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漏洞？”
苏想眨着小鹿般灵动的大眼睛，里面闪烁着点点星光，满怀崇拜与期待地看着男人。
顾连轻笑，棱角分明的五官柔和下去，将人搂进怀里。
“是和亨利打猎时发现的，这里的人根本没有自我意识。”
“没有自我意识？”
苏想眼中带着小问号。
“我发现那个亨利来来回回就只会说几句话，行动方式也很机械可以找出规律，其他的侍女和士兵则更加单调，他们只会听从命令。”
苏想恍然大悟，踮起脚尖双手勾住顾连的脖子。
“哦，我懂了，他们全是工具人！”
顾连轻轻刮了下她粉俏的小鼻子，“没错。”
“这里除了玛丽和她女儿，其他人看来都是幻象。”
顾连颔首，“宝宝，你在这儿藏一会儿，我去帮你弄套侍女的衣服。”
“嗯。”
……
顾连很快就带着一套侍女衣服回来了，还带了点化妆品。
苏想用狐疑的小眼神看着他，“顾连，你该不会是从哪个侍女身上扒下来的吧？”
顾连胸腔振了振，笑着轻轻敲了下她的小脑瓜，“小醋坛子，我是从晾衣杆上收下来的。”
苏想这才放心地换上侍女的衣服。
顾连又亲自拿起眉笔替她描画。
这里的人得到过指令将他俩抓起来，所以看到他们的脸就会执行命令。
顾连给苏想画了两条又粗又黑的眉毛，然后又用大红色的胭脂给她点了两坨腮红。
这里没有镜子，苏想好奇道：“顾连，你把我画成什么样了？”
顾连眸色认真道：“很可爱。”
苏想便放了心。
顾连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还是担心她被人认出，于是又拿起眉笔，在两坨腮红上点了几个麻子。
苏想由着他自由创作，脑袋里思考着对策。
“顾连，玛丽现在听不进我的劝告，我准备从小玛丽突破。”
“嗯，值得一试。”
乔装完成后，顾连戴好头盔，和苏想一同去找小玛丽。
他们发现小玛丽无时无刻都和玛丽待在一块儿，根本没机会靠近。
“看来只能等晚上了。”
苏想道。
幸好母女俩没有黏到睡在一块儿。
等到月亮爬出来，玛丽给小玛丽讲完故事离开后，苏想才轻手轻脚地溜进去。
顾连则穿着一身铠甲，在门口望风。
苏想走到床头，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低声道：“小玛丽，醒一醒。”
小玛丽睁开惺忪的睡眼，在看到苏想的那一刻，湖蓝色眼睛登时睁得又大又圆。
“你是谁？！”
苏想连忙抬手安抚道：“嘘，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小玛丽警惕地抱住被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怎么长得这么难看？”
“啊？”
苏想摸了摸自己的脸，顾连不是说很可爱吗？
哼，他骗人！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苏想继续道：“小玛丽，你还记得安娜医生吗？”
“安娜医生……？”
小玛丽清秀的眉毛拧紧，这个名字为什么让她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你仔细想想，安娜医生是谁？”
“安娜医生，安娜医生……”
小玛丽嘴里喃喃道，在大脑中拼命思索。
接着，一个金发碧眼、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身影逐渐浮现在她脑海里。
那女人浑身充满着慈爱的光辉，笑容让她觉得很亲切很温暖。
“玛丽，等妈妈工作完了就带你去游乐园，好吗？”
那女人声线温柔道。
“妈妈……？”
小玛丽的思绪被这两个字拉回现实，小脸上表情复杂。
苏想柔声道：“你想起来了吗？安娜医生才是你现在真正的母亲。”
闻言，小玛丽立即捂住头，她感觉有一部分记忆马上就要冲破桎梏，重新回到她的脑海中。
但是这股桎梏的力量非常霸道，硬生生地压制住了她，阻止她去想起来。
“啊……我的头好疼……”
小女孩抱住精致小巧的头，露出痛苦的表情。
“小玛丽，你没事吧？”
苏想担忧道，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样子，小玛丽的记忆应该是被封住了。
“啊——头好痛！”
小女孩的鼻子眼睛全都挤在一块儿，痛得在床上打起了滚。
苏想更加不知所措了。
“怎么了？”
顾连这时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呆呆站在床前表情慌乱紧张的少女。
苏想见到他像见到自己的主心骨一样，连忙迎上来。
“顾连，我刚问她记不记得安娜，然后她就开始头疼了。”
少女被画得丑萌丑萌的小脸上有不安，也有内疚。
顾连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磁性嗓音低沉柔和，“乖，别怕，我来想办法。”
进入梦境前，刘清告诉过他，里面的一切都和意识有关，如果遇到困难，可以试试用意念控制来解决。
顾连曾经在意识中接受过小糖球的“指导”，他对这其中的门道有一定的心得。
“宝宝，你去门外望一下风，这里交给我。”
苏想乖巧点头，走出小玛丽卧房。
卧房外是长长的走廊。
偶尔有一两个侍女和士兵路过，对苏想都视若无睹。
他们果然都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工具人。
然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亨利迈着沉沉的步伐，笔直向苏想这边走来。
苏想心里慌得不行，不停地默念着：“工具人工具人工具人……”
亨利停在苏想面前，一副国王的派头，嗓音威严：“公主睡了吗？”
苏想吸气，摆出恭敬脸回答：“睡了。”
他不会要进去看吧？
苏想垂在裙侧的手攥紧裙身，浑身的神经绷了起来。
她猜测亨利现在就像游戏中的某些特定角色，有自己的人设和台词，比如关心妻女，热情好客之类的。
他现在路过小玛丽的房间，所以就触发了关心女儿的台词。
“嗯，”亨利点头，然后露出和他形象气质不符的慈父微笑，“希望我的小公主能做个好梦。”
接着，他便顺着走廊离开了。
苏想大大松了口气。
——
安娜家。
现实中的小玛丽也抱住头，身体在床上蜷成一团，表情十分痛苦。
安娜急忙将刘清喊来，“刘博士，我女儿这是怎么了？”
刘清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道：“不知道。”
罗蒙抱着小糖球跟在身后，“大概是梦里发生了什么，但我们无法知道。”
安娜眉头拧得更深了，眼尾的皱纹都透出焦虑和疲惫。
她在小玛丽床边坐下，紧紧握住女儿的小手，给她传递手心的温度和力量。
“玛丽，我是妈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