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母子俩的交谈戛然而止，不约而同望向满脸茫然的三人。
少顷，又若有所思的默契对视。
显然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水柔儿皱眉道：“儿子，可有什么人动过他们的记忆？”
火三摊了摊手道：“没有啊，他们三人这几天一直跟我在一块，哪个又有本事在我眼皮底下作妖。”
对这话，水柔儿倒是毫不怀疑。
儿子的修为还在自己之上，这天底下应该不会谁能当他的面动手伤人，就算至圣天尊也不行。
因而此事之根源并不在这。
思索片刻，水柔儿深吸一口气道：“儿子，你跟小璃他们在此稍等，待为娘去寻寻因果。”
火三笑了笑，“那娘您小心。”
水柔儿翻了翻白眼，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倒还真是乐的清静，娘说去你也不说拦一拦，装装替母分忧的样子都不行？”
火三讪笑着挠了挠头。
“婆婆，您……”胡璃当然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面露担忧。
水柔儿老怀大慰，心说还是儿媳妇知道心疼人，继而笑着安抚道：“放心吧小璃，婆婆不是去跟人打架，去去就回。”
说罢，水柔儿便身化白虹而去。
她以无上大造化，避开天道枷锁，逃脱重重法则束缚，终是来到一条波光粼粼的银色大河之上。
她凝视着无风无浪，平静流淌的河水，美眸泛起白光，时而逆流溯源，时而顺流远眺终末。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柳眉微蹙。
“奇怪，为何整条时光长河都不见小空存在过的痕迹了……”
元初古域鱼龙混杂，各方界域飞升上界的域主实力参差不齐。
区区域主之流自是没能力跳脱诸天万界大寰宇的时间大道，强出一线真一域主同样位格不够。
唯有崩断了天道枷锁，另寻大道的少部分佼佼者能勉强到此。
至于有能力从时光长河中抹除痕迹的存在更是少之又少，就算一只数不过来，两只手大概也够了。
可究竟谁有闲工夫出手针对一名刚入域主境的后辈呢。
水柔儿想不通。
又或者说，始作俑者是来自本源之外，界海中倒是还有些界海之灵。
可那些连躯壳都没有的东西，也就数量多些，实力甚至连寻常域主都不如，显然更没本事作妖了……
苦思良久无果，水柔儿也只好作罢，哪儿来回哪儿去，遁入时光长河，潜身来时的那片浪花之下。
回到儿子身边，水柔儿叹了口气，如实道：“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抹去了小空存在过的痕迹，所以小璃他们才记不起小空了。”
胡璃三人面面相觑，“……是抹去了我们记忆中的痕迹？”
水柔儿明白他们的疑惑，便耐心解释道：“不是抹除的记忆，就是抹除的记忆，记忆缺失是果在后，小空消失是因在前，有因才有果。”
水柔儿瞥了一眼一旁“不争气”的儿子，“至于我们为何没忘记，是因为寰宇下的因果大道没能大过我们的修为，你们可听得明白？”
胡璃三人听得云里雾里，两眼发直，虽说话是听得明白，可为何又感到这般晦涩难懂呢。
有种手里攥着答案，字也都认识，可即便抄在了考卷上，一转头又消失了，留不下半点痕迹。
水柔儿有些伤脑筋的敲了敲太阳穴，不打算继续解释下去了。
有些道与理，境界不到本就是解释不通的，多说无益，强求不来。
境界到时，自然就通了。
“儿子。”水柔儿望向一旁的“不孝子”，沉吟道：“……嗯，关于那轮回死劫，你知道多少。”
后者随口道：“仅限于听过。”
水柔儿刚想较一较真，可一看自家儿子那意兴阑珊一点干劲没有的样子，一下子就泄了气。
“我说你个臭小子，到底能不能打起精神来，失踪的可是你徒弟，不要摆出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吧。”
火三无所谓道：“嗐，管他呢，反正我那小徒弟又死不了。”
水柔儿气极反笑，“喂！时光长河里都找不到小空了，难道这还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火三指了指胸口，“他起码还活在我心里。”
“……”水柔儿无言以对。
“开玩笑的，”火三狡黠一笑，“说正经的，小空是天命之子，轮回死劫还得靠他解呢，不会出事的。”
水柔儿耸耸肩，“随便咯。”
人家亲师父都不急，她又何必上赶着操心，皇帝不急太监……不对！是儿子不急老娘急！
……
上界。
两道人影正俯视着各方界域。
“小七，时候到了，通知咱们各方界域的人开始炼化本源。”那名身着一袭湛蓝衣袍的英俊男子道。
“某些人借刀杀人，还想坐收渔利，那咱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不能让一刀白打工了。”
手提亮银长枪的白色劲装男子道：“沐哥，你说咱们这么干会不会引得那几个老家伙同时不满啊。”
“到时他们要是一股脑围攻上来，咱俩可招架不住，不过想想也没事，反正我比你跑的快。”
蓝衣男子嘴角抽了抽，“你小子就不能盼点好啊。”
提枪男子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一个人挨打总比两个人挨打强，沐哥你说是吧吧。”
蓝衣男子不想理会同伴的毒舌，心说老大不让你小子多说话果真是天底下最明智的决定。
他转言道：“以前老大没露头时，咱们或许是得低调些，可现在已经没这个必要啦。”
“至高天，至圣天尊，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什么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