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期待~”童磨用折扇抵着下巴,“不知道会是谁先找到我这里呢……嗯?”
童磨转过身,看向被推开的大门,面上笑意愈发扩散,“哎呀~是可爱的女孩子呢~欢迎~”
看着面前白橡发色的鬼,香奈惠的神色凝重起来,“……果然是你。”
“嗯?”童磨抖开折扇,轻轻摇着,目光落在香奈惠身上,“啊,我记得你,你是之前来和小春打招呼的那个人,呐呐,我说小春有和你们一起来吗?”
只是出乎童磨的意料,面前的三人,包括香奈惠在内都流露出了分外迷惑的神情,他顿时有些无奈地用折扇敲敲额头,“哎呀,真是,自从上次被小春读过记忆后就总是出岔子呢,对了你们的话应该是叫——”
轰!
突如其来的巨响不禁让童磨与香奈惠三人尽偏转目光,只见房间另一侧的大门尽数化作苍灰色的晶石,而那晶石大门的下方却被轰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而那空洞处,可以看到一位身穿鬼杀队队服,外罩灰蓝色羽织的高大青年正拍打着掉落在身上的晶石尘屑,透过青年身边空隙往外看,能看到他身后的廊道也同样被转化成了晶石。
香奈惠看着青年踏着碎片走进来,目光在扫到她们时,原本只是有些轻微的烦躁明显上升了一个度,却只是转向童磨,“……果然我的画都在你这里啊,真是麻烦。”
“是啊~我可是和大人说了好久大人才同意的呢~”童磨用折扇挡住脸,“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小春~我可是一直都思念着你呢~如何~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我其实不是很想和小春打呢~”
“所以说了我根本不叫……算了,随你便吧。”昼长出一口气,看向怔愣在一边的香奈惠三人,“别留在这里看了,你们参与不了这里的战斗,有这时间不如去帮其他人。”
但还没等香奈惠三人做出回应,童磨就先皱起了眉毛,“那可不行,要是她们走了,小春你一会儿肚子饿可怎么办啊?所以还是留下吧——血鬼术·冻云。”
肉眼可见的冻气随着童磨挥动折扇的动作扩散并向着四周席卷而去,香奈惠觉得眼前光线一暗,与此同时原本在房间另一侧的昼出现在了她们身前。
伴随着晶尘扑簌落地的细弱声响,童磨又笑了起来,“哇~不愧是小春啊~真厉害!一下子就把三个人都救下来了啊~
不过真遗憾,你看那边——是不是已经结了好厚的冰呢?现在整个房间周围都是这种厚度的冰哦~就算小春能一瞬间把我的血鬼术转换,但那些晶石的硬度,应该还要超过我的冰吧?那种状况,小春应该不太能在保护这三个人的同时处理吧?”
昼看向自己来时的路,确实,就如童磨所说的那般,已被极厚的冰层拦截,略显烦躁的啧了一声,“你学聪明了啊……”
“哎呀,好过分,我上次只是因为阳光才那么快就输掉啦,我的战斗意识可是连黑死牟阁下都夸赞过的呢~”童磨轻轻摇着折扇,“而且我之前去见黑死牟阁下的时候,还说了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的事呢~”
一直旁观的三人在为这句话震惊的同时,清晰听到磨牙的声音自昼的方向传来,站在外则的真菰更是看见昼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双手紧攥成拳,看上去简直就是嫌弃到了极致。
“啊,是啊,真是多亏了你,让我一个四百多岁的老人家还被大哥不远万里找到并且质疑性取向……我当时到底是说了什么话才会让你误解到这种地步?你害的我现在都想时间倒流回去给自己来一巴掌。”
“嘛嘛~别这么说嘛~毕竟小春当初不是那么温柔的把我捧在手心说你喜欢我吗?”
