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诡异的声响远远传来,将已经陷入了疯癫狂热之中的老人重新拉回了现实。
他睁开了那对被疯狂侵蚀的双眼,向着前方望去,只见由他们的鲜血凝结而成的祭品之池,翻滚着、震动着,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而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攻击到了一般,猛然间喷涌出鲜血。
紧接着,震耳欲聋却又如同窃窃私语般的、矛盾而诡异的颤鸣声响起。
“嗡————!!”
沉鸣声波澜而起,一潮接着一潮,一时间,正在自残放血的疯狂之月信徒们,都睁开了眼睛,将混杂着疯狂、恐惧和惊疑的目光的望向四周。
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因为这样的状况与之前主教大人所告诉他们的并不一样……
“仪式出了问题?祭品出了意外!?失败了!?”
一时间,不少人都惶惶不安起来。
“继续仪式,继续仪式!!!这是吾神的试炼!!!只有通过了试炼,我们才能够得到吾神的恩赐!!!”
看着还在骚动的信徒,老人勃然大怒,然后他张开双手,用声嘶力竭的呼喊和完全不稳定的情绪示意慌乱的信徒们安静下来。
接着他转过头,向着声音响起的地方望去,那些诡异至极的声音,源头正是那已经被黑雾笼罩的地方。
是谁!?是谁!?竟然敢在召唤伟大的血月时打扰仪式!
是这个城市里的人!?
按照之前的情况看,这整座城市已经被伟大是血月制造出的黑雾给吞噬了,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有其他的东西逃离了!并且还对他们发动了攻击!
不过还没有等这个脸色苍白、满眼血丝、眼神狂热的疯子老主教再多想什么,异变陡生——
一道道诡异的黑光破雾而出,眨眼的工夫,原本还有上千米远的黑光便已经来到了血月教徒之前。
仿佛是本能防御一般,鲜血凝结的祭池顿时涌起,在信徒们的身前凝聚成了一面巨大的血色光盾。
轰!轰!轰!轰!
血光的屏障顿时颜色变化。
无与伦比的、令人心悸的冰冷与危机感,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疯子老主教在内的一切信徒,都感受到了这股令人绝望的寒意。
下一刻,一道道诡异的、密密麻麻的、如同活生生将人扭成各种形状的畸形符号,洒满了这片区域,笼罩了一切。
甚至就连老主教所建立的鲜血祭池之中,都浮现出了这种诡异的符号。
伴随着这一个个诡异的符号出现,只见血池衍生出的光盾越发灰暗。
虽然信徒们依然在狂热地让自己的鲜血淌入血池中,但是诡异的符号依然在向着整个血池蔓延。
众人眼前的世界却变得越来越怪异,越来越虚幻不明。
失血过多并没有让这群疯狂的信徒恢复理智,而这些诡异而恐怖的纹路却让这群疯狂的信徒们感到愈发地感到恐惧。
并不是死亡,而是……
他们似乎正在失去什么。
而老主教正清晰地看着教徒们身上发生的变化。
一部分教徒的身上,冒出了另一张嘴。
但是,下一刻,这些教徒的身躯被某种力量从中间撕成了两半,然后被某种力量硬生生地挤压成书本的形状……
心脏、肺、肝脏……一个个内脏就像被拍扁了一般,变成了一张张书页。
而骨骼则被压成了锁链……
只有那张嘴没有被挤压变形。
而这一本本由血月信徒挤压出的书籍,漂浮在血光护盾中。
而除了这些血肉之书外,一部分信徒也出现了其他的变化。
一部分信徒突然定住不动,下一瞬,他们的身躯化为了灰烬,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颗黝黑的宝石,宝石之上,出现了一颗眼睛。
一部分信徒突然伸出双手,握住了自己的脖子,将自己的头颅拧断,下一瞬,他们的身躯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变成了一根手杖,而头颅则变成了手杖顶端的球形物。
一部分信徒突然痛苦嚎叫,他们的皮肤被硬生生扯下,与衣物融合在一起,形成了黑色幕布,只有两条腿的皮肤没有融入幕布中,而是飘在幕布之下。
信徒们被残忍杀死时的景象,对于这个疯癫老主教来说,也是极大的震撼。
那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在鲜血祭池那浓郁的血气的衬托下,变得无比令人心悸。
诡异的身影在血光的照耀下越发显眼。
下一刻,这些血肉之书、人灰宝石、人皮黑幕布、自杀手杖,逐渐重叠,形成了一个近乎于实质的人形。
各种各样的影子此刻彼此交错叠加,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充满了厚重与立体感的诡异存在。
那是一个近似人类的身影。
但是,下一刻,这个虚影就爆炸了。
放眼望去,只见过各种怪异诡奇的虚影四散飞出。
看见这一幕,老主教愣了一愣,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碰一个飞向自己的虚影。
但是,当他的手触碰到这个灰影,却感觉到一股摄人心神的冰寒刺痛的感觉从自己的手心传来。
下一刻,他的身上出现了一块黑幕布,右手握着一根破旧的手杖,左手拿着一本被锁链-缠绕的厚重书籍。
“桀桀桀,我,万法之神!咒怨之主!终于复生了!”
老主教的脸上出现了兴奋至极的表情,但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却是有些糟糕:
“该死,如此孱弱的身体……算了,还好有不少的祭品,还是能够恢复不少力量的!”
“这次!我一定会成功的!桀桀桀!”
干涸枯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狂笑。
“该死的黑魔术师!竟然敢封印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一团黑雾蠕动着形成了一只眼睛的模样,在注视了他几秒之后,仿佛失去了兴趣一般,又闭上了,缓缓地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