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痛楚弥漫开来,果然清醒了不少。
忙不迭伸出双臂缠上他汗湿的脖颈,拉下那身子与我纠缠在一起。他又咬我,我再亲回去。
疼痛伴着阵阵酥麻啃噬着每一寸肌肤,燃烧掉每一丝理智,阿胤喉中发出难耐的低吼,猛然禁锢住我的脑袋,悬在上面怔怔看着。
他猩红的双眸满是无奈和压抑,剧烈喘息着,灼热的气息尽数打在我脸上,脖颈上,又是一阵难熬的折磨。他慢慢低下头,顶住我的额头,紧闭双眼微微颤抖。
“不是让你再忍一下,就一下,我们很快就能逃出这里……只要再等一下就好,别再折磨我。阿瑟啊,就这么静静呆着,不要动……不要动……”
阿胤开始语无伦次,药效如海浪般一bobo用来,击打着用理智建起的防岸。不忍见他受苦,我很听话克制住将他扑倒的冲动,乖乖躺在沁凉的地砖上,一动不动。
为什么说很快就能逃出去?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到底瞒了我些什么?
仰望头顶上湛蓝星空,这些问题夹在身体内躁动浪潮的缝隙中,一遍遍凌迟着心房。不要去想,不能去想,阿胤说的每句话我都相信,都愿意相信,只因他是我的阿胤,将我放在心上的阿胤。
忽然,天空中滑过一颗红色流星。我正怀疑自己神志不清,产生了幻觉时,外面传来打斗声。
“终于来了。”阿胤睁开双眼,双臂撑着地面起身站好,顺势将我拉起来,抱在怀中。
此时的阿胤君王般屹立在法殿正中央,头顶上是浩瀚星空,面前是三界法门,然他猩红双眸中,浮现的是杀戮。
我脑袋昏昏沉沉,也被他眸中杀戮吓了一跳。阿胤似是察觉我身子陡然僵硬,用力搂了搂我说道。“阿瑟别怕,我带你回家。”
正在这时,守门的侍卫冲进来,惊慌失措的大吼道。“殿下殿下快跑啊,一群流民冲上栖霞山了,他们要造反……”
轰的一声法殿正门被撞开,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闯了进来,人人手上都提了把大刀。冲在最前面的乞丐,手起刀落,砍死了那个守卫。
紧紧抱住阿胤的腰身,怎么办,这要往哪里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果真天要亡我吗?抬头看他,烛火映衬出嘴角一抹浅笑。
我瞪大双眼不敢相信,难道这又是设计好的阴谋?
“胤,时间刚刚好,你们没事吧?”一名高大威武的乞丐拨开人群冲到我们面前,大手撩开脸上脏兮兮的乱发,露出大白牙傻笑。
是一天,西北苍狼的呼啸大将军!
“还好。”阿胤摆摆手,低头与我对视一眼,又匆匆移开。“叫外面的人速战速决,所有事情放到两个时辰后再议。”
阿胤说完打横将我抱起,往正西方向的门走去。
“我们不累,还等两个时辰做什么,直接打进宫里活捉你哥好了,难道还让兄弟们等在这里看日出?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可不能错过了最佳战机,铁牛那小子还在宫外候埋伏着呢,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哎哎哎,还把门给关了。你那皇帝老爹是杀是留啊,你这个谋朝篡位大逆不道的主儿倒是给句话呀……”
阿胤旋开机关打开正西门,将一天的唠叨阻隔在外,石门落下时再也压抑不住,将我放在法台上吻了起来。
“西方,佛家的极乐世界,与我们而言再好不过。”两人衣衫褪尽,只剩*。
若前一半是药效所致,后半段就要归功于因这段分离的相思成疾了。阿胤一边急切索取着,一边抱怨两个时辰太短。我们在这神道中行好事,本是亵渎神灵天大的罪过,好在阿胤与我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眼前只徒自己快活便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相思终于得到慰藉。阿胤细心为我穿戴整齐,眼神胶黏片刻都不忍分离似的。我懒洋洋偎在怀中,之前读过的诗句侍儿扶起娇无力,明显就是纵 欲过度的后果。
“阿瑟,等事情平息了,我再跟你讲从头到尾讲清楚。”阿胤认真说道,语气如以往那般沉稳。
我摇头,浅浅了个笑。不重要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哪怕是谎言也甘之如饴,不为别的,只因你是我的阿胤,护我的阿胤。
“你这个害人精,记得以后不能随便对人笑,尤其是男人!”他低头轻啄我的唇。
“天亮了,我们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阿胤为我重新为拢了拢襟口,旋开按钮出去。
候在外面等待多时一天见我们出来,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火急火燎跑过来。
“一天,再过不久朝中大臣都会赶到栖霞山,你通知铁牛在宫外埋伏,切记不要京动宫中,以免打草惊蛇。”阿胤吩咐道,神态闲定,将一切都掌握在鼓掌之中。
“好,那个监国的南宫正怎么处置?”一天不解,面露疑色。
“自然是让父皇自己来处置。”阿胤嘴角显出阴森的笑,带着令人恐惧的杀戮之色。
“这么麻烦,以我之见咱们直接夺宫算了,赶明儿个你就登基。”一天爽朗大笑,连带着他手下乔装成流民的兄弟也笑了起来。
阿胤低头浅笑,伸手拍拍一天的肩膀,这些年的隐忍褪去,换上博博野心。
“我要名正言顺的夺得这天下,还有他们欠父王和妹妹的,也一并讨回来!”
