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一百零四章 看见与看不见
最后完整的空间泡直径约有5米，而方正此刻悬空着处于空间泡的中心区域。
原先被巨树压迫的感觉全都消失了，此刻他只感受到了空间内那种与众不同的能量，不停地从他身体穿过。
“凌丽，扫描空间。”方正想知道这空间泡里面都有些什么。
凌丽开启了扫描模式，“扫描结果……，我并没有发现任何实体物质，这里面比太空还要纯净。”
方正有些懵，圣星和宇都空间泡中的物质是怎么来？总不可能是硬塞进去的吧？而且……而且这空间泡里面居然连重力都没有。
方正回想起源风初当初说过的，洪山空间不受现实干扰，其内部规则是独立存在的，所以对于被装入洪山空间的八风星来说，贝巴就宛如神明一般。
既然空间泡的创造者能完全掌控空间内的规则，也就意味着此时此刻，方正就是这个小小空间的神，他能随意更改这个空间中的任何规则。
比如，空间中就该有重力。
思想上的专注，让空间泡瞬间产生了重力，悬浮在空中的方正突然朝着脚的方向坠落。在接触到空间泡壁的时候，原本以为可以站立的方正竟然直愣愣穿了出去。
又是那种灵魂被剥离出肉体的感觉，方正整个人从空间泡中脱出，屁股朝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围的景象瞬间转变，原本灰白色的空间变成了绿悠悠的丛林。方正一骨碌爬起，他转向身后，可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了。
那直径3米的巨树中间有将近5米的树干消失了，神奇的是，巨树并没有倒下，就这么悬空着。
方正仔细观察着树干消失的部位的截面，凌丽根据方正的脑电波反馈利用截面计算勾勒出了图形——一个直径约5米的正球体。
很明显，造成这种奇异景象的就是那个不大的洪山空间，原本方正被困在巨树的树干中，但却无意中制造出了一个洪山空间，并且由于操作失误，从空间中跌了出来。
可不一样的是，宇都那个空间泡有着非常明显确切的膜状边界，而眼前这空间却完全透明，除了树干悬空外没有任何可以确定的边缘。
方正伸出右手臂，一步步靠近凌丽为他勾勒出的球体。
当手掌尖端伸入球体的时候，视觉上明显地看到了第一节手指的消失，紧接着第二三节，最后是整个手掌。
手腕处的切口平整，肌肉骨骼血管，甚至血管中血液流动都清晰可见。
方正看到自己的手掌消失在空中，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也没有觉得惊恐。因为这一幕在圣星在莉亚身上发生过。
“有意思。”方正自言自语，随后将手掌抽了出来。
方正看着自己毫发无伤的手掌陷入了思考。
所谓的洪山空间，是在原本的世界中再次创造出一个独立的空间，于是这个空间对于原本的三维世界来说就是第四个维度。
虽然是产生了一个新的维度空间，但似乎这个空间与原世界的空间并不产生物质的交互，所以即使是将手掌伸进去也不会发生什么。
但问题随之而来，树干的一部分被洪山空间覆盖，可是那空间中除了存在能量之外，并没有任何树干物质，那么消失的树干去了哪儿？
明明是被困在树干中央的，可是却能利用洪山空间脱困，如果树干消失不见，按理来说自己的身体也会消失不见，但在空间中却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体，这又是什么原理？
方正思考了很久也没找到答案，也许是自己的知识太浅薄了。
“凌丽，拨通咱们的最强大脑。”方正打算求助。
片刻，菲尔的声音传了过来，“找我？”
“开启视听模式，让你看一个好东西。”方正将通讯模式改为视讯。
“什么好东西，你说的是那棵断了一截的巨树么？”菲尔脸上有些疑惑。
“我的天，难道你觉得这是正常的么？”
菲尔眯着眼凑近观察那巨树的影像，疑惑表情瞬间凝固，转而变成了震惊，“树干消失了？怎么做到的？”
“菲尔，我在这巨树树干中间制造出了一个小型的洪山空间，洪山空间将巨树的树干隐藏，所以这颗巨树才能处于这样一个悬空的状态。”
紧接着方正将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都详细地说了出来，其中还夹杂了一些自己的疑问和分析。而与此同时，凌丽将自己先前勾勒出的洪山空间辅助模拟图以及方正手掌消失的影像发送给了菲尔。
菲尔看着凌丽传送过来的资料沉思了一会儿，她问道：“你前天昏迷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发现了洪山空间？”
“你怎么……好吧，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方正惊异于菲尔的推理分析能力，“是的，我进入了洪山空间，并见到了星灵洪山。”
“既然如此，我猜测洪山空间的构成并不是具象化的，而是一种基于能量的幻境。”菲尔的推测很大胆。
“幻境？怎么可能！”方正想不太明白，“你确实可以说我昏迷那段时间进入的空间是幻境，但圣星中的遗迹，宇都空间泡拉莫里安的尸体，还有我自己创造出了这个透明空间，不都是实际存在的么？”
“我并不是说它们不存在，而是空间内部的运作方式和我们现实世界不太一样。”菲尔解释道，“就如人类的网络世界一样，构成它的不过是电信号和代码，但是你在其中却能看到绚丽多彩的世界，这与人机交互游戏的原理大概是一样的吧。”
“网络……游戏……”方正尝试去解读这个他非常熟悉的词汇，随后结合自己的经历，突然明白过来。
“意思就是，那些进入洪山空间的物质都转化成了一种能量，包括我，而我之所以在空间泡中能看到我自己，是因为我的意识让我看到了？”
“大概是这样的。”菲尔也有些不太确定。
“那树干呢？既然我能看到自己的身体，为什么看不到树干？”
“我也疑惑，我觉得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空间挤占，洪山空间挤占了原本的空间，并将和原本空间重叠的物质能量化，创造者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来改变空间内的能量结构，让其具象化，就如我们这个宇宙，本就是星灵意志的产物；第二个可能是空间交叠，两个常数属性不一致的空间重叠在一起，表现出了两种空间的共同属性，具体能看到哪个空间的物质取决于观察的方式。”
方正尝试消化菲尔的解析，结合他所有的经历，似乎找到了一个更为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