看着毫无战斗氛围,反而聊起来的两人……两鬼,疑惑却是接连不断在香奈惠三人的脑海中冒出。
比如为什么昼明明是鬼却穿着鬼杀队队服,为什么会被叫做小春却不去纠正,又为什么会让她们觉得熟悉。
但此刻显然不是深究的好时机,虽然不知道面前身穿队服的鬼还会站在她们这一边多久,但至少要在对方还站在她们这一边的时候,尽可能地得到情报,这样至少能在自己等人身死之后,让接替自己等人的伙伴更为轻松地战斗。
……
“真是不错啊!居然有两位水柱!”猗窝座一拳轰出,逼得锖兔不得不转攻为守向后退开,“呐,你们叫什么名字!也是时候报上名来了吧!”
“鳞泷锖兔。”锖兔在短暂的晃身之后再度攻上,手中日轮刀随之上挑,“你就这么想知道是谁斩杀你吗?”
“我只是开心啊!能和三位武道磨炼到极致的人交手,只是稍微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兴奋不已啊!”猗窝座那金色的瞳眸转向从侧方攻来的义勇,带着些微青光的拳影脱离了拳头本身飞向义勇,“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袭来的拳影,义勇刀尖下点,那些拳影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尽数消散,而他的神色一如往常地冷漠,“我没有向你报名字的义务,我不喜欢说话,别和我搭腔。”
“是吗!你不喜欢说话吗!我喜欢!多少次我都会问出你的名字的!”猗窝座回身侧踢,一脚踹向炼狱杏寿郎斩过来刀,“刚刚那一招是什么!头一次见啊!以前的水柱可没用过这一招呢!杏寿郎也见过吗?!”
“唔姆!毫无疑问地见过!”炼狱杏寿郎手中长刀翻转,刀刃正对猗窝座的跟腱斩下,“义勇是个优秀又有天分的实干家!”
“是吗!那家伙叫义勇啊!”猗窝座双腿发力,随着崩裂开来的地面,整个人如同一颗炮弹一样冲向正打算从后方攻击的锖兔,“真是不错的名字!”
面对猗窝座突然回转的攻击,锖兔也是立时做出了应对,身体如同水流一样高速移动,只在那漫天拳影中余下数个残像,但因为应对突然,依旧不慎被那极具攻击性的拳风擦断了固定面具的绳子,脸侧也多了一丝血痕。
但哪怕如此,锖兔迷上依旧带着略显恶劣的笑意,“喂喂,杏寿郎你这家伙别这么认真地和他聊天啊,义勇可都说了不想被知道名字!”
“唔姆!是这样吗!抱歉!我没听见!”
义勇只是沉默地跟随炼狱杏寿郎的攻击节奏,再次对着猗窝座围剿而上,没有说话。
毕竟他刚刚说谎了,他喜欢说话,只是不想和鬼说,不过现在这只鬼知道了他的名字,应该多少会安静下来一些了吧?
但义勇实在是太过小看猗窝座了,猗窝座就如同他说的那样,非但没有闭嘴的意思,反而谈兴愈发高昂,“杏寿郎!那天回去之后如何了?!
那碍眼的家伙暴露了身份吧!你们是怎么处理的?是杀掉还是驱逐?就算那家伙再怎么喜欢人类,面对死亡也还是逃走了吧!”
“唔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炼狱杏寿郎挥刀格开猗窝座的掌刀,“灶门少年的身份在那之前就已经在柱之间公布!毫无疑问是同伴!”
“是那个叫昼的家伙,原上弦一黑死牟的弟弟啊!”猗窝座猛烈自上而下挥出一拳,周遭的地面顿时在这可怖的拳风下如叶纹般碎裂,“可别和我说你忘了啊!他不是成了所谓的人柱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杏寿郎攻向猗窝座的刀法威势分毫不减,但依旧认真地回答了猗窝座的问题,“鬼杀队从未出现过以【人】为名的柱!”
“就算是想要扰乱我等的心智,这手段也未免太低级了!”锖兔口边溢出白色的气,行动间甚至拉出一道残影,水蓝色的刀刃径直斩向猗窝座的脖颈,“干我们这一行的,脑子是要多有问题才会选人柱这么不吉利的称号啊!”