“好,兄弟们任你派遣!”一天稍微一愣,恐之前没有瞧见过他这幅骇人的架势,随后带着人离开,去处理之后的事情。
阿胤回过头,看着身后的我,清浅一笑,拥入怀中。“阿瑟,你可信我?”
重重的点头,再点头。我当然信你,还要你将我待在身边才是。
阿胤发出长长的叹息,大掌扶住我的后脑,那里有个伤疤,异常丑陋。他仿佛没有察觉,加重了几分力道,将我重重压进胸口。
“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阿瑟,之前没有别人,之后也不会再有其他。除我之外任何人说的话都不要去听,也不要去信。身在帝王之家会有很多身不由己,我能装模作样去骗所有人,独独舍不得骗你。所以阿瑟啊,你要信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信我才行。”
?
紧紧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袭上心头。要是这个时候能说话就好了,把心告诉阿胤,我不要别的,只要他能将我带在身边,莫要像之前那样,小小分离差一点就成了永别。
抬头对上他深邃的双眸,努力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只见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那张如仙人般的脸模糊在我视线中,越来越浅,最后消失不见……
仿佛又是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我重新来到那片朦胧树林中,地上开满了斑斓的花,还有彩蝶飞舞。这时,树后面闪出个女子,轻纱遮面,身材妙曼。
“你是谁?”我才一开口,发现自己竟然能说话了。
“我是谁?我就是你呀。”
风在这时吹来,掀起女子面纱,用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一点都不为过。正如她说的那样,这不是别人,是我。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张着同一张脸,注定会有一样的命运。”她抿嘴轻笑,抬手捻起一片绿叶,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扔到空中,在天上飞变成绿色烟雾,幻化出缕缕音符,是我唱给阿胤和南宫正听的棠梨煎雪。
“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给我说清楚!”心中忽然慌了下,这种等待命运前夕的煎熬,搅拌着我的心,要被逼疯的感觉。
“一世情缘若飞雪,求之不得心常爱,我曾为君歌一曲,君将为我念一生。”她大笑,声音凄厉悲凉,身子变成一缕青烟,与那叶子般消失不见。
紧接着,原本勃勃生机的林子花草转眼间枯萎,萧索凄凉。
“你到底说了什么?什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才不信!”我环视四周,寻不见她的踪影。
“阿胤,阿胤,你在哪儿啊……快来找我啊阿胤……”怎么又把我独自留下,不是答应要将我带在身边的吗,怎么会这样,阿胤你到底在哪儿?
心中执念太深,将我从梦中带回现实。梦一睁眼,赶忙起身坐好,才发现后背早已汗湿一片。
脖子怎么这么痛?我用手捏捏酸疼的后颈,猛然之前在阿胤怀中睡了过去。现在看来那并不是睡过去,而是他用敲昏过去的。
我赶忙下榻四处查看,这是间密室,墙壁全是用整块成条石砖垒砌而成,缝隙间用米浆灌注,异常坚固。这样一间封闭的密室,需要留通风口的,而这通风口开在墙角下,显然密室的位置不是在底下,很可能悬在高处。
一定有机关,最好是暗门什么的,只要找到那个东西就能从这里逃出去,然后找到阿胤,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瑟啊,你要信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信我才行。”
他的话从脑海中浮现,不辞辛苦一遍又一遍萦绕在耳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何会这样说?
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用手掌不停摸索每一块石砖,处处冰凉冷硬,都没有要找的机关。
你这个混蛋阿胤,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怕我拖累你,直接说明就好,弄的这么神秘,诚信要我急死吗?
