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雷几人看到这一幕呆呆地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他们是第一次看到饿死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孩子。从小在优越平和的环境中成长的小巫师们很难接受这一幕,孩子骨瘦如柴浑身是伤的带着更加幼小的孩子在死亡边缘求生。
男孩浑身颤抖面色惨白的跪在小女孩的尸体旁边,显得那么无助又彷徨。
“大哥哥,小娜醒过来了吗?她最喜欢吃烤鱼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小海踉踉跄跄的跑到男孩身边,抱着男孩的一只手天真无邪的说。
可是那天真的话语却狠狠的刺伤了男孩的内心,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大家都会好好的活着,他们都有幸福的生活。都怪他,他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小海,小娜去了一个美丽的花园,那里有数不清的食物和美丽的花朵。她在那里暂时不会回来了。”美杜莎从外面走了进来,用温柔的语气轻轻地对小海说,温柔的眼神中带着悲伤。
“大姐姐,你是谁啊?”
“大姐姐叫美杜莎,是你大哥哥的朋友哦。”美杜莎伸手抱起看起来只有5岁的小海,让美杜莎震惊的是,小海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轻很多。
“那大姐姐,我可以去看小娜吗?”
“夜晚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小娜去的地方哦,她一直在看着你们呢。”美杜莎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如今正是战争的年代,死亡与饥饿早已经随处可见。
她跟着贤者爷爷已经见到了太多类似的事情发生,甚至就连吃人的她都见过。可是,为什么要有战争呢?大家不都是同类吗?为什么不联合起来向更好的未来奋斗,而是相互举起屠刀呢?
美杜莎不知道,她想贤者爷爷应该清楚,但是当她问到贤者爷爷的时候,她只是说了一个和她问题无关的词:“贪婪。”
美杜莎不明白,她也不想去想那么多。她和男孩支开了小海,一起埋葬了小娜,美杜莎还简单的为小娜举行了送离死者的仪式。虽然很简陋但是男孩对美杜莎的行为感到感谢,他虽然对这些仪式感到不解,但是他也见过那些魔法师为死去的人举行仪式。
两个人埋葬了小娜以后便坐在了一起,男孩为小海准备食物,美杜莎则是毫不顾忌的坐在地上,看着太阳缓缓落下,染红整片天空。这幅景色是那么美不胜收,却也牵动着美杜莎内心最悲伤的记忆,那天的天空和夕阳映照的天空一模一样呢。
“抱歉,我跟踪了你。”良久美杜莎看向男孩,语气中带着歉意。
“我知道。”男孩沉默了很久,与年龄不符略带着沙哑的声音才传来,听上去像是刚刚哭过,大概是偷偷的在流泪吧。
“跟我回贤者爷爷那里吧,小海身上也有魔力,贤者爷爷不会拒绝的。至少,贤者爷爷会保证你和你弟弟的生活保障。”美杜莎再次劝说着。
“好。”良久,男孩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我呢,是一个平凡的村子里的女孩,但是我的生活并不平静。”美杜莎像是诉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因为我的眼睛可以看到其它人看不到的东西,所有村民都称呼我为怪物,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厌恶和敌视,灵魂却带着恐惧的颜色。”美杜莎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天边的景色,像是透过红霞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但是爸爸和妈妈并没有这样,他们总是挡在我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我,他们的眼中从来都是温柔的。但是,他们也不在了,在一个燃烧着的红色夜晚。”美杜莎的看向火堆,眼睛中倒映出燃烧的火光,看不清眼睛中的蕴含的情绪。
“那是爆发虫灾的一年,所有人都没有好的收成,他们说是我带来的不幸,说我是带来灾难的妖女。他们带着武器冲到我的家里,要把我们赶出村子,在那次暴动中爸爸被他们活活打死了,妈妈也被他们烧死。”美杜莎看向男孩,她知道男孩大概也是类似的情况。
身上有魔力的人大多都是不幸的 因为他们与众不同,特别是有着强大魔力而又没有学会魔法的人。
“后来,是贤者爷爷救了我,并带我离开了哪里。”美杜莎甜甜的笑着,只是那笑容之下,又有多少其它情绪呢?
“真是………让人伤心。”男孩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美杜莎。
“我可是说了我的伤心事,你呢?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美杜莎眨眨眼俏皮的说好像完全不在乎那件事一样。
“我啊,我住在一个临海的小村庄里。和你一样,我也被视为不详的孩子,因为我出生了以后大海越来越容易出现海啸了,出海的船总是被还浪打翻。”
男孩的话让美杜莎吓了一跳,什么东西?海,海啸?!这个家伙魔力暴动能引发海啸?!(? ○ Д ○)?
“后来,我们被村子里人的赶到了村子外面。直到战争爆发,敌人来到了村子,我亲眼看到爸爸被敌人杀死之后就失去了意识。”男孩回忆着,眼中带着恐惧。
“在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村子到处都是被海啸冲击的痕迹,所有人都消失了,无伦是入侵者还是村子里的人,甚至连妈妈都……”男孩自责和恐惧的。
“我害死了所有人,当我疯了似的在村子里到处寻找的时候,只发现了小海和小娜两个人。所以我就带上了他们,为我的错误赎罪,虽然根本就还不清。”男孩看着自己的双手,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觉得这双手占满了鲜血。
“所以你丢弃了自己的名字是吗?”美杜莎看着男孩,眼神中有着同情和心疼。自己的魔力失控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吗?比起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得知是自己亲手杀死了亲人无疑更加让人绝望。
“我这种杀害了亲人的罪人已经不配用他们给的名字了。”男孩回答。
“总不能一直管你叫你吧?要不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作为同病相怜的同类。”美杜莎说。
男孩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那就叫波塞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