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我知道了组织的骗局,他们以让我们成为有身份的人类作为诱饵,引导我们拼命在恐怖世界中求生,但当我们即将达到那一步终点时,我们的主体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我们,将我们的积分技能道具全部占为己有。
成为他们长生的养料,这就是我们最终的宿命。”
沈欣怡这段话的信息含量太大,徐信呆呆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一切都是骗局?我们的结局早已注定好?”徐信感到自己的脑中轰轰作响,他的坚持,他的信念,他的梦想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只留下一片虚无:“我以为组织创造我们是为了更全面地探索恐怖世界,没想我们存在的意义那么卑微,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成为主体的养料,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小信。”沈欣怡看着失魂落魄的徐信,心里难受地揪起:“既然组织利用我们,利用系统的漏洞,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系统击败他们,我们必须要放手一搏。”
徐信没有回答,他看着睡着的徐毅。徐毅胖乎乎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小小年纪的他本该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但现在却在恐怖世界里面历经磨难,这一切都是拜那些高高在上的组织者所赐。
徐信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拳头越攥越紧,他们全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但组织却把他们当工具利用,不,连工具都不如,根本就是用完就扔的废品!
“欣怡姐,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徐信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最终,他看着沈欣怡的眼睛,坚定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沈欣怡本想再继续说,但她的腹部传来一阵绞痛,只见她剧烈咳嗽起来,伴随着她的咳嗽,大量黑血从她嘴中流出。
“欣怡姐!”徐信心中大惊,急忙扶住沈欣怡。
沈欣怡身体一阵发软,要不是徐信及时扶住了她,她已经摔倒在地。
“欣怡姐,你怎么样?”徐信扶着沈欣怡,躺在了另一张单人床上。
“蛇毒发作了。”沈欣怡在床上弓起身子,手紧紧捂住腹部,痛苦地皱着眉头。
徐信想到小樱对于蛇毒的描述,心里痛到无法呼吸,内脏一点一点腐烂的痛苦,现在正在折磨沈欣怡。
“我没事,小信,就是需要休息一会儿。”沈欣怡看见徐信自责的表情,出声安慰道。
“欣怡姐………”徐信低垂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后,他猛然抬起头,坚定地说道:“等着我,欣怡姐,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提早带你出这个世界!”
沈欣怡的眉头越皱越紧,她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只见她紧紧抓着床单,呼吸非常急促,看上去很痛苦。
“小信,能让我先休息一会儿吗?”沈欣怡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好的,欣怡姐,你好好休息。”徐信立刻领会了沈欣怡的意思,他将手轻轻搭在沈欣怡的脖子上,用力一捏,沈欣怡便陷入了昏迷。
对于此刻的沈欣怡来说,昏迷是缓解疼痛的唯一办法。
“你们先好好休息。”徐信咬着牙说道:“等我!我一定带你们离开。”
徐信最后看了一眼沈欣怡和徐毅后,便离开了房间。鱼北应该也在休息,周围的房间里都没有一点声音,想到鱼北受的伤也不轻,徐信决定先不打扰他。
他径直走到了甲板上,绕着船上的甲板走了一圈。船周围的多头海蛇已经散去,海面非常平静,向远处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如果之前艾天说的是真的,恶门应该就在不远处,因为艾天自己只准备了一艘小救生艇用来离开恶门,如果距离很远的话,想必他会做更全面的准备。
但也有可能恶门是需要通过咒语或是其他方式召唤出来,如果是这种情况,事情就会更难办,但也并不会完全是死路,一定会有相关线索。
徐信又来到了驾驶舱,毫不意外的,游艇的燃料已经耗完了,这艘游艇根本无法驾驶,只能顺着海浪漂行。而小樱的那艘救生艇在他们船上打斗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多头海蛇拖入海下了,还是被海浪冲到别的地方去了。
难道就只能这样坐以待毙吗?徐信心里不免懊恼起来,但他很快就静下心来,细细回忆游艇上的一切,试图找出能代替船或是能让这艘游艇前进的方法。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徐信望着慢慢变得漆黑的海洋,心就像陷入了泥沼一般。
就在这时,突然,从他头顶上传来了一阵“滋啦滋啦”声,他急忙抬头,居然发现在他头顶上的灯,闪烁了几下后,发出了昏暗的光芒。
与此同时,操控器的仪表盘也启动了,发出了一阵轰鸣声。
船上居然还有电?徐信心里不由一惊,难道这艘船上的发电机还能使用?
徐信赶紧起身,四下看了一圈,发现驾驶舱的一侧还有一扇小门,他将门打开后,便看到了里面的发电机。
发电机果然正在运行,发出一阵轻微的机器运转声。但这个发电机的样子非常奇怪,是一个鲜红色的圆柱体,圆柱体上有一个约有一手掌大小的长方形的口子。正当徐信仔细观察时,发电机的上方居然睁开了两只血红的眼睛。
徐信大惊之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发电机,而是一只长相奇特的鬼怪。
但那个“发电机”并没有来攻击徐信,只见它幽幽地看了徐信一眼,然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徐信也没有从它身上感受到任何危险的气息,便渐渐放下心来。
这只鬼怪居然在发电?可是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吗?鬼怪无偿为他们发电?难道是为爱发电?徐信只觉得一头雾水,恐怖世界果然能一直刷新他的认知,各种稀奇古怪的鬼怪都能让他遇上。
很快,眼前的场景就打破了徐信美好的想象,“发电机”身上的红色慢慢褪去,变成了锈迹斑斑的深绿色,随即,机器运行的声音也停止了。
与此同时,驾驶舱的灯和仪表盘全部熄灭。
徐信内心:果然我内心就不该抱有美好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