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挑了挑沈漾的下巴:“别怕……”
“这一路上我会让你好好享受,不会亏待你的。”
沈漾有气无力的别开自己的脑袋,心里面有了无力的感觉。
四肢都像是被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梁祁这个人,手段极其的阴狠毒辣。
这一次落在他的手里,不知道他还能闹出什么事情来,不知道等着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惩罚。
“轰隆隆——”天空中有一声雷巨响。
乌云瞬间遮盖了整个白净的天空,刮着寒风,下着大雨,整个环境,都变得昏暗冷凉了起来。
梁祁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坐在沈漾旁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样子,看一个以前强大到自己顶起一片天的女人变得软弱无力,变得任人拿捏。”
他唇边的笑意上挑得越发放肆阴冷,心里是那种说不出的愉悦。
手狠狠的掐着沈漾的脖子,话语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顾淮不是喜欢你么?不是经常盯着你么?怎么?这回他人呢?不跟着了?”
“离了他,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梁祁手掌用力,把沈漾整个脑袋往上抬,强迫让沈漾盯着他的眼睛。
“你的确很聪明,找了一个好的靠山,只不过他知不知道你利用他,把他当做一个避风港呢?”
沈漾很聪明,把沈承保护的足够好,那孩子警惕心也强,利用沈承当人质来换沈漾,顾淮那边总能想出来他不知道的办法,这一种是冒险。
所以梁祁干脆就直接不对沈承下手,要下手,就直接对沈漾下手,何必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绕让顾淮有机可乘。
他在顾淮那里,可吃过不少的亏。
他也承认顾淮是有两把刷子,总有出其不意的想法。
这一回,他倒是要看看,他还能不能从他手里把人带走。
要带,就带尸体走吧。
沈漾急促的呼吸着,眼神冷冷的看着梁祁:“没有人会对你忠心,你永远肮脏龌鹾,污秽难堪。”
她因为被梁祁掐的气短,整张脸都憋红了,可那双眼睛却是倔强得很,倔强得盯着他。
“呵……”男人冷邪一笑:“嘴硬,我肮脏龌鹾,我污秽难堪,你以为你干净?你这一身的本领是谁教的?是从哪里学的?”
“我不在背后护着你这干净的身子,你再沧海一粟能够混到这个样子?”梁祁冷笑:“能让你干干净净的去勾搭顾淮那个蠢货?你要是不干净了,他还要你么?”
沈漾冷笑,眸子更是没有丝毫波澜的盯着他的脸:“所以你自己长在阴沟里,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是恶臭的蛆?”
“你口口声声干净,你所谓干净的定义是什么?指的身体上的干净?”她嗓音讥诮:“怎么?做够了臭蛆,现在想当盛世白莲花了么?怎么就叫做你护着我干干净净了?要不要脸?”
“你那所谓的干净若就只是指身体上的,那么我猜得到你下一步要做什么了,找个人,或者找几个人,糟蹋我是不是?”
梁祁眸子阴沉的看着她。
沈漾又是一阵冷笑:“有种你就来,我这辈子可没怕过什么,有本事你就操控我的神智,把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否则我这辈子都比你姓梁的干净!”
“呵,真是嘴硬。”梁祁狠狠的甩开沈漾。
她整个人重重的撞向了车窗的,脑袋又是一阵眩晕。
“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希望你还能这么嘴硬。”他眉眼寡淡阴冷的看着沈漾:“说不定,顾淮也会来给你作伴,你这一路上,也不会孤单。”
“到时候,就好好享受你们相互凌辱的画面吧。”
沈漾头靠着车窗,嗓音沙哑:“你在白日做梦。”
“操控神志有什么难的?这个药,不是一早就在研究了吗?你不知道么?”梁祁呵呵一阵低笑:“我想,好戏就要开始了,我其实挺享受这种两个聪明人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间的感觉。”
“很久之前我就说过,我有的是耐心陪你们玩,现在时间到了,也是该到了我收网的时候了。”
……
车子在暴雨当中行驶。
外面的画面变得模糊,在雨幕里都看不清楚路。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沈漾浑身都不舒服,感觉有一种东西在啃咬着她的神经,身上的力气也越来越软了,她感觉支撑自己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人软瘫瘫的从后座往旁边倒。
梁祁坐在他旁边,眼神静静的看着女人的瘫软的身子一下倒在她的腿上。
她脑袋和半个身子在他腿上,沈漾眼神冷冷的盯着他的下颚。
鼻息里传来他身上阵阵的冷香,可沈漾心底里只觉得犯恶心。
男人低头,与她的目光对视,慢条斯理的勾了勾唇,眸子深谙:“这是你自己倒过来的,自己投怀送抱,是不是?”
他的指腹细细的摩挲着她绯红的唇瓣,触感软软的。
未几,梁祁嗓音淡悠悠的,带着轻轻的笑意:“你是挺漂亮的,怪不得顾淮为你神魂颠倒。”
他勾着沈漾的肩膀,把人拉起来了一些,自己俯身,凑近沈漾。
微微闭了闭眼:“也挺香的。”
指尖顺着她的唇瓣往下,滑过脖子到锁骨……
“嘎吱——”车忽的停下。
前排司机低声:“主子,到地方了。”
梁祁手上的动作顿住,“撑伞吧。”
有人开了车门,撑了一把大伞,梁祁把沈漾抱了起来,从厚厚的雨幕中,走到了码头。
迎着凛冽的寒风,上了一艘船。
码头风大,夹着雨,又夹着雪花。
沈漾现在不仅觉得浑身软没有力气,更觉得自己骨头都要被冻住了那般。
她无力的闭着眼。
默默的承受着风风雨雨。
顾淮……你什么时候来………
心里最想要见到的是他,可这个想法一诞生,又被压了下去。
还是别来了吧。
她眼神无光的看着波澜壮阔的海面,被风雨吹打着,阵阵浪花声不绝于耳。
梁祁这一回,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顾淮若是过来,说不准也会中了他的计谋。
她感受到自己被扔在了床垫上。
下一秒就有人过来敲门。
“有人来了主子。”
“谁没有看严?”
