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洛道:“玫逸,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玫逸想了好久,道:“我妈妈叫安娜,是一个研究所的教授。因为蓝星面临的危机,妈妈和爸爸整天忙于工作,没时间照顾我,经常把我塞给她的博士生玫美姐姐。从三四岁开始,我再也没见过爸爸妈妈。”
众位枢机主教见玫逸讲起了自己的故事,都入神地听着。
玫逸道:“我上学只上了一两年,学校就关掉了。后来,我就在玫爱姐姐的实验室里看书、学习、玩耍,她珍藏了很多人类‘黎明时代’的书籍,一直希望人类能够重回过去。只要我喜欢的东西,她总会想办法找到老师教我,为我倾其所有。绘画、钢琴都是这么学会的。”
玫逸躺在了草地的斜坡上,看着洛神河上的柔波,道:“后来,我慢慢长大了,玫爱来到了我和玫美姐姐身边。听玫美说,妈妈因为自己太忙,没时间照顾我,教我如何和别人相处,特别是如何和女孩子相处,怕我将来娶不到老婆,就给我从零造出了一个她心中的完美女孩,那就是玫爱。”
众人听得嘴巴都张大了。
还有这样的妈妈?
梅丽雅枢机主教道:“你妈妈为什么不给你造一个听话点的伴侣呢?”
玫逸惊讶道:“梅丽雅主教,一个没有自己思想、只知道一味顺从我的女孩子,你以为我会喜欢吗?我妈妈在信中说了她心中完美女孩的标准是‘享受得了爱情,管得住男人,看得淡生离死别’,其实就是她自己。因为我是她儿子,她在私心驱使下加上了‘不输于任何人的美貌’和‘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力量’两条。”
一些枢机主教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可可丽雅笑道:“这才是自己的妈妈嘛。原来玫逸国王的妈妈和普通的妈妈一样,也会偏私。”
玫逸道:“我们都是在命运的漩涡中挣扎的普通人,妈妈是,爸爸是,玫爱是,玫美是,我也是……还有……算了,不再提了。”
洛洛琪道:“怎么吞吞吐吐的?说出来嘛。”
玫逸道:“我有个自己的亲妹妹,小名叫玫子。爸爸妈妈说一定要给宝贝女儿起一个最最好听的名字,结果,一直到玫子四岁去世,大名都没有起出来。我家玫子那么可爱,那么聪明,本来一定会成为个了不起的人的。”
伊莉雅心中一动,没有说话。
玫子已经明确要求她不要提起自己的事情,不想打乱哥哥的生活。因为她的能源也支持不了多久了,到时候生离死别,又是一场巨大的痛苦。
说到玫子的事后,玫逸情绪明显低落了,久久没有说话。
伊莉雅停下了手里的活,道:“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别太难受了,我们八个人中,除了洛菲娅、流洛、安洁丽雅、艾斯特拉妲,其他的都是孤儿,自小被教会收养,没有得到过任何关爱,有的只有无尽的斥责和做不完的事情。你有始终爱着你的家人,比我们幸运多了。”
玫逸从草地上坐了起来,道:“我无意冒犯老教宗,可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没有得到过关爱的人心中会有多少爱呢?如何去爱别人呢?神官也是人,凭什么让她们过什么清苦的生活?”
伊莉雅道:“玫逸,我们很感谢你的好意,可是,请不要把责任归在克拉佩奥苏教宗头上,这是历任教会的规矩。历史上,教会收养了很多战争中的孤儿。管理好这么多孤儿并不容易,最快的办法就是用严苛的规矩加以约束。教会资源也有限,只能提倡节制。正如你所说,没有得到过关爱的人,心中能有多少爱?管理我们的那些神官,同样没有得到过什么关爱。”
玫逸歉然道:“教宗大人,我失言了。的确,有一些问题只有等发展到了一定程度才能解决。等到剿灭这些魔兽,无论是玫洛薇、联合王国还是女神教,都会发生剧烈的变革。没有共同敌人的我们该如何重新确定相处模式,是一个很大的课题。教宗大人,绮织临走前对我说了一句,战胜魔兽后,新世界的孩子们将变得异常狂热。到时候解决这个问题离不开女神教的参与。”
伊莉雅想了好久,道:“我记下了。”
玫逸离开后,洛洛琪看着玫逸的背影,怪道:“我认识的玫逸在击败魔兽前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伊莉雅道:“我们从来没想过赢,所以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稍微想想,就知道解决这个问题很不容易。大家也多思考思考吧。”
* * *
艾尔菲、花解、流涟、伊莎贝儿、卡莉欧碧、碧姬等人正在进行训练。
玫逸来到训练场时,花火正在看着自己的父亲花解进行训练。
见到玫逸,花火微微一笑:“玫逸,你好啊……你怎么了,那么紧张?”
