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强摇了摇头,“不认识,说是从肖家镇来的。”
“领头的那个说是哪个药铺的大夫。”
大夫?
肖家镇来的?
听了陈大强的这番表述,陈晓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按理来说,大夫上山采药这算是正常。
可从肖家镇跑个几十里来采药,还十几个人大张旗鼓地上山,这就不正常了。
可是想想好像柳家的人也在山上,不知道这两帮人遇见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就在这时,但听着远处传来了几声闷雷响,陈晓北皱了皱眉。
按照崔勇的说法,这个时节不是不下雨了吗,这怎么天忽然就打雷了。
确实是打雷了,天边涌起了乌云,而且有往这边来的架势,村子里很快忙碌起来。
陈大春他们粮食已经开始晾晒,这会正忙着装麻袋,村民们也发挥友爱精神,有空的都来搭把手帮个忙。
陈晓北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了,陈大春前脚把粮食收回屋里。后脚豆大的雨点就下来了。
和大春家不过一墙之隔,陈晓北跑回家中,身上已经淋湿了,可见这雨有多大。
陈晓北暗自感到震惊,自己来了这么久,整个夏天也没见下这么大的雨。
下雨最不高兴的就是陈巧儿,因为不能去外边玩,所以只好点起油灯写作业。
崔红羽则开始在灯下忙碌着绣花绣的是一幅细水鸳鸯,基本上要绣完了,看到这一幕陈晓北,忽然记起前一阵儿,好多人跑来说要学绣花的事。
“红羽啊,前一阵儿不是好多人想找你学绣花吗?现在还有人来吗?”
听了他的话,崔红羽忍不住地笑了。
“唉,绣花这个吧,怎么说呢,吃饱喝足了来学学可以,现在村民们都忙着土里刨食,真想学的也没那个功夫,他们那么说,也不过是个托词。”
想想也是,绣花那不都是古代富家小姐干的活儿,而且所谓饱暖思淫欲,现在村民们吃饭都成问题的情况下,谁来学绣花呀。
想想自己前一阵儿还劝崔红羽收两个徒弟,现在来看这事是自己想得太快了。
不知不觉已过了二更天,该睡觉了,外面的雨听起来似乎小了一点。
陈晓北转头看向还在忙碌的崔红羽,“红羽,我们睡吧。”
听到他的这句话,崔红羽脸微微一红,看了看已经熟睡的陈巧儿。
一看崔红羽这个动作,陈晓北不由得心中暗喜。
这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暗示呀,孺子可教啊。
随风雨起身端着油灯随着陈晓北回到他俩的房间。
一进屋,陈晓北便迫不及待地要上手,却被崔红羽拦住。
“夫君别急,总得等我把油灯放下吧。”
陈晓北笑着伸手把油灯接过来,一口气吹灭,然后往桌上一放,横腰把崔红羽抱起。
屋外和风细雨,屋内狂风暴雨,风是不一样的风,雨也是不一样的雨。
屋里还有云。
云,雨。
……
第二天一早,陈晓北是被一阵狗叫声惊醒的。
借着窗外微弱的曙光,看看臂弯里沉睡的崔红羽,陈晓北,有些按捺不住。
他双手搂着崔红羽的脖子,一个翻身就把崔红羽举到了自己的身上。
本来在熟睡的崔红羽瞬间睁开了眼睛。
一看跟陈晓北面对面,近在咫尺,娇羞地闭上了眼睛。
陈晓北罪恶的双手刚要开始行动,却被崔红羽赶紧按住,“天亮了,巧儿马上就醒了。”
陈晓北叹了口气。
唉。
见他一脸的失望,崔红羽,只好柔声安慰,“夫君莫急,等搬了新家就好了。”
是啊,搬了新家,每个房间都装上门,自己的房间跟陈巧儿的房间至少隔着两道门。到时候就可以爽歪歪了。
这时候外面的狗又叫了起来,崔红羽从陈晓北的身上翻下来。
陈晓北暗自赞叹这崔红羽真是聪明,他知道听着狗叫声,自己多半是要出去看看的。
外面雨停了,地上很是泥泞,陈晓北来到院门口四下一看,在自己屋后面有几个人。
细看之下,正是柳家人。
几个人互相搀扶,缓缓而来,走得很慢。
陈晓北见状,急忙迎上去。
这几个人见到陈晓北,迫不及待地说道,“晓北里长,有人有人上山了。”
有人上山陈晓北当然知道,昨天陈大强就跟他说了。
可是柳家人却也如此在意,却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当然了,更令他意外的还是几人这狼狈不堪的样子。
“你们怎么这般模样?”
这几人一脸的惨笑,“唉,奉马军师之命,连夜下山来报信,淋了一路,山上实在是太冷了。”
“青牛山上也下雨了?”陈晓北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是啊,可大了,雨哗哗的。”
说完他们自顾地走了。
陈晓北脑海中又想起崔勇那句话,这小子怕真的是个反向预言家呀,刚说了不会下雨,就来这么一场大雨给他打脸。
陈晓北信步又往前走去,下了这一场大雨,得去看看自己的菜地跟鱼塘。
菜地倒是没啥问题不过只是有些积水而已。
可来到鱼塘这一看,陈晓北皱起了眉头。
整个夏天,几个月都没下这么大的雨。
鱼塘还要靠河水时不时补充一下水位。
今天这场雨太大了,山上的水流下来除了一部分流进河里,还有一些顺着弯弯曲曲的沟壑流进了鱼塘。现在池塘水面已经快要跟岸边持平了。
陈晓北回想起,刚才柳家人说的话,山上也下大雨了。
而现在只是一点点水流向自己的鱼塘,大多数流向了河里,但自己也得做个万全的准备。
陈晓北顺着小路,一直往青牛山脚下走,穿过设的护村队的哨卡,再往前,道路有一段坑洼。
现在这坑洼里已经全是水,正源源不断地流入河中。
从这里有一个分叉,有一部分水顺着一道小小的沟壑,蜿蜒而下,一直流入自己的池塘。
关键点就在这里。
这几个月,一直没有下什么大雨,陈晓北,一直忽略这个问题。
如果山上真的洪水爆发,尤其是自己采摘鱼腥草的那条深沟,真的汇集起洪水的话,那势头可是很吓人的。
到时候别说是自己的鱼塘,陈晓北目光看向了一里地之外,自己的菜园子,还有自己那几间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