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添海对这个提议非常动心,略一思量过后就拍板定钉,“好,按你说的做。”
“爸!”陆博脸色苍白无半点血色。
任谁都知道若真这样公布出去,他的处境会有多么艰难。
一个被抛弃的弃子,染尽恶名,还有什么以后?
“你做下的龌龊事,还有脸叫爸!”陆添海抓着一个茶杯朝他掷去,“这件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在陆添海心里,公司事业金钱权势,哪个都比家人重要。
陆见深毫不意外他如此逼陆博。
而以陆博对陆添海的愚孝崇敬,事到如今的无路可走,也只能答应。
“事情了了之后我会送你和国外,钱也不会少了你的,你在国外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有什么不满!”陆添海怒道。
陆博脸色灰败的低下头,终于妥协,“我知道了,爸。”
……
离开书房,陆见深和颜回去了别墅后的桃林。
房间隔墙有耳,有些话说来不是特别方便,这里僻静无人,倒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昨夜大雪,桃林这边还没来得及打理,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响,听起来别有意趣。
颜回喜欢这动静,因而故意挑雪厚度刚好的地方碾着走。
陆见深看着她玩了一会,在一棵桃树前站下,“刚才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有一个。”颜回停下脚步,看着陆见深,道,“小叔觉得,二叔平时是这么聪明的人吗?”
陆见深忍不住笑了笑,颇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颜回的思路和他的思路果然很契合。
陆解的性格,就是那种典型的别人难受我就快乐,贪财、贪权、贪心的贪得无厌。
他惯爱煽风点火,却不是个多有脑子的人,连陆程十分之一的城府都比不上。
但是他却在今天开了灵智一般,在陆见深之前想到办法,还是那么完美的一石二鸟。
陆忧忧死了,陆博失去继承权又被老爷子厌弃,陆解除去对手出了风头,想必这会儿正在房间和阮红庆祝。
“所以我觉得……”颜回道,“二叔可能先我们一步看过视频,又或者他事先知道视频会发过来,还有可能他就是发的人。”
“我觉得是第三种,他就是发的人。”陆见深道,“虽说想查到陆家全部人的联络方式不难,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最巧的是这个人发视频的时候,刚好大家都在。要知道,陆依铭的行程很忙,你和我这个假期也不经常在家,这件事是家人做的事能性比外人大。”
“所以二叔就是挑准这个时间发的。”颜回接话。
“恩。”陆见深微微颌首,随即道,“还有别的吗?”
“有一个……”颜回低下头,盯着脚下一块凸起的雪壳,声音低哑,“大叔说他不喜欢女人,我觉得他喜欢的也不会是男人,那小叔觉得他喜欢的是……”
孩子。
其实在陆博不小心脱口而出的时候,两人心中就有了这个答案,只因为太过不堪,谁都不想亲口说这两个字。
普通人身上也会有恶,有劣根性,但很多人没有权力没有金钱,难以实施。
上层人士就不同了。
恋童癖,甚至虐杀癖,只要钱够多,都不是不能满足。
陆见深就曾听说外国大佬圈流传一个非常隐秘的网站,里面能买孩童,能买**,甚至为有虐杀癖的提供“猎物”。
当然,这只是一个流传,真伪未知,陆见深也不会去探这种事的真假。
只是如今陆博,让他想到那些。
颜回则想到曾经看过的恋童新闻,不禁为陆囡囡捏了把冷汗。
“小叔,我们要不要……”她抬起头。
“先不要。”陆见深不听都知道颜回要说什么,“他对陆囡囡如此恐怕不是一天两天,就算报警,也要陆囡囡承认猥亵才能抓人,不然根本无法取证,万一到时陆囡囡否认呢?”
“怎么会否认?小叔难道觉得囡囡是自愿的?”颜回完全不敢苟同,第一次反驳陆见深,“这不可能!”
陆见深见小东西急了,不由好笑,伸脚鞋尖踢了颜回一下,“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我问你,陆博敢做这种事,他难道不怕陆囡囡会和别人说?为什么来陆家这么久,陆囡囡都没说?”
“……”颜回一噎,半晌才道,“……害怕。”
“对,害怕。”陆见深靠在树上,“就像校园暴力,既然挨打被侮辱,为什么少有孩子肯说出来?因为他们都害怕。陆博一定会给陆囡囡拼命灌输什么,让陆囡囡对她惟命是从,不敢对外透露半个字,不然这事不会瞒到今天。”
所以贸然找警察也是没用的,陆囡囡很可能会因为害怕而不敢说,比起遥远陌生的警察,每天在她身边的恶魔会更有威慑力。
“那怎么办?”颜回心急火燎。
“我会想办法把陆囡囡偷出来,找个心理医生好好疏导,等她愿意承认,再找警方解决陆博。”陆见深从容道。
这无疑是个好办法,颜回放心点头,“谢谢小叔。”
“谢我什么?”陆见深笑了笑,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要谢也该是陆囡囡谢我吧?”
“那就当我是替囡囡谢的吧。”颜回笑笑。
她是问了刘姨才知道囡囡的年龄,过了这个年才十一,也就是说她九岁就被陆博收养。
一个九岁的孩子,在孤儿院已经很可怜,好不容易找到愿意收养她的人,却是个那样的恶魔。
颜回无法想像这两年囡囡过的是什么日子,想到女孩儿的漠然,就很是心疼。
这件事她绝对无法置身事外。
“好冷,回去吧。”陆见深紧了紧外套。
颜回知道他最怕冷,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小叔你穿我的。”
从这里走回别墅还有挺长一段路。
“当我是身娇肉贵的小公主?”陆见深接过外套披回颜回身上,“感冒就收拾你。”
“小叔就是小公举。”颜回笑了笑,伸了一下胳膊,“我帮你捂手小公举。”
“再这么贫我真得把你送给仲城了。”陆见深习惯性的把手伸了过去。
颜回双手触到他冰凉的指尖,却突然缩了回去。
“怎么了,很冰?”颜回经常帮他捂手,但还没缩过,陆见深有点搞不清状况。
“不是……”颜回呼口出白雾,克制着私心,将手覆盖在陆见深手上,心如雷鼓。
陆见深没注意到她表情僵硬,惬意的眯起眼,像只烤火的懒猫。
其实除了颜回说的两点,还有一点他没说——陆博似乎对陆忧忧死了事情就会过去特别笃定。
那之后他甚至没有再追查这件事。
陆博前面的话一切都比较合理,他大概是信的,但后面的话明显有漏洞。
如果按他所说,是那个神秘人约他和陆忧忧去了旅馆,又杀人让他背锅,那为什么不再做的完善一点?
案发现场的窗户开着,又把陆博打晕,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陆博是被陷害的一样。
嫁祸嫁祸的这么明显,明显到警方做完笔录就把陆博放了回来,未免太过多此一举。
倒不如找个无人的地方把陆忧忧杀了,不是更简单?
但凡人做事,总归要有目的,逻辑上说不通,多半真相就不是那样。
陆博凭什么认为陆忧忧死了事情就会了结?
怕只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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