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随着日、月、星三诛阵法的全面引爆，也彻底达到了巅峰。
不到一息时间，整个城主府变得血腥无比。
轰隆隆……
整个城主府不断回荡着震动，还有强者在失去生命。
“大哥哥，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还有大哥大叔叔？”小啾啾指着还在和何冲战斗的持廉，问道。
“他们是坏人吗？”小啾啾总算是问出了自己的不解。
杨宁并未立即回答，因为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啾啾这个问题。
思索良久，杨宁这才开口道：“啾啾，你说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好人？”
“坏人，肯定是那种无恶不作，总想着杀人的那种人。”小啾啾解释着，脸上充满纯真。
“那它的对立面，就是好人？”杨宁问道。
“这是肯定啊。”小啾啾感觉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管如何，对这个世界，依旧充满了很多希冀。
杨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好人和坏人。
不过杨宁的心里，对小啾啾这样的想法，依旧感到欣慰。
“好人，坏人，其实界限并不是这般分明。”
“在这个世界，好人和坏人更是如此。”
“记得有这样一个故事，小啾啾想不想听？”
“听啊，啾啾最喜欢听故事了。”小啾啾好像回忆起什么，说道：“以前，爷爷最喜欢给我讲故事了，特别是啾啾每次疼的时候，爷爷就会给我讲故事。”
“不过，爷爷……”小啾啾说着，眼睛里竟是闪烁起晶莹。
“小啾啾，那好，我给你讲这个故事。”
杨宁接着说道：“从前，有一个村落，这个村子里面，有两个人，被人冠上了好人和坏人的名号。”
“好人是一个书生……”
“大哥哥，什么是书生？”
“书生，书生就是一种特别喜欢看书的人。”杨宁无奈解释。
“哦。”
“这个书生，因为广读圣言，所以总是助人为乐。”
“在村落的前面，有一条河，而这个村落的每家门前，都有一个水缸，每家每户日出而作，这个水缸里面的水就会空着。”
“这个书生就会给每家每户门口的水缸挑满水。”
“啾啾，你说这个书生，算不算好人？”
“肯定是啊，这个书生为每家每户挑满了水，这样每家每户日落而归，就会有水用，肯定是好人的。”
“嗯。”杨宁点了点头。
不过很快，杨宁继续说道：“当然这个村里，还有一个坏人。”
“这个坏人专门以欺负村里人为乐，甚至到后来，更是盯上了村里人的钱财，到后来更是入户盗窃。”
“啾啾，这样的人，肯定是坏人了吧？”
“嗯。”小啾啾点头。
“但是在有一天，这位书生感染了伤寒。”
“日出而作的村人归家，门口的大缸，却是没水。”
“于是，村里人纷纷骂这位书生，说是这位书生偷懒，这才没有将水缸挑满。”
“可是，却没有一人往书生出事方面想。”
“就这样，书生因为伤寒无人照料，直接饿死在自己的房间。”
“啊……他们怎么这样啊……”
不过杨宁的故事却还没有讲完。
“村子并不大，但是肯定有一些孩童，就像小啾啾这般大小。”
说到这里，杨宁望向小啾啾，果然小啾啾的脸上愤恨之情减缓不少。
“这些孩童每天会在村前的小河嬉戏。”
“但是有一天，还是出了意外。”
“一个孩童落水，恰好被这位无恶不作的坏人看到，于是这位坏人直接跳入河中，然后将这位孩童救起。”
“后来，村里人知道了这样的事，为这个坏人竖碑，歌颂功德。”
“哼！”小啾啾冷哼一声，显然对坏人得到这样的报酬，很不满意。
“啾啾，你觉得这个坏人不好吗？”
“不好。”小啾啾撅着嘴，对坏人依旧很痛恨。
“但是人世间就是如此。”
“那个好人每天行善举，让每家每户都归家有水吃，却是因为一次伤寒，直接丧命。”
“可是那位恶人日行三恶，最后却反而被歌颂功德。”
“这就是这个世间的道理。”
“好人，和坏人，从来没有一定的界限。”
“或许我们在这位大叔叔的眼里，是好人，可是对这些人来说，我们又是什么？”
“我们是坏人。”小啾啾说道，声音有些重，似乎不愿承认这样的身份，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因为这是事实。
不过杨宁刚才说的故事，小啾啾却牢牢记在心里。
“好人，坏人……”
小啾啾陷入沉思。
杨宁冷眼盯着眼前的这些人其上惨重，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不管是城主府的府兵，还是那些烈元城家族势力的强者，都和杨宁没有关系。
生和死，其实在他们选择了阵营之后，结局就已经注定。
“嗯？”杨宁冷眼看惨状，可是突然目光看到阵法的边缘徘徊着的那些人之后，却是突然震惊了。
“这是何人的部下？”杨宁下意识的问自己，但是因为三诛大阵的全面引爆，却也导致以阵法为核心，周围笼罩的整个城主府都几乎无人能够接近，因此，就算是杨宁也不敢贸然进入其中。
不过杨宁却也不得不承认，不管这些人是属于那个家族，无疑是聪明的。
