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之的耳根憋得通红,他可喊不出口。
栗棠在这时赶忙转头找了柳氏助攻,“母亲,您说呢?”
柳氏笑着,“这样的话,倒确实显得公平了,且我一直遗憾未能给珩儿生个嫡亲的兄弟,让他一直以来无人相依,只能独自奋斗,如此一来,也算是圆了我长久以来的心愿了……”说到这里,她温柔笑看向栗咏。
栗咏看裴珩之一眼,见对方别扭着,他也别扭的不行,“这……”
他真是何德何能啊,竟然能有机会让裴珩之喊他一声哥哥或兄长。
裴书芸脸上的笑有些掩饰不住,她拉着栗棠笑了笑小声说,“嫂嫂,兄长要是能好意思喊我夫君兄长或哥哥才怪呢!我可不敢相信他能喊。”
栗棠撇嘴,故意用裴珩之能听见的声音说,“可他本来就是我哥哥啊,夫君难道不该随我喊吗?哥哥可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她话音落定时,裴珩之抿了抿唇,强自拱手道:“兄,兄长……”
他从没想过他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喊谁兄长,他简直要别扭死了。
而随着他这声低唤,在场所有人无不怔住。
怔的最厉害的自然莫过于裴书芸了,她哪能想到他竟这般轻易松口啊!
她忍不住佩服看向旁边的栗棠,她兄长这般轻易松口,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栗棠刚才特意说的那句,没想到她兄长竟如此疼宠她的嫂嫂呢!
栗棠看她一眼,朝裴珩之笑了笑,她着实没想到裴珩之竟如此纵容她。
栗咏也是惊讶的不行,他忙抬手,“将,将军,这可不敢当……”
栗棠笑着怂恿道:“哥哥,这有什么不敢当的,你本来就是我哥哥啊,难道我夫君不该叫你兄长吗?且母亲可都答应了的……”
但栗咏可不管栗棠此举到底是夫妻情趣还是什么,总之,裴珩之的这声兄长他可不敢收下,他严肃道:“棠儿,你可莫要再胡闹了。”
栗棠撇撇嘴,哪里还敢说什么。
裴珩之看了眼栗棠朝栗咏说,“无妨,你既是棠儿的兄长,那便就是我的兄长,兄长便就不要客气了……”
“可是,这……”
“哥哥,你就心安理得的接受吧。”栗棠故意在这时拉着裴书芸的手摇晃,“嫂嫂~你也说句话呀。”
裴书芸听她当着柳氏和裴珩之的面故意这般唤她,全身都爆红起来了,“我,这,这个……”她哪里敢在这种场合说什么。
柳氏由着栗棠在这里闹着,笑看着他们几人,怪道都说亲上加亲好,这场景谁看了不喜欢。
栗棠闹到最后,也没个所以然,因为栗咏可不敢认裴珩之这个兄长。
裴珩之和栗咏去下棋的时候,柳氏、栗棠和裴书芸三人则坐在一起喝茶闲聊,栗棠突然提及,“对了母亲,您生辰是不是快到了吧?”
柳氏听闻喝茶的动作微顿,继而点头笑着,“是啊,端阳节过后就是我的生辰,这一年又一年过的可真快,不过我已经很久不过了……”
栗棠下意识问,“为什么不过啊?”
她此话一出柳氏的笑容僵了下,裴书芸察觉到,双睫狠狠颤抖了下,心虚的根本不敢与之对视,栗棠这才意识到什么忙说,“母亲,对不起。”
柳氏看着噤若寒蝉的两人,扯唇笑着说,“没事,都过去了……”
裴书芸用力咬了咬唇,红着眼说,“……母亲,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跟娘,还有闻礼我们,这才让您和兄长吃了很多苦头……”
柳氏轻叹了声安抚说,“都过去了。”
栗棠见气氛因为自己变得这样不好,忙赶紧主动挑起了个话题,问道:“那,母亲,您这次生辰想怎么过啊?这可是我来府里给你过的第一个生辰,要不,我给你大办一回?”
