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清久久不语。
她只是看着戴沐白，有些失神。
但算不上失魂落魄。
她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性。
“你笃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朱竹清疲惫地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戴沐白无话可说。
他需要朱竹清的回答。
“你笃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还会爱你。”
朱竹清很想豁出一切，去恨他，去怨他，去忘了他的好，去忘了他的温柔。
但是，她暂时还做不到。
“如果今天你没来……”
吸收魂环失败，再加上戴沐白长达四年的不闻不问，她已经濒临崩溃。
戴沐白微惊。
他暂时还不知道今天发生过什么。
但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戴沐白不由得暗道侥幸。
“你曾经说过，你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男人。”朱竹清的声音从掌缝之间传出来，“但在我心里，你无所不能，你完美无瑕，你是……把我从黑暗漩涡里拉出来的绝世英雄！”
“我感受得到你的尊重，爱护，照顾，亲近与疼爱。我也感受得到你的愧疚，自责，纠结与痛苦。”朱竹清无奈地说，“我能感受到你的人真心，所以我无法恨你。我更没办法忘了你，从此与你再无瓜葛。”
“我问了自己很多遍，我还爱你吗？”
“每次我都会回答自己，爱。”
“然后我追问自己，我该怎么继续爱你？”
“我不知道。”
朱竹清沉默了很久，戴沐白也在沉默。
“我不想容忍你还爱别人。”
“我不想容忍你更爱别人。”
“我想毁灭世界，让自己不再烦恼。”
“我该怎么办？”
朱竹清回答不了自己，戴沐白同样无法回答她。
“你会见到她的。”戴沐白如是道。
“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都要，要么都不要。”
“如果你选择极端，那么我陪你。”
“如果你选择妥协，我依旧陪着你。”
“只要你想毁灭一切，我就一定会用尽最大努力去杀你。”
“皇图霸业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去做。”
“我会为此付出一切。”
朱竹清放下双手。
她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戴沐白坚定的面容。
“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此生，我不会再因我们的感情问题与你沟通。”
“你问。”
朱竹清深吸一口气，她跪坐起来，显得更加端庄。
“你有多爱我？”
戴沐白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以为你抛弃一些坚持。可以为你做出一些改变。在你不会彻底阻碍我之前，可以一再放纵你。即使养虎为患。”
“我明白了。”
她起身，一道黑色圆环从她脚底升起，最终悬浮在她头顶。
她看向戴沐白，一眨眼之后，黑色圆环急剧缩小，被她收回体内。
戴沐白同样站了起来，他看着朱竹清施展武魂真身，变成一只蓝绿异色瞳玉质黑猫。
“你已经突破魂圣了？”戴沐白微微蹙眉。
他虽然让朱竹清提前突破了魂帝，但他同样提醒过朱竹清，让她不要在五年内吸收第七魂环，突破魂圣。
因为他不确定斗罗大陆上到底有多少神只传承，而他知道的，只有海神最大方。
所以，海神岛之行，势在必行！
戴沐白希望朱竹清能够在海神岛，在海神考核中突破魂圣，获得神赐魂环。
“你来之前，我正在吸收魂环。”朱竹清清冷的声音从身高长三米、体长超过三丈的巨猫口中发出，“我本以为失败了。或者说，直到现在，这个魂环也不过是个半成品。”
听到朱竹清的声音恢复到往昔，虽然还是有一些疏离感，但戴沐白已经彻底放心了。
朱竹清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不会走向戴沐白不想看到的道路。
朱竹清说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她从武魂真身状态脱离，面色苍白地从一米多高的地方掉了下来。
戴沐白连忙接住她。
“我还是失败了，”朱竹清无奈地说，“那个魂环，用了一次就碎掉了。”
“无妨，你会拥有更好的魂环。”戴沐白紧紧抱着她。
朱竹清仰头看着他，她说：“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追赶你。因为，我只要做到最好的自己就够了。”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戴沐白低头与她抵额。
小舞站得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她笑了起来。
“竹清和大哥和好了？”
大明有些犹豫：“你刚刚不是很气愤吗？既然你认为戴沐白背叛了朱竹清，为什么朱竹清原谅了他，你不生气呢？”
“你傻啊！”小舞蹦起来拍了一下大明的肩膀，说道，“劝和不劝分，大哥是很花心，我看不上他这一点。我也很讨厌他背叛竹清这一点。但是，我很清楚，大哥对竹清来说很重要，他几乎是竹清的精神支柱。所以，他们不能分开。”
“更何况，他们之间的事情，开心也好，难过也罢。只要不是三哥出轨，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
大明听到“三哥”两个字时，眸光一暗。
“虽然你们有五年之约，但唐三却始终没来看你，你不觉得生气吗？”大明问道。
小舞捧着脸，看着拥抱在一起的戴沐白和朱竹清，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我生气啊，可是生气有什么用？”小舞噘嘴气呼呼地说道，“三哥被他爸爸带去修行，还不知道要遭遇什么呢！如果他有时间的话，他绝对会来看我的。”
“是吗？”大明低声问，神色黯然，但小舞看不到。
小舞重重点头：“肯定是！他有空的话，绝对不会忘了我的！”
二明看了看大明，摸着后脑勺，脸上的憨笑消失。
他看着小舞，同样神色黯然。
但他比大明清楚，从小舞选择化为人形走魂师道路开始，他们两个，就不可能再和小舞有结果了。
现在的小舞魂力等级六十七级，等她突破七十级魂圣之后，她就和真正的人类没有区别了。
大明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他无法释怀。
他不愿意让相处了接近十万年之久的小舞，爱上一个相处不到十年的人类，他不愿意让小舞与一个人类在一起。
他更不愿意，未战而败！
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