玫逸尴尬道:“你好,花火。你不回去吗?”
花火道:“绮罗和玫爱不也没回去吗?如果她们走的话,我不用你劝就自己离开。”
玫逸道:“那算了,你留下吧。在别人面前,我是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一勇无前的国王,可是在玫爱面前,我就是个狠不下心的老爸而已。”
花火笑道:“没人说你心狠手辣,也不会有人夸自己一往无前。大战在前,我怎么看你这么轻松?”
玫逸道:“都到这个时候了,紧张有什么用?今天再练练得了,明天开始就得全员休息,改善改善伙食,多睡睡觉,不得再进行高强度训练了。”
花火看着连绵的军营,道:“不管是输还是赢,世界都要变了。谁能想到我们班的一个人类同学,会掀起这个世界的滔天巨浪?”
玫逸道:“你怎么看?在对绮织一战时,看到碧姬三姐妹和其他人死在我面前,我真的动摇了。若不是我执意挑起战争,大家此时还在安静地生活。”
花火道:“世界是不会自己变好的,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你挑起来,总比魔兽挑起来好得多。而且,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我爸爸和妈妈私下里都说,就连艾米丽娅女神也没能取得如此战果。你老戏弄我,说我是神的女儿,我看你才是神的宠儿……”
说到这里,花火道:“说你是神的宠儿不合适,娜娜告诉我了,你和玫爱的故事。我听了后难受了好久,可是若换做我,可能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星空家园’计划,持续了整整一千多年,牺牲了无数人,包括你的父母,最终终于让玫爱实现了。光是想想一个人在漆黑的太空中漂浮那么长时间,我就害怕。”
玫逸道:“玫爱是个了不起的姑娘,比我强多了。当初我没能和她一起来开拓这个世界,现在,就由我来守护她为我们开辟的新家园吧。花火,也请你来帮助我们吧?”
花火道:“我很乐意。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
玫逸道:“你只需要说一句,‘神啊,请保佑联军顺利击败剩下的魔兽,结束这个世界的魔兽之灾吧’,这样就可以了。”
花火疑惑道:“祈祷有用吗?”
不过,她还是说了一遍。
说完,她就愠怒道:“玫逸,我都和你说了,我不是神灵的女儿,这些事情我以前也做过,可是根本没有用。不要再捉弄我了。”
玫逸笑道:“谁说没有用的?你要给神灵一点时间处理。”
顿了顿,玫逸道:“花火,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些的,而是想和你说,如果我们平安度过了最后的魔兽征伐,那么,咱们就在一起吧。”
一直微笑着的花火一下子愣住了。
她眼睛都勒圆了,吃惊地看着玫逸:“玫逸,你在说什么?”
玫逸道:“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成功剿灭了毕魔兽,就请你嫁给我吧。”
花火惊愕道:“为什么你会突然和我说这个?”
玫逸道:“我早就听娜娜她们说过了,因为我的关系,别人都不敢追你了。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从我第一天到数学班起。那个时候,是你在那安慰我,让我不要因为用不了灵术闷闷不乐。当然,前提是我们都能活下来。万一要是我不在了,请你务必记住,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觉得我是自以为是的话,就狠狠拒绝好了。”
花火看了玫逸好一会儿,道:“我挺能理解你的为难之处的。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如果你真的死了,就在你的坟墓旁给我预留一个位置好了。”
玫逸挠了挠头,道:“那我开会去了。”
花火道:“嗯。”
见到玫逸飞也似地逃走的身影,花火笑了笑,心道:你都有三位太太了,居然还会害羞?
对了,成了夫妻后,除了接吻和做数学题,还应该做些什么呢?回去得去图书馆查一查,该看哪些书。
* * *
艾斯特、瑟琳娜、流汐、克丽缇娅、卡莉欧碧、伊莎贝儿等人整整练习了一上午,除了艾斯特之外的人都累趴了。所有人都或做或躺,气喘吁吁地看着艾斯特。
玫逸走过来说:“好了,大规模、高强度练习到今天为止,接下来几天好好休息,我们要为决战补充营养,储备体力。明天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岳父大人去准备。”
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说:“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