得在这方面他会和珠世小姐很有话题。”
缘一只不认同地皱着眉,嘴角紧紧抿着。
“好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七八年的时间足够这个世界被改变了。”昼伸了个懒腰,“在那之前哥哥和我还是先好好做【柱】的工作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缘一叹了一声,抬头望向空中的圆月,“希望一切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