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吸盘取下来,叶尽染的胸前已经红了一片。
她之前并不是皮肤敏感的人。
叶尽染并没有把这些痕迹放在心上,她看了两眼,只是觉得有些发痒,她伸手用指甲在上面轻轻划过,来减轻这一种不适的感觉。
指甲掠过的地方还是留下了红痕,叶尽染没有在意,将衣服扣了起来。
她翻身下床的动作还是不够连贯,将仪器一起掀翻带到了地上,叶尽染急忙去收拾残局。
这是司评带来的仪器,如果摔坏了可就不好了。
叶尽染将仪器手忙脚乱地捡起来,放在了床上,又要去关床头柜上的抽屉,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抽屉深处,似乎有些杂乱。
她是一个喜欢整齐的人。
不管是家里还是实验室,叶尽染都会规划的干干净净,有条不紊。
厉庭深还曾经笑话过叶尽染,说叶尽染有强迫症。
当时叶尽染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可是看到抽屉内部的杂乱无章,她心里的确是有些不舒服。
她再将抽屉拉开了一些,发现里面多出来了许多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堆信笺和照片,就那样堆放在自己的抽屉里面,叶尽染将它们都拿了出来,又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看着手上的这些东西。
叶尽染先拿出来那几张照片,第一眼就足够让她惊讶。
从相纸的磨损程度来看,这已经是有年头的东西了,上面的两个人面容青涩且单纯,距离靠得不算近,可是已经能感觉出来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亲密。
这上面的人,不就是厉庭深和靳雪茹?
叶尽染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又翻看着其他的照片。
基本上都是厉庭深和靳雪茹的照片,甚至还有一些靳雪茹的个人照片都在这里面。
从照片上的相貌来说,应该是青少年时期的两个人,一直到两个人交往的时候。
叶尽染看着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笑的照片,眼泪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她又一种慌张而不知所措的感觉。
叶尽染觉得自己的胸口很闷,可是皮肤却又感觉到很痒,似乎是自己刚才挠过的地方。
她的手顺着胸口挠过去,可是却觉得痒的范围扩大了,她沿着痒的痕迹,一直到了脖颈处。
突然传来一阵刺骨地疼痛,叶尽染将手挪开,发现手上有着些许的血迹。
她被鲜血吓到,又摸向自己的脖子。
这一次,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处已经有了结痂的伤口,因为刚刚自己的动作太过于鲁莽,伤口已经裂开。
叶尽染顾不得这一道伤口,她的双手颤抖着整理着剩下的信笺。
根据纸折叠的痕迹来看,这些信笺最近还被打开过,很显然是谁看过之后,就慌乱地堆放在了床头柜里面。
会是厉庭深吗?
叶尽染不敢想下去。
信笺里面的内容,是靳雪茹在上学期间和厉庭深互通往来的生活日常,虽然内容普通,可是却也能从字里行间里,窥探到两个人并不一般的感情。
叶尽染只是知道靳雪茹和厉庭深两个人之间的恋情,更知道是两个人青梅竹马的情分,可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这么熟络的沟通,她心里还是一紧。
她以为错过的只是厉庭深那些年的时间,但其实,叶尽染错过的是厉庭深的人生。
叶尽染一边哭一边看完两个人之间的信,她的眼泪落在了信纸上。
她慌张地用手去擦,可是上面的墨水因为泪水的冲刷,还是氤氲开了一片墨迹。
叶尽染的手颤抖地更加厉害,几乎都要看不清上面的字具体是什么了。
可是有些字眼,依旧刺痛着叶尽染的神经。
春天,海棠,六芒星。
那些自己熟悉的元素,都在这些信笺纸中展现而出。
靳雪茹丝毫不掩饰地在信件中展示着对这些东西的喜爱,并且也大大方方承认对厉庭深的想念。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自己低估了。
叶尽染突然明白了过来。
或许,自己只是厉庭深在靳雪茹出国之后找到的一个替代品。
她和靳雪茹很像吗?
叶尽染自己并不这么觉得。
也或许是当时,只有自己在靠近厉庭深,他听从厉东升的安排,跟在厉庭深的身后,做着他的守护者。
或许是这样一种守护的感觉,让厉庭深产生了幻觉,让他以为,自己就是靳雪茹。
叶尽染觉得自己为了这样的一段感情去坚持、去相信,根本就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
从交往到结婚,自己居然被厉庭深骗得团团转,一点都没有发现他们二人之间感情的不对劲。
可是现在看到这些信笺和照片,叶尽染再重新回头想去,自从结婚之后,厉庭深对自己的疏离,似乎就有了理由。
是因为发现自己并不是靳雪茹而产生的失落感吧。
叶尽染似乎也开始理解,为什么自己被冤枉的时候,厉庭深根本就不替自己说话。
因为在他的心里,更加委屈、更加无辜的那个人,是靳雪茹。
是啊,靳雪茹是他心目中的白月光,是他难以割舍的感情。
那是纯洁的过往,是爱情的美好。
他怎么会怀疑靳雪茹呢?
叶尽染抬头看着天花板,想要将自己的眼泪憋回去。
这种方法根本于事无补。
为了不让家中的琳达和司评被自己的哭声惊动,叶尽染小声地啜泣着。
在客厅已经联系过阿姨的琳达,此时正靠在沙发上等待着阿姨的到来。
她总有些不安,觉得似乎自己忘记了什么。
突然,她一拍大腿,说道:“我刚刚忘记给染染处理伤口了!”
琳达立马站了起来,司评都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琳达消失在了叶尽染卧室的门口。
琳达还真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子。
就是有点心大。
琳达推开门,发现叶尽染落寞地背影,似乎有些颤抖。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染染,你还好吧?”
叶尽染惊慌失措地擦了擦眼泪,装作若无其事,道:“我没事啊,怎么了,是饭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