谈嘉时毕恭毕敬的回答:“是您哥哥来了。”
“梁政?”他冷笑:“他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他说,他要见您,有话和您说。”
“把沈漾看好。”
谈嘉时:“是。”
……
梁祁到外面。
梁政已经坐好了,手里夹着香烟,烟雾朦朦的,模糊了他的轮廓,看不怎么清楚。
他们两个人是亲兄弟。
但是却长得完全不一样,除了身上那令人胆寒的冷凉气息。
梁祁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对面:“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到我的船上来?”
“我听说你带回来了一个女人。”梁政优雅矜贵,朝着旁边抖了抖烟灰,抬起狭长漆黑的眼眸,似笑非笑的:“是吗?”
嘈杂的雨声里,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却又异常清晰的传入梁祁耳里。
“是,有什么问题吗?”梁祁面色淡然,盯着他看:“你以前可从来不会管我的事。”
梁政轻笑,又轻轻的吸了一口手里边儿的烟:“是,我不爱管你那些破事脏事,你背着我在背后做了些什么,我也不想说。”
他眯着眼看梁祁:“但这个女人,你得放了,你我都惹不起。”
梁祁听言,一阵讥诮的冷笑:“我当你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怂了。”
他语气冷淡:“她有什么可怕?有什么惹不起?在国安局那边她已经得不到信任,难不成国家还会救她?”
“在边境她的那一次偷渡,足以让她在c国高层混不下,他们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梁政:“真的是这样吗?”
“哥,这种事情上,不相信我?我和他们已经打过无数次交道,我比你们了解他们的多。”梁祁正色道:“沈漾,是我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一个好苗子,她背叛我、跟我的死对头跑了,把我当猴耍。”
“我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顾淮。”
“这两个人,我一并处理。”
梁政冷笑,把烟头狠狠的摁进烟灰缸里:“梁祁,我过来不是跟你商量的,我是来要求你放了她。”
“为…”什么?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他语气突然顿住:“呵,我明白了,沈漾刚被送来沧海一粟的时候,你就让我培养她,别让她被欺负了,怎么着?你喜欢这个女人?”
“你早说不就行了吗?我把她送你屋里来,我保证她乖乖的听你的话。”
梁政皱眉,“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说放了她。”
“不可能。”梁祁决绝的回答,眸子冷冽。
两个人对视,针锋相对。
周边的温度骤然降低好几个度。
“你不要逼我对你动手。”梁祁看着他:“你知道我,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哥哥,就对你手下留情。”
梁政眯了眯眼:“你可以试试看,我是来提醒你的,你不识好歹,我说了沈漾动不得就动不得。”
“她的关系,不仅仅是在国安局那里,她关系在国安局之上,她师傅要是知道她出事儿,不会放了你,连带你的沧海一粟,都会是陪葬品。”
“还有顾淮,你倘若对沈漾做了什么,你也顶不住他的压力,他狠起来,你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一句话,说得梁祁心里非常不舒服。
顾淮一直是各大组织都想要引进的人才,一直都想要他为自己所用。
可怎么都不行,不管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纹丝不动。
清傲的那么一副样子恨不得让人把他从那神坛上拉下来,堕入泥沼,变得污脏不堪。
“我不是他的对手?”梁祁冷眼一抬:“他不过一个二十岁的人!我活了近三十年,我不是他的对手?”
“呵,这么多年我不动他,就是看中他那一身的本领,倘若有一天他落在我手里,我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为我所用,可今天到了这样的地步,不是我想要的。”
“我培养的人,和他跑了,他和我也不共戴天,那好,那就你死我活吧。”
梁政:“不是你死他活,是你必死。”
梁祁猛地一下站起来:“你滚吧,从我的船上下去。”
“已经开船了。”梁政往沈漾的房间去:“只要有我在,我就保沈漾安全。”
梁祁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舔了舔后牙槽,拳头攥紧。
他沉了沉心:“哥。”
梁政顿住脚步。
梁祁立马开口:“好,就当是我刚才太冲动和你发脾气了,你说要放了她,那么你告诉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你说她上头有人,那么那个人是谁?”
“你说她师傅,沈漾小时候就一直在沧海一粟,我没有见她和别人接触过。”
“你知道的东西还太过于浅显。”梁政:“这些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你会冲动。”
梁祁心底冷笑,舌尖舔了舔唇瓣:“行,我知道你为了我好。”
“那么,为什么你就觉得我斗不过顾淮?”
梁政回头,眯眼看着他:“为什么斗不过你心里面没数?骄兵必败,你心里面太骄傲自满,你也问一问你自己,你和他交手这么多次,哪一次是成功了的?”
“你对你自己过于自信,你也太看不起他了,他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你和他交手数次,你能感受得到他的实力,但我只能告诉你,那只是他最浅显的实力。”
“他的能力远不在此。”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捧他,他的背景已经被我调查的清清楚楚,你非要说他有后台,无非是顾家,现在他爹都被他亲手送进牢里,他有什么后台?”
“我可不相信国家研究院那些人会为他撑腰,就算会,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找谁查的顾淮的资料?”
梁祁沉声回答:“datura。”
“呵,datura。”梁政一阵冷笑,话语讥诮。
“你笑什么?datura是权威的,ta的验证,是最好的。”
梁政看着他问:“那么你知道datura是谁吗?”
梁祁一愣,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datura是顾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