他们找到了阵法的薄弱环节，自然也就伤亡减少。面对此刻三诛阵法全面爆发，自然更是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难道是他？”
杨宁的意识之中，突然有一个模糊的念头。
自己曾经在烈元城的两大家族布过阵法。
钟家，马家。
和钟家之间，已经成了死敌，不可能缓解，因此为了报复钟家，杨宁甚至将钟家的一座仓库都给搬空。
那么，剩下的……
马家。
马伟。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马家的强者。
杨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或许这就是因果吧。
马家曾经和自己种过的因，在今日算是结出了果。
杨宁的嘴角一抹笑容，并不因为马家能过存活下来而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这是持廉该做的事。
秋纥的死，日、月、星三诛阵法的爆发，也让整个烈元城的战力锐减。
……
“持廉，你觉得，你今夜留下我，这件事就能善了了？”何冲看着远处不断死亡的强者，嘴角亦是露出了笑容。
持廉沉默，直到此刻，才明白为何何冲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要和自己大战。
也就是说，何家的算计，已经超脱了持廉的掌控。
“原来，你们何家真正的目的，在这里。”
持廉如果此刻还想不通，那他这个城主就真的不称职了。
烈元城是九江王朝与何家接壤的边陲，自然杂乱纷杂，之所以能够抵御何家，并不是说烈元城的军事力量有多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家族势力。
虽说这些家族势力和烈元城，和九江王朝并不是同一条心，但是如果何家贸然进攻城主府，依旧还是会遭受到这些家族的打击。
所以，何家的谋划，并不是真正的要串通这些家族，然后里应外合。他们真正的目的，从来都只是烈元城。
属于他们何家的烈元城。
今夜的内耗，已经让整个烈元城实力大损，如果此刻何家进攻烈元城，那么烈元城又拿什么阻挡？
城主府的强者死伤殆尽，烈元城的那些家族势力更是损失惨重。
“哈哈……”
“可笑，那个什么秋纥，居然还妄想当烈元城的城主，一个蝼蚁一般的存在，又如何能和我何家相提并论？”
“持廉，现在觉得呢？”
何冲看向持廉。
“你今夜前来，并不是为了帮助秋纥，真正的目的是牵制我。”持廉尽管非常不想承认，可是此刻说出来，持廉却感觉到了赤裸裸的羞辱。
“要不然，你提前看破了计划，又怎么可能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
“持廉，认命吧。”
“没了这些家族的力量，你又靠什么来阻挡我何家的大军？”
“烈元城，终将回归我何家。”
何冲说着，不再去看持廉的脸色，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原来是我太蠢了……”持廉目光也盯着远处已经无可挽回的战场，以及整个化作一片废墟的城主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烈元城，难道就这样落入何家之手吗？
……
烈元城的郊外，无数的光影闪动。
烈元城靠近城门的兵营里，这一情形已经被属于炼缇的士兵发现。
“敌袭。”
“敌袭……”
霎时间整个兵营之中，嘈杂起来。
“镇定！”炼缇一声长啸，所有的嘈杂瞬间沉静。
“再探，确定他们的人数。”炼缇不慌不忙，下命令道。
很快，探子传来消息。
“什么，总攻？”
“难道……”炼缇已经猜到了一些情形。
“战！”炼缇只说了一个字，一身银甲披挂，很快出现在烈元城的城墙之上。
“何家！”炼缇如果此刻还没明白过来，战将之名恐怕会成为空谈。
“将士们，只有一个字。”
“杀！”
炼缇的身上翻滚着杀意，无穷无尽。
随着一声召唤，炼缇的胯下追风兽已经待命。
“通知城主。”炼缇只留下一道身影，随着追风兽的极速，朝着烈元城之外杀了过去。
千人银甲，在每一次烈元城参与的战斗中，都是冲锋在前，这次也不例外。
……
“报……”一道声音回荡在城主府。
“城主，敌袭……”探子忍不住打量四周，发现原本属于巍峨的城主府，此刻居然不见，惊讶不已。
持廉听到这样的消息，只感觉脑袋一沉。
“哈哈，持廉，怎么样？”何冲的脸上充满笑意，到了此时此刻，他和持廉的胜败、生死已经无关紧要。
杨宁也察觉到了这边出现的变故，看向持廉。
“城主……”
“御敌。”持廉明白，此时此刻，就算是杀了何冲，已经没有意义，一声长啸之后，持廉已经管不了周围的惨状，直奔烈元城的城墙而去。
杨宁不会阻挡，阵法自动消散，望着周围一片狼藉，对眼前这个比他修为高出好几倍的何冲，亦是没有必要多言。
“啾啾，怕不怕？”杨宁抱着小啾啾，奔驰在街道，开始朝着属于自己的敛财阁而去。
“啾啾不怕。”小啾啾在经历了昨夜和今夜之后，心也有所改变。
“啾啾，以后你如果要杀很多人，会怎么做？”
“我？”小啾啾不敢相信。
“对。”
“我……我也不知道。”小啾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