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踏足了陌生领域的烈越,正在狩猎。
他提着一只野花鸡回来。
银子坐在树下,开心地数着自己采回来的野果。
那些野果个头极小,看着就不好吃。
烈越将野花鸡处理好,拿来树枝串好,刚好烤着吃。
银子说:“这样做不好吃,你给我。”
“好不好吃都是我吃,你吃你的野果和野草。”烈越嫌弃地打开他的手,护住辛苦狩猎来的食物。
银子坚持道:“你信我,这样做不好吃,大锅教过我们用叶子和泥土弄可以更好吃。”
“别管我,你觉得这样不好吃,就自己去抓只,到时候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这只是我的,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烈越坚持地护住自己的食物。
银子见他不从自己,哼哼两声,拿起他处理野鸡时扔掉的内脏,“自己去抓就自己抓,坏狗狗一会不可以抢我的食物!”
“你抓到再说。”
烈越才不信他这只小老鼠能抓到猎物。
他也不担心银子会逃跑。
银子是个幼崽,就算再聪明也不敢一个人,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就更依赖身边能有一人能陪着他。
反倒是他,若不是心中有大计,早就将个烦人吵闹的幼崽给扔得远远的。
烈越老神在在地靠着自己的野花鸡,心想一会,抓不到猎物的银子会怎么哭着回来。
却不料,未过多久,咯咯吵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银子手上攥着根藤蔓,藤蔓后绑着两只野花鸡。
烈越:“……”
“它们咬我,你帮我宰了它们。”
银子红着眼眶,将肉嘟嘟的小手伸出来给烈越看。
手臂上有一个被野花鸡尖锐喙啄出来的小伤口,小血珠从伤口中冒出,这点小小的伤口,对于细皮嫩肉的幼崽来说是很疼的。
烈越看着他鼓起脸颊要哭不哭的模样,内心是崩溃的。
就这么一个被鸡啄一下都会哭的幼崽,出去那么一小会就抓到两只野花鸡,那蹲了半天才抓到一只野花鸡的他算什么?
现在的幼崽都这么能干的吗?
“给你,宰了它们。”银子将藤蔓交给他。
烈越拿着藤蔓,刚想问你是怎么抓到的,突然密林之中传来危险的味道,他一手抓着藤蔓,一手抱起银子快速地往另一边跑。
藏在密林中的猛兽见到他们跑,立刻追了上来。
银子看见追上来的猛兽,双手立刻捂住眼睛,趴在烈越肩上。
烈越跑了很远的一段路,直到确定将追上来的猛兽甩掉,他才放下银子,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大狗狗,你还好吗?”银子微微歪了下脑袋问。
烈越大字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烦死了!这下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从找到河开始,烈越就隐隐发现了不对劲。
虽说他落水时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可是,族人还在的时候,他与族人们就在悬崖里的洞窟生活,对洞窟外的景色了如指掌。
可他从被大鸟追迷失方向后,每走的一段路都是未曾见过的新领域,昨天走到河边后,本以为很快就能到夜狼族。
结果越走周围的环境越陌生。
这会又被猛兽追赶,又不知道到了哪儿一个陌生的环境。
看着眼前巨大的湖,他彻底失去信心。
“给我滚!不要你了!”
他将银子扔到一旁,转身懒得再去看。
银子被扔得有点莫名其妙,起身回到烈越面前,道:“什么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只有我能不要你!”
烈越抬起手臂横放在额头上挡住眼睛,懒得去看银子。
银子攥着藤蔓,看着两只比自己还要凶上许多的野花鸡,伸出小手摇了摇烈越,软声道:“大狗狗,帮我宰鸡。”
烈越:“滚!”
银子哼了一声,“不帮就不帮!我去摘果子吃!”
银子将绑住野花鸡的藤蔓另一端绑在石头上,转身进密林里找野果。
躺在河边大石上的烈越越发感觉到身体难受,他浑身疼痛,且发热,疼得他的呼吸越发地沉重。
朦胧中,他又听见银子吵闹带着哭腔的声音。
可陷入高烧的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他感觉到银子在自己的身边转来转去,又拿来一些苦涩得难以入口的药草往他的嘴巴里塞。
烈越的高烧是因为脖子的伤口发炎了。
本来快好的伤口因为再次落入洪水又撕裂,再加上这几日在林中的惊险求生和逃跑,伤口成功感染。
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抵御危险。
在这难受到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他感受到银子在为救他跑来跑去,他心底不禁觉得好笑。
哪来这么蠢的幼崽,居然会救想杀他的兽人。
若换做他,定会吃掉那个想杀他的兽人。
而这个胆小不想独自一个人的幼崽,在他死了之后应该会哭得很惨吧?
想着这些,烈越陷入完全的昏迷中。
不知过了多久,烈越从高烧的难受中醒来,陌生的环境让他愣了愣。
这是个土建的房子,房子里除了堆干草什么也没有。
从昏迷过来的身体四肢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是比起昏迷前那种要死的感觉要好许多。
烈越艰难地撑起身体走出屋外。
屋外热闹非凡。
一群松鼠兽人们和银子围着火堆旁开心地嬉笑。
空气中有食物的香味。
有一个松鼠兽人看见烈越,立刻跑到族人的身边,惊慌道:“那个可怕的兽人醒了!”
兽人们齐刷刷地看向烈越。
银子回头,看到烈越开心跑过来,“大狗狗,你好些了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烈越问。
“这是木松鼠族的村子,我们在外采集时,遇到银子。银子求我们救你,我们就将你抬了回来。”松鼠王走过来道。
烈越看向银子,银子高兴道:“我用抓来的那两只野花鸡跟他们换的,我还教他们生火,设陷阱抓野花鸡,松鼠王说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走!”
看着兴高采烈的银子,烈越自嘲地笑了出来,“真是荒唐,又让你这个崽子救了一次,喂,小家伙我让你滚,你为什么不滚?你真不怕我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