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麻烦啊……”锖兔垂着头跟在缘一身后,“我还以为看了考核之后就能轻松了呢。”
“说起来,看考核很难吗?”真菰背着手,看向锖兔,“很少见到锖兔这么丧气呢。”
“那倒不是……”锖兔摸着下巴,“就是之后看到那张抓鬼的任务单比较头痛。”
“是什么样的任务单?”缘一偏过头,“昼还从未与我谈过。”
“之前不太清楚……不过这次说是要在明年考核前补充至少四十只鬼。”锖兔叹了一声,“我一年能遇见四十只鬼便算是不错,居然还要抓四十只……昼之前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我与昼在寻鬼一事上要较你们轻易,只可惜无论是我的方法还是昼的方法都不是能轻易习得……”
锖兔看向缘一,“方便告知都是什么方法吗?”
“倒没什么不方便的,”缘一摇摇头,“昼是用药物加以试探便可轻易分辨,甚至也有引鬼的药物傍身,但那些皆是剧毒之物,于不善药理之人过于严苛不便流传。
至于我,则是凭借【气】来分辨,只需见面便可知晓是人是鬼。”
锖兔和真菰对视一眼,俱是迷惑不已,“气?”
“嗯,这也是稍后对练时我想要讲与你们的。”缘一微微笑起来,“世间万物皆有各自的气,想必锖兔与真菰在战斗之时也有过灵光一现,预见对手后招并加以反制的情况吧?”
锖兔微微点头,但依旧有些不解,“但那只是一时的直觉吧?”
“是亦不是。”缘一轻轻摇头,“所谓直觉,正是修行武道至一定程度后所衍生的气之雏形,那些预见虽并未入肉眼,却是入了心眼,这才能带动本身做以应对。”
“缘一哥你能不能再说浅显点?”锖兔推开面具,满面纠结,“我怎么越听越乱了?”
“嗯……锖兔可还记得悲鸣屿明明不可视物却依旧行动自如?这便是初步掌握了气并加以运用的一种方式。”
“行冥大哥吗……”锖兔抱着胳膊,满面愁色,“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气的运用有很多种,只要找到自己最适合的一种并加以运用就好了。”缘一微微笑起来,“我会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尽可能简单的讲解并帮助你们掌握的。”
“每次觉得接近缘一哥一点后再次见面就会发现差距越来越大……”锖兔叉着腰叹了口气,“我当初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想着超越缘一哥。”
“缘一哥和锖兔就先去训练场吧,”真菰掩着嘴笑起来,“我去通知香奈惠和义勇,马上就去找你们。”
“好,劳烦了。”
真菰只是笑笑便转身离开,而锖兔却还忍不住追问,“缘一哥说是要锻炼我们应对那体术之鬼,不知要如何训练呢?”
“自是与我对练。”
“不,我是说方式,毕竟鬼与人的战斗倾向是不同的,哪怕是缘一哥也没办法全然模仿吧?”
【这倒是不用模仿……】缘一抛去心中杂念微微摇头,“如我先前所言,武道一事越近顶端便越是相似,不过锖兔倒是点醒于我……稍后倒是要让你们以黑纱蒙眼才是。”
“模拟夜晚的光线吗?到确实需要……”
路上,锖兔又问了许多有关剑道的问题,缘一也在思索后一一解答。
等到了训练场,锖兔找隐拿了黑纱和未开刃的长刀,先自己适应了起来,缘一则是脱下羽织在场中安静站立,回想那日自己与猗窝座交手的片刻,尝试推演猗窝座的战斗风格。
很快,香奈惠和义勇也跟着真菰来到这里,真菰在问明训练方法后,也立刻给自己蒙了黑纱,找了训练用刀开始适应光线。
香奈惠却是不由得拦住也打算这么做的义勇,“这样没关系吗?我们拿着武器而缘一君却赤手空拳……”
义勇摇摇头,“他很强。”
真菰蒙好眼睛之后小心地挪步过来,“这是香奈惠第一次和缘一进行对练吧?”
“嗯……”香奈惠看着义勇也仔细地蒙上黑纱,神色有些担忧,“虽然视线受阻,但有武器的人再如何说也要比赤手空拳之人有优势,更遑论我等早已习惯在黑夜中战斗……”
“没关系的——”真菰摆摆手,“我一开始也这么想过,但是啊……总之香奈惠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准备的如何了?”
“这里这里——”锖兔举起手,“我已经准备好了!”
“嗯……那就锖兔先来,真菰你们再做准备,”缘一轻轻笑起来,“我先摸清你们的实力也好侧重指导。”
“那我就上了?”