我颓废的坐在冰冷地上,抱着双膝,心里沮丧的要死。忽然外面传来窸窣声,好像有人。
我将耳朵贴在石砖上仔细听着,好像是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往密室下方行走,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间密室本来就是悬在上面的。
既然四周没有门,西面很可能是架空的,这么一来,从上面出去的可能性就变得大起来。
好在密室里还有几件简单的家具,我将它们摞起来,手脚并用爬到上面,伸手敲敲上面的石砖,发出咚咚的响声,与四周的无异。我不甘心,爬下来将自制梯子挪到别处,接着爬上去寻找。
折腾了许久,我将整个密室顶上的石砖差不多都检查了一遍后,发现中间偏左位置那块缝隙间没有注米浆,显然是经常挪动的样子。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了!
连忙摸了摸头,才想起之前救阿胤时换上了太监的衣裳,头上连跟簪子都没戴,看样子想用簪子撬开石砖是无望了。后来转念一想,我也是太傻太天真,这小小簪子岂能撬得动石砖?
既然这样,还需找几件硬实的东西来才是。
在密室中搜寻了一圈,最坚硬的只怕是摆在案桌上的香炉了吧。拿起香炉翻过来倒过去看了一圈,发现底下写着两个字:壬辰。
天干中,壬排第九,地支辰排第五,正好是帝王所说的九五之尊。我抬头看这间密室的石砖,铺的相当整齐,大小却不一样,地上的比顶上的大了许多,或许这秘密就在石砖中。
我在密室中来回踱步,数着地砖的数量,可也巧了,即便下来,发现第五块砖正正好好在当中央。果然,地支为五,天干是九,也应该是最中间的这块石砖。
我双脚站在密室中央第五块石砖上,将手中香炉使劲往上抛,对准了第九块石砖。
砰的一声巨响后,那块粥边没有注米浆的石砖缓缓往上升,一大束光柱射了进来。
抬手挡住刺眼光芒,我将袍子撩起塞进腰间,踩着摞好的简单家具往上爬,从石砖的空钻了出去。
嚯!出来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二层*殿的阁楼,风吹着各种符咒福带飘舞,低眼望去,法殿临时搭了个寝室,正中央大*上躺的不是别人,正是被阿胤一脚踹去半条命的皇上。
我连忙蹲下身子,想办法怎样从这里下去,正在这时有人走来,我还搞不清现在的状况,索性趴下身子看着一切。
第一个出现的是皇后,一袭华丽长袍,带着十几个下人从外面走来,尽显皇家气派。
她坐在皇*前,小心翼翼用帕子擦拭皇上的抬头,不时低头轻声哭泣。
紧接着,又涌入一群人,从身上的朝服不难看出,都是宫中品级高的肱骨之臣。
我了然一笑,这些人想必就是皇后口中那些前来看好戏的大臣了。但是刚才的流民呢?那场杀戮呢?怎么转眼间就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
“皇上啊,老臣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跪下,用袖口擦拭泪水。
“李大人起来吧,皇上本就感染风寒,一心念着天下苍生,来到栖霞山更是诚心斋戒修行,熟料这山中天寒冷,风寒越发重了,到最后竟连榻都起不了……”皇后哽咽说不出话,掩面哭了起来。
我身子猛然抖了抖,险些从阁楼上掉下来,皇上不是被阿胤踹伤的吗,皇后怎么话锋一转成了风寒所致?
“皇后莫要悲伤,保重凤体要紧,皇上福泽绵长,必定能逢凶化吉啊!”
皇后泪眼婆娑又跟众为大臣说了几句,便遣他们下去了,殿中只留下皇后和昏睡不醒的皇上两人。
“这样你满意了吧!”皇后忽然起身,厉声说道,脸上还挂着泪珠儿,却全然换上了狠辣神态。
此时,从侧门走出一人,双手负后,唇角含笑,冷眼看着堂堂一国之母。这不是别人,正是阿胤。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谎称皇上是感染风寒才昏迷不醒。”皇后迎上阿胤,说的咬牙切齿。
“那你你答应我的事,也最好说到做到!”与之前相比,她的气焰逐渐消弭,好像有把柄被人捉住。
“这要看你的表现。”阿胤冷冷说道,越过皇后看向*上昏迷不醒的皇上。
“你这个阴险小人,竟然说话不算数!”皇后忽然扑向阿胤,他警觉躲过,她硬生生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