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洪林小小声说:“晓斐,怎么回事?”
刘晓斐看了看布罗妮的背影,轻轻说道:“我告你们啊,这个布罗妮不是个好人!”见马逸明和宋洪林不明就里,刘晓斐补充道,“布罗妮刚才和那厨子说话,其实根本就没有说多少做菜的事,而是让那厨子扮笑脸点头就行。然后那厨子还骂我是个……八婆!说我们几个人都是蠢货,不懂得欣赏他的手艺。布罗妮说中国人就是叽叽歪歪花样多,喜欢教黑人做事,让那厨子别生气……”
宋洪林气了个半死:“这肥婆当真是找死,合着在广惠啊,老子会打肿她的屁股!”
马逸明说:“小声点儿,那黑婆子懂得中国话呢。咱们可别得罪她。”
宋洪林平复了一下情绪:“看样子今天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了。”宋洪林望了望马逸明,“要不,吃了先回酒店,我们再商量下?”
马逸明用手指了指餐厅门口溜达的唐光明:“这个长沙老乡估计知道些内情。他不是说他是老板的熟人吗?咱们先找他聊聊。”
刘晓斐也不知道宋洪林究竟要办什么事,听到这话只是摇头:“哎,我都劝过你们别和中国人打交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俩啊。”
宋洪林阴笑道:“晓斐。你放心,玩黑的,咱们是他祖宗,还怕这个?就按马总的意思办吧。”
马逸明说:“待会儿我来说话,你们俩别吭声。哎,还有,晓斐你以后装着不懂法语,我觉着这样更有利于我们办事。”
宋洪林说:“马总讲得太对了!”
……
三个人吃完饭结账,又来事了。
前台的黑妞用个计算器啪嗒啪嗒一敲,布罗妮说:“一共48万法郎。谢谢!”6个家常菜去掉人民币差不多1200多,刘晓斐很生气。价钱倒是其次,主要是厨子手艺不行还暗地里骂她,刘晓斐结账一点儿也不痛快。
刘晓斐说:“这6个菜除了那条石斑贵点,其它的都是便宜货。”
布罗妮会做生意,她说:“金沙萨是首都啊,你们现在吃饭就和在中国的北京吃饭一样啦。首都的物价就是这样的。”
宋洪林说:“你去过北京吗?啊?”
布罗妮显然对这几个中国人的见识感到不满:“北京我没去过,但是我们‘福满多’是金沙萨最有名的中餐厅了。大家都没有意见的。好评如潮!”
没想到布罗妮还会用成语,刘晓斐气笑了。
就这会儿,旁边一个来结账的中国人说话了:“各位,这潘老板的堂客没说错,等你们在金沙萨呆个一年半载,就会觉得福满多的菜都是人间美味了。嘿嘿。”
末了,那人笑道:“是有点小贵,但毕竟是中国味儿嘛。偶尔打打牙祭还行,别太较真了。刚果金这地方,就这样。这还算好的。”
噢,搞了半天还真是自己少见识。刘晓斐眨巴了两下眼睛没说话了。
布罗妮对“打牙祭”之类的词儿听不懂,但是那个“好”字她可听明白了。布罗妮理直气壮地说:“你们都听到了吧。好评如潮!”
宋洪林连连点头:好好,真是好评如潮!
……
三人结账出了餐厅,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马逸明说随便逛逛先,跟着我走就好了。
马逸明见街头另一边是个商业区,马路倒也整洁宽敞,手一指:“那边走走。”眼角一瞥,发现那唐光明悄悄跟了上来。
拐过一个街道口,果然,唐光明慢悠悠地来了。
“哎,中国老乡。等等。”唐光明笑笑地紧赶几步走上来。
马逸明和宋洪林其实早在等他上钩。马逸明故意问:“唐先生,有事吗?”
唐光明搓搓手,笑容有些不太自然:“那个布罗妮是不是和你们讲我是个骗子?”
马逸明故意说:“没啊,她只是说你没钱吃饭,想蹭我们的饭吃。让我们别理睬你。”
唐光明一张脸涨得通红:“老乡啊,这个肥婆胡说八道!我在她店里顿顿大鱼大肉的时候把我当成爷,现在落魄了就这样对我。黑人真是太过分了!他妈的!”
听起来这个唐光明还是个有故事的人。马逸明细细打量了一下他的外表,见他衣着整洁,举止端正,眉宇间隐隐然有着商人的精明,看起来完全不像个落魄人士。
马逸明说:“这么说来,唐先生应该认识这个福满多的老板了?”
唐光明说:“我当然认识,认识好多年了。那个……”唐光明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情开不了口。
马逸明便顺着他的态度说:“唐先生找我们会不会有什么话要讲啊?”
唐光明尴尬了几秒说:“是的。我现在确实有事要找同胞帮忙的。这个,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说完,眼里满是期待。
刘晓斐显然对唐光明印象不佳,把眼睛望向别处。宋洪林却知道唐光明的价值,提议说:“马总,反正这会儿也没事,要不大家去喝杯咖啡?”
马逸明说:“好啊。”
唐光明喜道:“前面100米处,有个法国人开的咖啡馆,那里清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