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温的眼睛都瞪圆了。
他觉得自己自从来到了墨尔教之后,耳朵好像就不如之前管用了。
总是能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厉庭深出事了?”
斯温下意识地问道。
“厉先生没事。”零号回答道,“为了不让你闹事,所以先来劝你,让你离开。”
斯温更加不乐意了。
“哦,合着我兄弟出了事你让我先走,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斯温屁股一沉,又坐了回去。
“今天我还真的不想走了,见不到厉庭深,我就不离开。”
“你们也只能好吃好喝的对待我,稍微有点不痛快的,我就给你砸了。”
斯温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零号确实不能将斯温怎么样,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以呆在这里,我也可以将厉先生带过来,但是你们只要迅速离开这里,不要再搀和墨尔教内部的事情了。”
斯温认真想了想。
零号提出来的理由,也没有那么过分。
“谁稀罕你们内部的破事?”
斯温对着零号翻了一个白眼。
“把人交给我,你们自己处理自己的烂摊子吧。”
厉东升在房间里看着一动不动的厉庭深,心中倒是五味杂陈。
自己的儿子的确是长大了,胆识和能力,都已经超乎了自己的预期目标。
唯一一点让自己失望的,就是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明明都是吃一碗米,喝一碗水的儿子,怎么就不能跟自己是一条战线上的呢?
略施小计,厉东升就已经将厉庭深牢牢握在手中了。
厉庭深以为自己可以跳脱出自己的五指山,还是稚嫩了一些。
看到自己儿子受挫,估计也可以在里面学到不少新东西吧。
厉东升满意地站了起来,对裴纶说道:“行了,今天的任务完成了,让人收拾了地方,我们回去。”
裴纶点了点头。
“厉先生,别来无恙啊。”
厉东升的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哦?好久不见啊,秦公子?”
厉东升转过身,面对着的人,正是秦良夜。
秦良夜抱着手臂,一脸良和地说道:“别着急着走啊,咱们之间难道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厉东升打量了秦良夜一眼,很是不屑地说道:“秦公子,我跟你的父亲有私交,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我如此放肆无礼。”
“拿腔拿调。”秦良夜冷笑了一下,“你要是露出獠牙,我倒是觉得你算个君子。”
秦良夜笑着拉开了自己一半的外套,当着厉东升的面,掏出了一把手枪。
秦良夜用枪瞄准了厉东升,说道:“今天,没有带防备来吧。”
裴纶的神色紧张,想要将厉东升护在身后。
厉东升倒是对裴纶说道:“裴纶,没关系。”
“秦公子是讲道理的人,不会贸然开枪,造成我们之间更大的误会。”
秦良夜倒是对裴纶一点都不客气。
“早就听说厉先生身边有这么一只听话乖巧的狗,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裴纶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称呼了。
自从跟在厉东升的身边,含有贬低性质的称呼,就从来没有断绝过。
裴纶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不过秦良夜的这番话,打的是厉东升的脸面。
两个人针锋相对,倒是谁都不退让。
“我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人并不奇怪,你也不一样么,秦公子?”
秦良夜笑着摇了摇头。
“那可不一样,我这都是用命换回来的兄弟。”
“你可就不一样了,厉先生。”
秦良夜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你擅长钻营,怎么说呢,就是最擅长从别人身边的小叛徒下手。”
“如果要说忠心,可真的是没有人比厉先生更加清楚明白呢。”
厉东升眯了眯眼睛,他叹了一口浊气,又对秦良夜说道:“看来你是想跟我好好聊一聊了,倒是没问题,先把枪放下来吧。”
秦良夜不依不饶。
“你也觉得被枪指着难受,那么你刚刚戏耍了自己的亲儿子,都从来都不觉得难过?”
厉东升回首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的儿子,总要有些经历的。”
“如果他成长为秦公子现在的模样,说不定我也会很欣慰的。”
秦良夜笑道:“拿我做比较?我如果懂事一点,是不是该说一句‘荣幸之至’?”
“厉先生,谈与不谈,你可以随便选择,总之跟我手中的枪子儿一样,飞与不飞,都在于你。”
秦良夜丝毫都不退让。
他没有退让的理由。
厉东升的行为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当然,秦良夜并不是为了厉庭深而来,而是为了自己。
“我上了年纪,跟你僵持不了多久的,秦公子。”
厉东升又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既然你想要聊一聊,那就给你十分钟。”
秦良夜看着厉东升愿意配合的份上,将枪收了起来,交给了身后的小吴。
“十分钟,厉先生果然是精打细算。”
厉东升倒是一脸感慨地说道:“我年纪大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这一点秦先生应该明白。”
“你的父亲,不也是像我一样,在做着抗争么?”
秦良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厉东升道:“如果厉先生可以少搀和一点秦家的事情,我相信我父亲的抗争,可以更舒服一点。”
厉东升笑呵呵地道:“秦家是秦家,厉家是厉家。我如今和我儿子之间都势如水火,又怎么有机会去影响秦家的纷争?”
“再说了,我听说,是秦公子亲手将自己的大哥送进监狱的,如此大义灭亲,我一个外人岂能阻挠?”
秦良夜也跟着笑,说道:“没想到厉先生自己的儿子不关心,别人的家事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一脸认真地分析,好像确有其事。
“这么大的嘴巴,我相信一定是一位义正言辞的人。”
厉东升笑着摇了摇头,道:“秦公子,你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既然能知道,那就证明这风是往外吹的,你们想挡住,也是不可能的。”
秦良夜挑了眉,道:“哦?是厉先生刻意挖墙,还是别的,咱们还有的思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