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胡言乱语,得了失心疯了,你看我给你丢出去!”
他抓着姜杏,在众人的视线中将人提溜出去。
就一个小孩,不是什么难对付的大贼,还被领头的拎出去了,其余人也不再关注,纷纷回屋睡觉去了。
而把姜杏带走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拱门后面,回头观察有没有人跟上来,看到电筒的灯光全部消失,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放开禁锢姜杏的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你这小孩,你不要命啦?竟然敢冒充军长的孙女,几个头都不够你杀的。”
军长年迈,膝下有三子,四女,但是三子均未娶妻,哪里来的孙女?
“你赶紧出府去,我就当做没见过你,你以为将军府这么好进的?要不是遇上我,你早就吃枪子儿了。”
他拉姜杏的手像把人送出去,用力拽,没拉动。
他眼睛瞪得浑大,又警惕的环视了遍四周,“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我送你出府,打哪来回哪去知道没有!”
姜杏挣脱他的手,“大哥哥,我真是军长的孙女,是大姨太膝下大儿子楚逍遥的女儿,就是你们那个前几年从道观里回来的那个大少爷。”
男人闻言,捂着手电筒透着光照在姜杏脸上,越看眉头越紧,“也不对啊……大少爷怎么生得出来这么漂亮的闺女?”
姜杏:……
男人蹲在地上沉思,时不时就抬头看她一眼,又是叹气摇头的,“怎么大少爷不是一直在当道士吗?什么时候生得出这么大的闺女了?当道士的时候就……”
他以为自己偶然得知了什么惊天大秘密,震惊的捂住嘴巴,“呸呸呸,不能这么说,会遭天谴的。”
姜杏抱着粉猪猪静静的盯着他,幽绿的光芒悄无声息的铺满他的眼睛,随后等他反应。
这个男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他晃了晃脑袋,好似开窍了一般,“既然你这么想见大少爷,那我就带你去见一下,走走走你跟我来。”
早该这样,现在他对姜杏是楚逍遥女儿这件事深信不疑。
他警惕的模样就好比做贼,不过将军府确实防卫森严,这个时代还没有监控器,都是靠人夜班巡逻。
不过这个男子很熟悉将军府的布局,一路躲过所有巡逻队。
“大少爷和将军关系不合,你若真是大少爷的孩子,就不要出去跟人家说你是将军的孙女,会被抓起来喂狗的。”
姜杏抱紧怀里的小猪,瑟缩了一下,装作很害怕道:“这么严重啊?”
“你以为?”男人自诩机智,“幸好在你口不择言的时候我将你拖走了若是那群龟孙去告状,你就完蛋了。”
“你平时不少放人出去吧?”
男人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最近世道乱啊,爬墙进来偷吃的小孩太多了,我只能看见一个救一个,也不全能那么好运遇上我,遇上别人的都被打的半死不活丢出去的。”
他沉默了一下,前面的灯又亮起来,他指着那处房子,“那就是我们大少爷的房子了,那处墙不高,下面是草堆,摔下去不疼,我从那里推你过去。”
姜杏指着敞开的大门,“我们不能走门吗?”
男人愣了一下,“肯定有人守着……啊?空的?”
姜杏叹了一口气,下次找个机灵点的,办事靠谱。
男人蹑手蹑脚的向前挪动,发现没有人,便放心一大半,朝姜杏招手,示意她过来。
姜杏朝他走来,便瞧见他身后站着的男子。
而穿黑衣这男人还无知无觉的像个傻子似的。
姜杏停住脚步,无奈扶额,指了指他的身后。
男人不明所以的扭头回看,“大大大、大少爷??”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楚逍遥说话的语调很平稳,声音有点低沉,带着与生俱来的温柔。
黑衣男迅速向旁边挪动,把姜杏的身影暴露在楚逍遥可见范围之内,用手指着姜杏,“就是这个女孩,说是大少爷的女儿,我这不是带她过来见您了哈哈。”
最后两声笑得很干,心里七上八下的,慌得一批。
看到姜杏的身影楚逍遥眼神乍亮,听到黑衣男的解释之后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好半晌才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说完之后,他又往黑衣男手里塞了两张银票,黑衣男喜滋滋的离开了。
他就知道,这差事好啊,下次再来个二女儿三女儿的,帮大少爷找女儿而发家致富!
见他走后,楚逍遥把姜杏拉进屋,还顺手关上了门。
他身上穿着软金丝的大马褂,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她最后一批徒孙当中,也就这个年龄最小。
楚逍遥激动的拉着姜杏的手,再也没有刚刚那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架势,泪眼汪汪的跪在地上抱着姜杏的大腿,可惜两人之间隔着姜杏手上的粉猪猪。
“祖宗啊,您怎么亲自下山了?高缘山连您也驱逐了吗?”
“您这手里抱的什么玩意儿,您在山上自己做的吗?”
“祖宗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你不知道啊他们这些狗日的都玩枪,特别是我那可恶的亲爹,动不动就说崩了我的脑袋。”
姜杏嫌弃的将他扒拉开,“你放手啊。”
楚逍遥激动的情绪颤抖的手,怯弱道:“祖宗,我跪太猛了,腿抽筋了……”
姜杏白了一眼,直接用树藤将他从地上揪起来。
楚逍遥站得委委屈屈,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姜杏,“我没做梦啊祖宗,真的是您,高缘山怎么连你也驱逐啊……”
“没脑子可以不必显摆。”
楚逍遥立刻噤声。
是哦,高缘山的禁制是姜杏亲自下的,随后才形成的自然法则,他们这些下山的,都被山规抹除了弟子印记,不再是姜杏的徒孙后代了。
“我不是现在从山上下来的。”
楚逍遥对上姜杏沉静的眸子,迟钝的脑子终于闪现灵光,他掐算了一会儿,眼神逐渐复杂起来。
像是浑身脱了力气,“祖宗是从未来来的,所以命运既定,对吗?”
他道行尚浅,只能推算祖国二十年的国运,那时灾祸不断,国运衰竭,是生死存亡之际,他看不到更远的未来。
“放心吧,两百年后,山河无恙,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