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气味?好刺鼻,又很熟悉……】炭治郎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看向玄关,【啊,对了,在昼先生和缘一先生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啊,对了,昼先生好像还说过……说过什么来着?】
嘭——!
本来还处于困意中的炭治郎在听到巨响之后立刻警惕起来,几乎如同本能一般地拿起放在床褥上方的日轮刀,并且站在了所有家人前方,集中精力向着玄关看去。
而这动静闹出之后,其他人也相继醒来,竹雄也迅速爬起来,把弟弟妹妹们护在身后,只是人还没有完全清醒,“怎么?怎么了?地震了吗?”
“竹雄!带着妈妈和大家去里屋!”
“诶?怎么——”
“快动起来!”
“啊,是!”竹雄一手拉住一个,“花子,茂,跟我走。”
“但是哥哥……”
“花子,听话。”葵枝抱起最小的六太,满是担忧地看着炭治郎,但她知道他们留在这里反而会让炭治郎更加分心,“我们到里面去。”
炭治郎在见到那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时,闻着那充斥着鼻端的刺鼻气味,终于想起来昼对他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这种带有侵略性的气味,遇见之后一定要避开……因为有脏东西。】
【所以脏东西到底是在说什么?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到我们家来?】炭治郎的瞳孔紧缩,死死盯着破门而入的男人,慢慢挪动到内屋门前,【我的腿还不好动作,现在只能防守了。】
只是被炭治郎戒备的男人目光却没有第一时刻看向炭治郎一家,而是落在了玄关处那燃烧过半的紫藤香上,“哼……气息也在附近,这些药果然出自那个碍眼的人偶啊。”
“请离开!不然我就要对你动手了!不管怎么说,在半夜闯入别人的家未免太过无理了!”
无惨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面前的少年,本想再说几句,只是表情却在看到少年耳边摇曳的纸扎耳饰时陡然阴沉下来。
而这一刻,炭治郎也感受到了宛若置身深海的窒息感,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手指甚至因为过于僵硬而无法抽出鞘中的日轮刀。
【我……怎么了?身体害怕到动弹不得……不行,不能这样,妈妈还有弟弟妹妹们就在身后,快动起来!炭治郎!你是长男啊!你答应过父亲要保护大家的!快点动起来!把刀拔出来啊!】
然而不管心中如何作想,来自本能的畏缩依旧让炭治郎动不了半分,甚至就连呼吸也很难继续下去,而缺氧的感觉也让炭治郎的大脑慢慢变得混沌起来。
无惨没有理会僵住的炭治郎,梅红色的眼眸缓缓看过这家中,最后停留在炭十郎的遗像上,看着遗像中那个满面病容却笑意温和的男人,无惨不可遏制地感到了厌恶,“继国缘一……
你那恶心的招式还真是以不可思议的方式传下来了啊,就连我也该为你这宛若附骨之疽的精神感动呢……但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要来妨碍我呢?”
就在无惨伸手想要毁去那张让他作呕的黑白相片时,耀眼的红色火焰突兀地燃起,划过了他的手臂,而他面前的那张相片也消失不见。
无惨低头看着手背上那明明只破开表皮,却传来细弱灼痛感的伤口,梅红色的眼珠缓缓转动,看向了炭治郎,“……日之呼吸?”
炭治郎手中拿着相框,大口喘着气,虽然依旧能感受到如至深海的压迫感,但他的身体却已经不再颤抖,“我不清楚!是父亲教导我的!还有!毁掉他人重视之物和冒犯死者都是不对的!请道歉!”
“从你父亲那里学到的?”无惨的脸慢慢转向炭治郎,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炭治郎身上,“……鬼杀队?”
“父亲的确认识鬼杀队的人!”炭治郎小心地把相框放到怀里,举着日轮刀面向无惨,“但我不想和你继续谈论这个!请向我的家人道歉!”
“是这样啊,这么说那天的一刀应该就是这个死人做的了……嗤——还真是个愚蠢的家伙啊,怕是为了那天的袭击燃尽了自己的生命吧?为了莫须有的可能献上一切……鬼杀队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愚蠢啊!”
无惨梅红色的眼满是恶意地看向炭治郎,声音带着不自知的兴奋与愉悦,“这么说,只要杀了你们,那个令人作呕的日之呼吸就会彻底消失了。”
炭治郎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被抽飞了出去,在撞碎木质的墙壁之后又摔进屋外的木柴堆,还没能爬起来就再一次被根本看不清的攻击打出去。
无惨缓步越过破碎的墙壁和散落的木柴,走向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炭治郎,“哈……真是弱小啊。明明把那么强大的呼吸法传承下来却发挥不出当初一成的威力……继国缘一那个烦人精大概也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吧?”
【他认识缘一先生?传承下来?到底在说什么?】炭治郎勉力爬起来,昏暗的夜色和额头流下来的鲜血让他的视野极为模糊,但好在,无惨散发的刺鼻气味清楚地给他指出了方向——【呼吸,炭治郎,好好调整呼吸,像是父亲和缘一先生说的那样,把呼吸利用到极致!你可以的!你可以的!绝对!不能让这家伙靠近妈妈还有竹雄他们!】
“嘶——”
炭治郎长出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嗅觉之上。
只是他没发现,伴随着从口中溢出的白气,他额角的疤痕慢慢被深红色的,宛如火焰一般的纹路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