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倒是丝毫不觉得意外,揶揄的笑着,“小弟真是好薄情呢,这么快就连四姐都不叫了?”
“我再薄情又怎么及得上三哥你?明知道陆忧忧的心思,还能利用这份感情,当真物有所值。”
“唉,小弟对我的误会越来越深了。”陆程无奈摇头,“三哥知道解释你也是不会相信的,算了。”
“陆忧忧死的时候,陆博也在现场,在那之前她曾接过一通电话,三哥猜猜是谁打的?”陆见深话锋一转又问。
“是谁打的,总不会是我打的。”陆程一只手撑在下巴上,“小弟可别忘了,你离开后也有警察一直和我在一起,我连厕所都没去过,小弟难道还要怀疑电话是我打的?”
“我有这样说过吗?”陆见深笑了笑,“我只是在问三哥的看法,三哥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哦,既是如此,我倒真要好好想想……”陆程装模作样的眨了眨眼,“想到了,说不定是陆博自己打的。”
这话听起来就是胡言乱语,颜回心里是不信的,陆见深也没怎么入心。
陆程干巴巴的坐了这一会儿,也觉无聊,起身告辞离开。
他走后,颜回第一件事就是和陆见深确认,“小叔,姑姑怎么会死了?”
“在你被抓之后,她接过一通电话……”陆见深将颜回昏迷时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颜回听后只觉得一头雾水,“照这样说,是那个电话将姑姑叫去了旅馆?”
“十有**。”
那通电话的来源无法追溯,但有一点,颜回很是疑惑,“为什么姑姑会打电话给大叔?她们平时的关系很好吗?”
“陆家的人关系,只有不好,没有好这一说。”陆见深口吻冷嘲,“即便好,也是流于表面。”
“那为什么打电话给大叔,如果真的有危险,也应该打给……”颜回犹豫了一下,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正常来说,比如她自己,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想到的要么是自己最信赖的人,要么是自己最喜欢的人。
总归不会是关系平常交集又不多的人。
“打给陆程吗?”陆见深帮颜回接了下一句。
“或者打给爷爷吧……”颜回一想到姑姑对爸爸可能持有的感情,就觉得怪怪的,抛出几个别的可能,“或者姑姑生活中值得信赖的绝对好的好朋友。”
“如果是你,在那种情况下,你会把求助电话打给谁?”陆见深突然问。
“小叔。”颜回答的毫不犹豫。
虽然心中猜得到答案,但听颜回亲口说出来,还是颇有成就感。
陆见深感觉自己变得越发幼稚了。
他把李杰给自己的资料袋拆开,抽出其中一叠。
“这是刑侦队准备呈交上级的报告,看一下。”
“好。”颜回说着往床里面挪了一点,给陆见深让出地方坐。
“小叔,你看了吗?我们一起看?”
陆见深自然是没看过的,但是这案子他全程参与,肯定要比警方推测出的详细明了。
不过颜回既然邀请,他也无妨看一看那些警察的想法和自己有无偏离,便和颜回一起坐在病床上。
两人身后靠着软枕,肩挨着肩,低头翻看报告。
警方对凶案的还原大部分出于推测,但也算比较真实:
11月13日,上午八点三十分,陆忧忧开车出城。
一点左右来到小镇,与颜初雨在指定的地点见面,将颜初雨打昏后带到瓜棚分尸。
此为第一案发现场。
之后,陆忧忧将尸体装进皮箱,带回老楼。
在楼下时,她心血来潮抢了一个神智有异孩童的刻刀,此为本案唯一目击证人,目前失踪。
因凶手有迷信诅咒圣经一类的信仰,作案为早有预谋。
她按照书上一个诅咒阵,将尸体在床上摆成书中的姿势,又在卧室的三面墙壁画上阵图。
墙上血迹推断为鸡血,在凶手车中找到的证物——一本《降神》的书。
其中一页写明,阵图需要用鸡血来画,可通阴阳。
因老楼被烧毁,无法完成血迹检验。
警方的报告又长又啰嗦,二人只挑这些关键的部分看了。
报告的最后,写明了凶手陆忧忧在旅馆被杀,案发现场为二楼单间。
死因窒息,凶器怀疑是皮带一类的东西。
案发现场窗户大开,有理由怀疑凶手杀害陆忧忧后跳窗逃跑。
陆博做为第一目击证人的笔录也被附在后面。
看完这份报告良久,颜回和陆见深都没有说话,各自沉默想着心事。
其实上午和仲城说的那些话,陆见深还有未尽之言。
陆忧忧抓颜回的时候,陆程在警局与他周旋。
陆忧忧死的时候,陆程在警局还没离开。
和他在一起的民警,确实能够证明他从头到尾连厕所都没去过,那么,陆忧忧去旅馆前接到的那通电话就与他无关。
几乎所有人所有事,都和陆程有所关联,到最后,陆程偏能把每件事都摘的干干净净。
这种巧合本身就十分诡异。
除此之外,还剩下几个疑点。
第一,陆忧忧为什么要烧老楼?她想毁掉什么?
第二,陆家那么多人,为什么陆忧忧出事前选择给陆博打电话?
第三,陆忧忧当时在车上所说的选中是怎么一回事?陆添海为什么要选颜初雨配给陆程?
第四,小刻刀为什么会失踪?
第五,是谁杀了陆忧忧,动机为何?
“小叔,在姥姥家时,你在河边看到的人影,会不会就是姑姑?”颜回的问题将陆见深拉回现实中。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百分之八十是她,衣服的颜色也好,时间也好,她可能在打台球那天就已经盯上你了。”
只不过苦于没有机会接近。
在姥姥家的时候,陆见深几乎和颜回形影不离,所以陆忧忧虽然跟了那么远,却也没机会将颜回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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