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脱离了失贞的危险,而事实上,常问夏在第二日,也变了个模样,确切地说,是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何其感动人心。
我是被常问夏拍醒的,醒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她放大的脸。她就坐在我旁边,脸上挂着疑惑和关心的表情,与之前不同,却更加熟悉。
“喂。楚盼娘。”她轻拍着我的脸,见我醒转,又问:“我们怎么睡在这儿?”
她这楚盼娘三个字一出口,我便知道她好了,她回来了,并且对三天内发生的事印象全无。但保险起见,我还是需要确认一下:“我问你,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什么情况?”她皱起眉,看嫌疑犯似的看我,顿了会儿才道:“自然是年初下山打劫的时候见着你的。”
“啊,那就对了。老天啊,你可算是正常了!”我拉着她的手简直要喜极而泣声泪俱下:“哎,坑爹的仙人醉把你整成了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坑的可是我啊。”
“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她更是疑惑,且隐隐显现出不安的情绪。
“我对你做什么了?瞧你这衣衫凌乱的样子……”她看着我的衣裳道。
“没……没啊!谁睡觉不宽衣的?”我将衣服拉好,不免觉得尴尬。本还坏心眼地打算让她到我的记忆里看看自己天真烂漫的软妹子形象和泪水连连的痴情种尊容,可自打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我是死也不想让她看了。
“你没有在我面前说谎的天赋。”她直截了当地推翻我的借口,又郑重其事地问了一遍:“这几天,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老实告诉我。”
你要我老实我就老实?告诉你了两个人面子都挂不住好么?我朝她眨眨眼:“你猜呀。”
“你……”她一拍床板儿,我这么大一人躺在上头都震了三震:“呀呵!你当我拿你没办法了?”
“呀呵!你就这么想知道自己丢人的事儿?”
“丢人?”她斜着眼睛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你越这样说,我就越想知道。其实这是激将法吧?你是很想让我知道的吧?”
“放X!”我激动地从床上蹦起来,要跟她理论,她一个抬手,我还什么都没看清呢,便觉身子一僵,竟然动不了了!
“隔空点穴。”她挑眉开口,语气跟炫耀似的,来到我面前,迫使我看着她的眼睛,用食指抵着我的眉心,继续道:“看来不能指望你老实,还是得用那招才成。”
我知道她要干什么,真想索性闭起眼睛。只是这隔空点穴实在强悍,我是连动个眼皮儿都不能。
她在发光,浑身上下每一寸每一分。然后瞳孔扩散,整个眼珠都变成了泛着水漾微光的漆黑。她这模样让我想到,对,她是蝶妖,有蝴蝶一样看不出内心世界,却在时刻洞察四周危机的黑眼睛。
又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除了常问夏眼睛里的墨色,是什么都没注意到了,包括她或许平静如水或许变幻无穷的表情。她的眼睛恢复了黑白分明,我也从她简直堪称摄魂术的把戏里出来。
她皱起眉头,微眯着眼朝我摇头,摇头啊摇头,好像我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似的,让她无比失望。
“天杀的……”她解开我的穴道,开口,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充满了杀气:“我真想宰了你。”
“我靠!是你对不住我好不好?!”我赶紧跳下床,与她保持三米的距离。真没见过像她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想宰了我?这是人说的话么?!就算她真不是人也不能这么说啊!
“你竟敢趁我醉着钓了那么多消息,好奇心不弱啊。我准你打听了么?”她转向我,看起来灰常生气的样子,却又显得不那么自然。嗯?什么情况。
“少扯开话题!!!你差点儿强了刘卿颜,是我拉住你不犯错误的,你还要强我,组织都看不下去了。瞧,我几乎被你看光光了,这会儿都能高尚地原谅你,那被我唬一下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又怎么了?”我就觉得她是对某些事情觉得不好意思,才故意将火气放在我窥探她私事上。
“你……咳咳咳!”她清咳几声,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是越来越明显,便索性转过身去:“我……我跟你说啊楚盼娘,这三天来发生的事情你最好给我忘了,侵犯我*的事儿我不追究没关系,但是……”她转头过来斜了我一眼,看起来尤其别扭喜感:“但是我话说在前头,前三天你看到的三个我,都跟我没关系!现在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本寨主压根儿没那样过!懂了不?”
