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舟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又急着要脱身回去,于是想了想准备协商一下上一个方案。
“要不……”刚开口,对方突然动了,顾言舟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却发现对方直接转身用上轻功走了。
是的,走了……
只留顾言舟一个人风中凌乱。
所以这位兄台真是来毁流光草的?现在见目的达不到就放弃了??
为什么?流光草和他有仇?
什么仇什么怨啊?!
等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顾言舟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
他后背的衣服都要被冷汗浸透了。
偶尔冲动跳个崖还是很刺激的……
纪玄易先一步回到客栈后,便第一时间换回了平时穿的衣服,然后又把面具取了下来。
面具之下,竟是一张陌生的脸,只有眼神和纪玄易如出一辙的冷。
随即,他又缓缓从脸上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这才露出了纪玄易原本的模样。
他知道戴面具没办法骗过见过他的人,所以大多时候他都会戴一张人皮面具,上次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戴,就差点被顾言舟认出来了。
只是此时他并无心情去想这次戴了人皮面具有没有被认出来。
纪玄易换回妆容后,便和往常一样的坐到桌案旁看书喝茶,只是茶水一直从滚烫变成凉水,他都没有动一下。
他现在脑子很乱,堂堂北宁摄政王,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没见过,居然会因为这点小事心烦意乱。
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顾言舟一路用上轻功飞奔回了客栈,又一路飞奔到了纪玄易房间门口,门都来不及敲便推门进去了,还气喘吁吁的说道:“殿下,我……”
纪玄易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他,顾言舟的话一时卡在了嘴边,站门口看着对面的人突然忘词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纪玄易今天有点不一样,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感觉……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纪玄易见他不说话,主动开口明知故问道:“何事?”
顾言舟这才回了神,那些奇奇怪怪的思绪立刻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流光草拿出来,献宝似的给纪玄易看,高兴的说道:“我找到流光草了,它……”
顾言舟说到一半,这才想起来纪玄易不知道自己知道他中毒的事情,于是赶紧转了个弯瞎编道:“我听一个高人说它可解百毒,包治百病,或许能治你的腿。”
“嗯。”纪玄易听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像顾言舟那样兴奋。
顾言舟心里突然有一瞬间的失落,然后才想起来,纪玄易找了这么多年的解药,肯定也有空欢喜一场的时候。
他应该已经习惯了失望,所以现在对解药的事情都不抱有希望。
顾言舟想到这里,感觉越想越对,于是最后在心里默默下定论道:“没错,就是这样的!”
然后他就在纪玄易冷淡的目光下,依旧带着高兴的笑容说道:“那我去熬药啦!”
说完也不等纪玄易回答,便小跑着出了房门,出门的时候还没忘了关门。
……
当天晚上,顾行明便带着人回南启去了。
如今不是对付纪玄易的好时机,当务之急还是得在顾言舟已死的事情暴露之前,想办法登上储君之位才行。
他那父皇行事优柔寡断,感情用事,且年事已高老糊涂了,就算他只是储君,把持朝政也是迟早的事情。
到时候对付纪玄易可就没什么顾虑了。
————
通过几日的观察,顾言舟发现流光草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纪玄易的腿依旧没好。
他把草药分几次熬的,每次喝完药问纪玄易有什么感觉,对方都是一本正经的摇头。
顾言舟一开始是以为这药见效慢,毕竟这么多年的毒,也不是说解就能解的。
但越到后面他越发现,纪玄易喝完药之所以没感觉,单纯的只是因为这草对他的腿疾没什么用而已。
他以前一直理所当然的觉得,只要纪玄易体内的毒解了就能治好腿疾重新站起来,但现在发现,这个思路好像不对。
想让纪玄易重新站起来,还的找其他方法才行。
不过好歹毒是解了,至少以后没有性命之忧,治腿的事情还得慢慢来。
等回都城后得和封锦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
纪玄易来明阳城好像就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来小住几天的,没过几日便准备出发回都城了。
这次是真的回都城,不过走的不是来时的路,而是要经过淮州城,再往北回都城。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纪怀远也得到了消息,他看着手中的密报,眸子微微眯了眯。
“纪玄易离开云若城后去了明阳城游玩?朕这位皇叔可不像是个有闲情逸致游玩的人啊……”
纪怀远自言自语的咕哝着,一边的陈公公闻言,立刻附和道:“或许……摄政王殿下去明阳城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其他事情……”纪怀远将手中的密报捏成一团,轻声说道:“明阳城一个小边城,去那儿能干什么?……去查一下,事无巨细,都给朕查清楚!”
“是。”陈公公恭敬的点头应了一声。
纪怀远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他们回来走的哪条路?”
陈公公:“回皇上,摄政王殿下回都城走的是路过淮州城的那条官道。”
“淮州城……”纪怀远勾了勾唇角,说道:“淮州城如今水患未消,皇叔身体不好,路过那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陈公公在御前侍奉多年,自然知道纪怀远是什么意思,闻言只是弯了弯腰,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
顾言舟来的时候因为要见到期待已久的女主了,所以还是蛮开心的,但回去这一路上,就一直忧心忡忡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解药,结果男主的腿还是没能治好,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顾言舟坐马车上愁眉苦脸的思考着,要不是顾虑到纪玄易还在旁边,他可能就得唉声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