义勇同样踏步上前,紧跟锖兔的动作从另一侧斩向猗窝座的脖颈,“……脑子有问题。”
在这被三人默契配合,几近逼入绝路的一瞬,远比之前还要巨大清晰的莹蓝色术式自猗窝座脚下绽开,随后猛地拔高而起,化作数百道速度极快且威力巨大的飞弹,袭向离他仅半步之遥的三人。
在这么近的距离,面对如此密集的飞弹,三人根本不可能完全躲避,只得各自施展手段进行防御,也不得不再次与猗窝座拉开了距离。
但逼退三人的猗窝座并没有不依不饶地发起进攻,反而是站在原地狂笑了起来,“是吗?是吗?!没有人柱啊!哈哈哈——”
锖兔吐掉嘴里的血沫,微微喘息着,“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好笑啊!”猗窝座面上的笑容显得有些扭曲,“那家伙说的那么好听,结果还是怕了啊!还是逃了啊!而且还消除了你们记忆!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
“明明不强怎么就是不死啊?”宇髄天元露出个有些烦躁表情,再次将自己面前的鬼劈开,“这战斗再拖延下去可就一点也不华丽了啊!”
“总会死的,”无一郎也再次将面前的鬼一刀枭首,“感觉比上次一起打的镰刀怪和哭嚎女好应付多了。”
“是啊,至少没有毒。”有一郎面上也露出嫌恶的表情,“虽然这家伙的血鬼术也很恶心。”
“阿弥陀佛……此处不如就交由贫僧吧,你们三位去支援其他人。”
宇髄天元看着悲鸣屿行冥挥动链锤,精准地将那只鬼的头颅连同上半身一起砸成碎肉,也开始觉得自己等人多余,“有一郎和无一郎去帮别人,本祭典之神留下来和你应对这只鬼。”
“真要说的话,该走的是宇髄大哥吧?”无一郎快速切断鬼的四肢,“这个上弦分作了四个躯体,留下三个人才是稳妥的,而且宇髄大哥的速度最快,耳朵也灵,肯定能比我和哥哥更快找到需要帮助的人。”
“啰嗦死了!你是在指挥本祭典之神做事吗?给我乖乖听指挥!”
“但宇髄大哥只是穿的像个饰品架子,根本不是祭典之神啊?”
“什么?你这不讨喜的小鬼!”
“我就是在说事实啊?”
又一次避开面前无头尸体的血鬼术后,有一郎挥刀斩断鬼的四肢,那表情看上去简直无奈到了极致,“……你们有这功夫拌嘴不如想想这鬼到底该怎么砍死,这么拖延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那就剁碎吧!”宇髄天元挥舞双刀的动作再度加快,“把四个分身全都华丽地剁碎!我倒要看看四个分身全都变成肉酱后这鬼还能不能恢复!”
其他人自是没有意见,有一郎和无一郎也不再节省体力,具是提高了斩击的速度与力度,但就在无一郎那白色的日轮刀刀刃划过眼前恶鬼的腹腔时,额头肿胀的恶鬼挥舞着巨爪自眼前的躯体中生出,恶狠狠地抓向无一郎的脖颈。
但那巨爪却只是划开了逸散的雾气,且下一刻就双臂遍布血痕地掉落一地。
还未等那额头肿胀的恶鬼再有行动,带有狰狞尖刺的链锤、沉重的双刀还有青绿色的长刃就一同将眼前的鬼切的粉碎。
无一郎看上去还有些惊魂未定,“什么啊,怎么净吓唬人啊?砍到一半一张丑脸突然蹿出来,害我突然发力下手抽筋了啊!”
“我这里带了药膏,一会儿帮你抹一点。”有一郎看着地上还没有化作灰烬消失的血肉,啧了一声,“真是的,也差不多该看看气氛去死了吧?”
“该死的,是你们这些欺负弱者的人。”
略显沙哑的少年音在几人身后响起,几人回身看去,只见之前被他们砍碎的那些碎肉不知何时聚集在了一起,化作了一个身背数个刻有“憎”字的雷神太鼓,手持“S”型的鼓棒的少年鬼。
而此时,那少年鬼看向几人的神情嫌恶,声音更是满怀恶意,“对弱者毫无怜悯之心的恶徒,今日就由我憎珀天来给你们降下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