裴书芸忙附和点头。
柳氏赶紧拒绝,“算了,简单办下就可以了。”
栗棠忙说,“这怎么行呢,我头回帮你操持,应当隆重些才是。”
柳氏不停摇着头,“算了,这两个月府里就没闲过,又是你和珩儿的婚礼,又是书芸的及笄礼,再是书芸和你兄长的大婚,我这……”
她话还没说完,栗棠忙说,“这有什么?母亲一年才过这一次生辰,且今年我们所有人都热闹过了,就差母亲您了!您说什么也得热闹次才行。”
她这话说的极好听,让柳氏一时未能接的上话。
她隔了会儿刚要张嘴,突然听裴珩之问,“你们在说什么?”
栗棠眼看裴珩之突然出现,忙问,“夫君,母亲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我准备给母亲大办一回,你怎么想的?”
裴珩之默了瞬息,点头,“可以!”
栗棠见他点了头,忙说,“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柳氏还想说拒绝的话,栗棠根本不给她机会,“母亲,就这样吧。”
在柳氏张嘴时,她又朝裴珩之问,“夫君,你怎么不跟哥哥下棋了?”
裴珩之说,“他出恭了。”
栗棠忙起身,“那我跟你下一把?”
裴珩之微滞,“你会?”
栗棠扬眉时,裴珩之狐疑,“怎的?”
栗棠说,“我下棋很厉害。”
裴珩之眼里划过惊喜,“那,试试?”
两人走去下棋时,柳氏和裴书芸也赶忙跟上。
毕竟,他俩可不是栗棠竟还是个会下棋的,当然有心围观了!
栗咏回来时,正是裴珩之和栗棠厮杀的关键时刻,他看一眼栗棠这边的棋局,别的不说,连他都不知她竟是会下棋的,而且还下的这么好。
棋局结束,裴珩之败。
裴珩之在最开始下棋的时候有故意给栗棠放水,可仅两子过后,棋局就瞬间扭转了,他当时察觉到栗棠棋艺的高超,可悔之已晚矣。
栗棠在柳氏、栗咏和裴书芸的赞叹声中说,“夫君,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都告诉你我很厉害了,你还故意给我放水,瞧,输了吧?”
“再来!”裴珩之哪里能想到他竟会输给栗棠!他可是个不服输的人!
栗棠见他不服,撇嘴笑了笑,又跟他下了盘。
她从落第一子时就在布局,布局之精妙令旁边站着的栗咏叹服不已。
裴珩之只落了十子,额角就开始渗出细密汗水来……
裴珩之看了又看对面坐着的神情慵懒,好似在陪他玩乐一般的栗棠,更觉此局他不赢不行,他反复纠结着手里这一子到底该落到哪里,想到最后竟不禁想起江易来,可惜江易不在身边,如果江易在,他这棋下的肯定不至于这般艰难,他从未想到栗棠所谓的厉害,竟真的这般厉害!
当他准备落子时,栗咏将手抵在唇边清了下嗓子。
柳氏和裴书芸看他一眼,眼看他正盯着裴珩之看,两人忙又齐刷刷看向裴珩之,两人看过去时,见裴珩之迟疑了下,换了另外的地方,落下一子。
栗棠察觉到栗咏的提醒,唇角微扬了下,也没吭声,默默落下一子。
再之后,连下四五子后,栗咏开始帮的越来越正大光明,到最后他甚至干脆直接上手帮裴珩之下棋了,再之后,两人总能为了下一子争论不休……
柳氏和裴书芸在此过程中不停对视,他俩一个棋艺一般,一个完全不懂棋艺,哪里能看得懂三人在下什么,只是觉得不明觉厉……
尤其柳氏,她一直觉得栗棠聪明,不曾想她竟聪明到了这个份上,竟能让她儿子和栗咏联起手来才能以二敌一,这该是何等的厉害啊!
即便如此,到最后栗棠仍跟对面那二人战成了平局。
可就是这样的结果,裴珩之和栗咏也不免长舒了口气。
栗咏累瘫了般的坐在裴珩之的旁边说,“太不容易了……”
裴珩之也是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深看一眼坐在对面悠闲喝茶的栗棠。
栗棠留意到,看他一眼,笑问,“如此,你可服了?”
裴珩之清了下嗓子说,“服了。”
栗棠咯咯的笑着。
裴珩之实在看不得她这般嚣张,想当即把她压在身下,*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