“嗯,来吧。”缘一微微点头,“便把我当做以体术为主鬼来应对。”
“好!”锖兔脚下一踏,手持铁剑向着缘一冲去,手中长刀刀尖前指,目标明确地向着缘一的头颅刺去,“水之呼吸·七之型·雫波纹击刺!”【雫:三声NA】
旁观的香奈惠不由得惊呼出声,但只下一刻便看见缘一微微偏头躲过了那道刺击,旋即微微屈膝,欺身上前,右手握拳,其中中指指节微微突出,径直打在锖兔下颌。
下颌传来的力度让锖兔的呼吸法微微一滞,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做出反应,脚下一转,手中长刀翻转下砍,力求逼退缘一好给自己留出反应的时间。
“应变不错。”缘一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是微微侧身而后反肘抬手捏住了锖兔下劈的刀,而后先前击打锖兔下颚的手变拳为抓,虚握一下锖兔的脖颈,“不过一开始的攻击有些鲁莽了。”
锖兔收回手,揉着下巴,“徒手捏刀刃就算了,还反手来,这谁顶得住啊……”
“鬼的关节会更加灵活,而且只是第一招就足够鬼将你生擒了。”
“因为想着是对练就稍微有点放松了。”锖兔又咳了几声,“不会再犯了,再来一次吧!”
“好,来吧。”
而此时,香奈惠面上的惊讶还没完全收敛,只愣愣地站在原地。
真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看吧?缘一哥的强大早已超过我们不知道多少,现在的对练是完完全全的指点。”
“但,但是这也太……”香奈惠微微张着嘴,“和昼对练时也是如此吗?”
“缘一哥和昼对练的时候力道还会更大一些,”真菰看向场中再一次被拿捏住的锖兔,“缘一哥虽然很护着昼,但是在对练上却对昼很严苛。”
香奈惠也蒙好黑纱,适应着昏暗下来的视野,“具体会到什么地步呢?”
“我也是听隐说的,”真菰看着场中愈挫愈勇,第三次冲上去的锖兔,“据说对练的最厉害的一次好像连着破坏了三个场地,而昼全无还手之力一直在逃来着……”
“这么厉害吗?”
“当然啊——”锖兔捂着肩膀龇牙咧嘴地走过来,“换人了换人,明明也没明显外伤,偏偏被打的地方又酸又麻的。”
“还不是锖兔你冲的太猛了?”真菰看着一言不发走入场中的义勇,“要我说义勇肯定能比你做的好。”
“嘿,要不要赌赌义勇能撑几招?”
“不——要——反正义勇肯定会做的比你好。”
“说的也是。”锖兔笑起来,“毕竟能比我更早一步开发出自己的剑招呢,真菰你也不能落后啊。”
“我可没你们两个那么好的天赋和体力去开发剑招,”真菰微微摇头,“快看,义勇上了。”
只见场中,义勇身影飘忽,场中出现数个他的残影,不一而同提刀向着缘一冲去。
面对眼前的数个残影,缘一只是微微叹气,声音无奈,“停下,你步伐不对。”
本要冲到缘一面前的义勇就停下脚步,持剑立在原地,声音平静而冷淡,“哪里不对?”
“你方才用的,应该是水之呼吸的第三式,流流舞。”缘一走上前去,“这一招意在灵动,但你太过刻意追求灵动反而失了这一招的本质,摆好姿势。”
义勇乖乖摆出流流舞的起手式,然后抬头看着缘一。
“左脚再向外一些,重心再低一些,然后……”
香奈惠看着纠正义勇剑招的缘一,“缘一君居然还会水之呼吸吗?”
“是啊,缘一哥很强的。”锖兔看着接受完指点又向着缘一扑去的义勇,“义勇这笨蛋,正面进攻怎么可能有胜算啊,是没看见我的下场吗?”
“亏你还能这么大方地说出来……”真菰无奈地偏头,而后又看向场中,“义勇要败了。”
真菰话音刚落,场中的义勇就被缘一一掌拍中手腕,夺了刀剑架在脖子上。
义勇怔愣几秒,回头看向缘一,“再来。”
“好。”缘一松了手,“不过刚才那招你的手腕发力太过僵硬,适度减小力道效果会更好。”
“好。”义勇活动着有些酸麻的手腕,接过长刀,“我会注意。”
“嗯,那就再来吧。”缘一微微点头退开,而后看向真菰与香奈惠,“你们也要做好准备。”
“好~”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