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宇髄天元这个能让他浑身不自在的人之后,昼觉得身边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来到进行会议的院落时发现场中又多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啊,昼,你来了?”锖兔抬起手,“你之前救下的小鬼也成为柱了哦?”
“什么叫小鬼……你这说法真让人不爽。”
“别这么说嘛,实弥——你那时确实是小鬼啊,而且峡雾山一脉我可是大师兄,懂吗?大师兄。”
“我又不是水呼剑士。”实弥看向走过来的昼,“听说你中血鬼术了?恢复了?”
“嗯,已经没事了。”昼看着实弥,“你之前不是挺想当柱的吗?怎么现在反而臭着脸?”
“……没什么。”实弥转过头,“只是突然觉得很无趣。”
“你不会是被鬼说了奇怪的话吧?”昼拧起眉,“鬼可是很会动摇人心的。”
“……谁知道。”实弥烦躁地啧了一声,看向门口处正走进来的缘一和宇髄天元,“人齐了吧?”
昼环视一周,“还有岩柱悲鸣屿没来。”
“气息已经在附近了,很快就会到的。”缘一走过来,看向实弥,“恭喜。”
“没什么好恭喜的,”实弥别过头,“该当柱的人根本不该是我。”
昼看着实弥那阴沉的神色,觉得今天的柱合会议很难平和地进行下去了。
但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昼觉得自己除了能在众人动手的时候帮忙拉拉架以外就派不上用场了,所以他在场中环视一圈以后,默默站到义勇的旁边和他一起当起了装饰品。
义勇看了一眼昼,又看看人群,目光有些不解,但最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当他的摆设。
几乎是在岩柱到来的同时,纸拉门滑动的声音响起,产屋敷耀哉缓步走了出来,“今日天气真是不错啊,真高兴今年大家也一个不少地来到会议,而且这一次也有新的剑士成为了柱……”
昼没去听产屋敷耀哉后面的话,目光落在产屋敷耀哉的身边,平时跟着产屋敷耀哉的雏衣和日香变成了另外的孩子,一个是白发的女孩子,一个是黑发的……男的女的?
【闻上去是男孩子但却穿着女孩子的衣服,行为举止也像女孩子……产屋敷家的恶趣味吗?】
昼这么想着,跟着众人半跪下来恭祝并行礼,眼角余光却看见实弥完全没有跪下的意思,反而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
“我说产屋敷大人,你这小日子,过得还真不错啊。”
【啊,开始了。】
昼的目光扫向众人,哥哥只是偏头看向实弥,义勇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死人脸,宇髄天元目光不善,锖兔则是一脸意外,连一贯温柔的香奈惠也秀眉皱起,但反应最大的却是悲鸣屿行冥。
悲鸣屿常年待在身边捻动的佛珠发出了碎裂的清脆声响,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感受到其中的怒意,“不死川,你的言辞,似乎不太妥当吧?”
“算了,行冥,我不在意的,”产屋敷耀哉面上依旧是那温和而包容的笑,“就让他说吧。”
“但是……主公大人……”
“香奈惠也不必在意。”产屋敷耀哉对着众人安抚性地点头后,看向实弥,“请说吧。”
“哈……我说产屋敷大人,我们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却还能一脸微笑地坐在这里。
既不用弄脏自己的手,也不用把脑袋拴在裤带上,还可以一脸若无其事地高坐在厅堂之中给我们下达命令……”实弥露出个讥讽的笑,“至少也要装出悲痛的样子吧?
还是说你连这种程度的虚假演技都不肯给我们?不过也是,队员在你的眼里或许只是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棋子吧?
我只要一看就能知道,你根本就没练过什么武技吧?只凭你这种家伙也能当鬼杀队的主公?开什么玩笑?!真是让人倒胃口!”
昼看到悲鸣屿的手臂上都浮现了青筋,而宇髄天元甚至已经摸上了刀柄。
【骂人的时候,山贼脸口才意外地好呢……准备拦着点吧。】
产屋敷耀哉微微垂下眸子,但很快又抬起头看向实弥,“真是抱歉……”
“哈?”
“我也曾尝试过挥刀,但我甚至挥不上十下呼吸和心跳就会乱的一塌糊涂。如果可以,我也想成为像你们这样,能凭借一己之力守护他人的剑士,和你们并肩战斗……”产屋敷耀哉垂下眸子,“但几次尝试下来,实在是力不从心,以至于到现在都只能如现在这般,把艰苦危险的任务交给你们去做。
如果说剑士们是弃子,那么毫无疑问,我也是弃子,因为毫无战力的我,哪怕身死也不会对鬼杀队有任何影响,能够替代我的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我并不是什么高贵之人,大家的行动也都是发自内心并非规定,如果你不愿意,亦可用其他方式与我相处,比起这些繁琐的小事,我更希望能看到实弥以柱的身份去保护更多的无辜者,这才是我眼下唯一的期待……
真的很抱歉在匡近刚刚牺牲的时候就让你来参加会议,刚刚经历恶斗又面临了好友死亡的你一定非常难过吧。”
“你这种人是怎么……”
“实弥君,”香奈惠抬头看向身边的实弥,“主公大人记得每一个在他继任后,牺牲剑士的姓名与生平……”
“我也插一句话。”昼看向实弥,“我算是主公的主治医师之一,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的身体状况能活着都是个奇迹,虽然没办法杀鬼,但他对鬼的恨意还有承受的痛苦可不比剑士们少。
而且鬼杀队之所以能处处被行方便,大家可以不用担心衣食放心斩鬼,也是产屋敷一族在不断提供资金用作运转。”
“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产屋敷耀哉对着昼点点头,站起身看向实弥,“实际上,鬼杀队的每名队员都会在每一次出任务前写好自己的遗书,匡近也是如此。”
产屋敷耀哉顺着台阶走到实弥面前,双手捧着那张遗书,“匡近的家人全部死在恶鬼手上,但他在信中多次写到,期盼有一天这世界上再无恶鬼,期盼自己重视的人可以面带笑容地度过属于他们的一生,哪怕那一天到来时,他已经不在人世,也仍然希望他们可以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