“哦,我懂的。”我憋着笑回答她,表现得十足诚恳。只是瞧她那紧张样儿也能知道个十之八/九,那三个性格,都是曾经的常问夏无疑。
“还有,过些时日我会放刘卿颜走。”她背着手也不知在考虑什么,顿了顿,才继续道:“你去告诉她,要么回家,要么找个人带她走,总之是别在我面前出现。”
常问夏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是想让刘卿颜做出选择,到底是未婚夫的王在安,还是红颜知己的张铃儿。说实话,她最后会做怎样的决定,我也不能确定。或许是王在安,毕竟那一头不止一个夫君,还有她的爹娘和富裕的生活。又或者是张铃儿?因为张铃儿才是眼前人,抓住眼前人是最不会让自己一无所有的决定。
“还有你……”常问夏又开口了,枪口对着我。
我在想,她赶走了一个强X未遂对象刘卿颜,又准备怎么处理我。
“你要不也跟着她走?”她用的是问句,貌似还有征求我同意的意思。
但她这话出来,我还是要考虑考虑怎么答的好。说不走吧,倒显得我死活要赖着常问夏,没她不行似的,面子挂不住。可说走吧,我还真不大愿意。如果刘卿颜选了王在安,我不是得跟着她回去当下人么?还不如在山上自在。如果刘卿颜选了张铃儿,那可更奇怪了,你见过人私奔带电灯泡的么?若我当真只是伺候刘卿颜起居从小跟到大的丫鬟,或许还有忠心耿耿的可能,可我以前又不是伺候她的,就是陪着私奔了,也不会心甘情愿地给她们洗衣做饭料理家务,到时可就苦逼了。
所以想来想去,我还是觉着这面子不能顾,顾了得坏一辈子的事儿,后一辈子的悔。
“哦,那你说,我走还是不走?”我将问题丢回给她。如果她说不走,那我就顺杆儿爬,如果她说走,我就耍赖说“我偏偏不遂你愿啊魂淡”……真是个好主意。
她转身走到我面前,抬着下巴低着眼,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我说,你还是在这儿呆着的好。”
“哦,好在哪里啊?”虽说要顺杆爬,但我这死德性还是迫使自己多嘴地问了一句。
“好在哪里?”她的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这还用我说?碰着我这样的当家,你上辈子是修了多少善?主人家的禁地出入自由,主人家的私事随意打听,主人家的名姓还能让你呼来喝去。楚盼娘,你出去了,哪个还能让你这般无法无天?”
“嗤,说的好像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主人家发酒疯的时候可怜可悲的我区区一个梳头丫鬟还不是要被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我故作可怜,她脸都红了:“好了好了!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忘了忘了都给我忘了!”
“哦,你说忘我就忘咯。反正我暂时不走了。还有哎,我建议你给我涨薪水,否则我穷疯了,不准得想起什么不该想起的事儿呢,比如说某人天真无邪的模样啊,梨花带雨的模样啊,下/流好色的模样啊,侵犯姑娘的模样啊……到时候我到外头去哭诉,一天两天三天,哎哟哟,当家,后果自负呀。”我没想到那些个糗事儿如今还能当威胁她的资本,包括在床上搏斗的好故事。早知道是这样,我开始也不会遮遮掩掩,早就没脸没皮地请她入得我的记忆里来。哎,不就是给她看看果体么……擦!又给她看了果体了,就算上回她入侵我后台数据库的时候见着了我洗澡的样儿,可这回……爹被她压了?我去!爹在她眼里肯定是受了!可悲啊!!!
“别威胁我,给你涨薪水还不成?真不知你在这儿有吃有穿要这么多钱干嘛。”常问夏翻个白眼,见我呆愣的模样,又在我眼前挥了挥手:“喂!想什么呢?是你在威胁我好么?怎么受的打击反倒比我还大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都更不出文,我检讨,必须的=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