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时间到了半夜一点多的时候,葛老孬负责拉板车,红姐躺在板车上。
她穿了一件厚实的大棉袄。
肚子上排排放了四个小家伙,另外三个孩子就放在她身边,
盖着大被子,外面打眼一看,还真就是一个孕妇。
边上放着的包裹里是小孩子该用的尿布、包被跟奶粉。
加上车上还放了洗脸盆这些东西,
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嘎子跟在身边推车,一边走一边说,
“媳妇,你再忍忍,忍忍,咱们到了医院就好了。
没事儿,你别哭。就算是难产也没啥,不是都说那县城医院里能那啥吗?
肚子上剌个口子,咱就能把孩子给生下来。”
这人贩子若是去当演员,那指定演啥像啥,瞅瞅,这话说的,透出来的信息,可多了。
媳妇难产,得做手术,人家着急,赶快放行。
就这样,三人公安的监控下顺利过关了。
即便有人过来检查,翻看包裹啥的,里面放的确实是给小孩子准备的东西,没毛病。
这年头还是很讲究名声的,人家一个产妇,
你个大老爷们儿的,总不能掀开人家的棉被瞅瞅吧,万一人家里面没穿啥东西呢?
三人顺利过关,拉车的跟推车的,四条腿都快捣腾出残影来了。
其他几个人贩子同伙,早在白天的时候,单独的,一个个的早就去到了县里那边等人。
这会儿终于在县城一处偏僻的院子里见到人。
赶快把被子里的孩子们一个个的给抱进屋里。
该包裹的包裹上,出发之前给孩子们又喂了遍奶,确保孩子们不饿死。
把孩子们都包好,一个人前胸绑一个孩子出发,
穿着大棉袄,孩子们在前胸只要用手稍微托着点孩子的头就行了。
孩子们也不会冻着。
有车的骑车,没车的让人带着,很快这些人就从县城消失了。
至于去到哪里,没人知道。
是否还准备再回来也没人知道。
时间才过去了一天,叶大海的头发都要被他给拽秃了。
那七个家庭的男女老少,都快把公安大队给挤爆了,各种的哭嚎声不绝于耳。
更甚至那个怀里抱着孩子被人给偷走的奶奶,想不开,直接就上吊了。
不可谓不惨。
叶大海跟各处排查围堵的公安交流,
听说有社员去县城医院生孩子,并未把孕妇的被子给掀起来检查。
还说什么难产。
叶大海总是感觉不对劲,问清楚了细节后,赶快直奔县医院。
去了之后这才发现,今天县医院里根本就没有收住任何一个孕产妇。
甚至连产检的都没有。
叶大海一拍大腿,坏了,这是让人贩子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紧接着县城里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这么大动作下,也不是没有收获。
人贩子接头的那房子附近的一个老汉来报了案。
“公安同志,就是我家隔壁的那院子,偶尔有一个瘸腿老头过来住一宿。
也不见人怎么出门,
昨晚上我起夜,听到那院子有动静。
好像能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那些个人半夜一两点钟进的院子。
我这些日子排的不是很顺畅,我还没拉完呢,他们那伙人又走了。
不过这次出去,好像是骑着自行车,
我听到有人说,慢着点,用手把着点头啥的。
昨晚上我还不大明白是咋回事儿,这要是说抱着孩子,那就对了,小孩子指定得注意着点头。”
公安们相当激动了,这还是发生婴儿丢失案后,最有用的一点线索。
跟着报案的老汉去了他家隔壁。
这会公安们跟本就不用敲门,直接跳墙进去的。
进去后,这才发现房门是锁着的。
撬开门,屋里用家庭徒四壁形容不为过。
灶房里只有一个瓦罐,看那样子,就是用来烧水用的,屋里连一件家具都没有,只有一铺大炕,炕上铺着席子。
这一目了然的家,如果不是窗台那里搭着一块半湿不干的抹布,说什么也不会想到,这里居然有人停留过。
里里外外的搜索,灶房的柴堆下面,有一个地窖的入口。
这地窖里面的味道还真的让人一言难尽。
屎尿味非常的明显。
里面居然有好几根柱子,柱子上面挂着绳子。麻绳上有斑斑点点的黑色。
对于有经验的公安来说,那黑色不难判断,就是血。
墙壁上还挂了一条皮鞭。
“呵呵,这帮畜生准备的可够齐全的了。”叶大海很是愤怒。
陈小奇等人在仓房里发现了一辆手推车。
上面放着的棉被,看起啦花色很是眼熟。
那个之前见过孕妇入城的小公安,差点把自己的脑袋给敲烂。
那么多的孩子,就是在他的疏忽之下不见了,可把那个小公安给懊悔死了。
不能说己方能力不足,只能说敌人太狡猾。
尤其这年头的人,都是一颗红心向着党,那思想正的不能再正了,
因此,有些时候,不会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人心,也是正常。
人找不到,可还是可以查这房东的。不是说有个瘸腿的老头住这里吗。
于是乎,报案的老汉再次被请了回去,画像的画像,调查房主的调查房主。
最后,画像倒是出来了,面貌上怎么看都感觉别扭。
显然这人应该是易过容的,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么老。
至于房主嘛,查过之后,才知道这套房子的原房主,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其家属并未把房子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