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人不舒服,潜在意思是要赶人走,那边就刚巧有人来通报,说东疆亲王带着东疆的公主来请罪来了。
我默默的看向刘太傅,继续捂着肚子,还是那一副哀家肚子疼的表情,虚弱的和刘太傅道:“哀家需要找个太医瞧瞧,东疆亲王和公主就劳烦太傅接待一下了。”
刘老大爷表情一愣,估计没有想到我还算计到了他的头上!
我撂下个烂摊子给刘老大爷,自己则悠哉悠哉的躺在贵妃椅上面,享受着宫人给我敲腿。
前去监听细节的冬雪跑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有点怪。
我问道:“两峰对峙,谁更胜一筹?”
冬雪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谁胜一筹奴婢是真的没听出来,但这春花真真的太不要脸了!”
我和挽香相视了一眼,问:“这又和春花有什么关系?”
冬雪鄙视的道:“娘娘你不在现场,所有你没看见春花那样子,就像是狼见了肉似的,明明端茶斟水就不是她的活,她还偏揽上了,一直往独孤将军旁边凑,奴婢都想说不认识她这个人。”
嗯,说实话吧,我其实挺欣赏春花这么主动的,只是能不能把审美观给掰正了再主动呀!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春花回来之后便说前边的人走了,据说太傅要带两位贵客去天机阁逛一下。
逛一下,那最好也把这赫萝公主的魂也逛走了。
反正前面的事情我是不想管了,就是想管,我这也是有心无力,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只要人不进宫就好了。
自从方御璟走了之后,安懿宫的防卫那是做得滴水不漏,不然我真的怀疑拓跋元烈会步上方御璟的后尘,闯皇宫再闯我的寝宫。
但是,临近夜深,我被老鹰的叫声吵醒,甚是有些奇怪,这皇宫哪里来的鹰叫声?
鹰叫声?
我好歹也是从小看着金庸梁羽生武侠古装电视剧长大的,就这突然出现的鹰叫声,我没联想到别的,我就想到了从东疆来的拓跋元烈。
坐在床上,并未点灯,而是朝外喊了一声:“来人。”
门外的宫人听到了,便问:“娘娘有何吩咐。”
“从今日起,出现安懿宫上空的老鹰,全给哀家射下来。”想用老鹰来监视我,想得倒是非常的完美,偏偏哀家我不蠢也不圣母。
早上醒过来,挽香道:“娘娘,昨日夜里,射下来了一只老鹰。”
我挑了挑眉,问:“死了没?”
“没,只是伤了翅膀,我让人把它关在了笼子里面。”
我仔细的看着笼子的老鹰,那只鹰也在观察着我,我敢断定,这只老鹰就是拓跋元烈家的,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牲畜,这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就像极了他的主人。
我就和那老鹰大眼瞪着小眼,颇为感兴趣的道:“挽香呀,你说这宫中御厨有没有人会烹饪老鹰的?”
挽香一愣,到底是知我心的挽香,随即捻袖掩唇笑道:“娘娘,莫说是老鹰了,就是各种珍兽,宫中的御厨都能烹饪得出来。”
那老鹰在笼子里跃来跃去,我勾起唇角,还真是只有灵性的老鹰。
我侧过视线对挽香吩咐道:“找个驯兽师,训它十天半个月,要是训不化,直接清蒸了。”
要是拓跋元烈不介意,大可在赔了夫人的时候,再送几个兵士来折一下。
反正来一对收一对。
刚让人把老鹰给提了下去,我这肚子便隐隐作痛,挽香见我捂住肚子,赶紧扶住了我:“娘娘,小主子又踢你了?”
我点了点头,怕是在里边快要待不下去了,可是,方御景离开了十日,却还没有听到要班师回朝的消息。
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一个男人,我是日也想呀,夜也想,方御景他要是真的不回来,我怎么办?
计划怎么进行?要是珂尔伦安排的人在我生来孩子之后,再给我一刀,我看我又得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如今我的境地就是站在边缘上面,宫内有虎豹,宫外有豺狼,真的能帮上我忙还真的是一个都没有!
方御景离开的第十五天,我本来还有十五天的预产期,可古代的医疗设备不比现代的,预产期也只是个大概,准时到当天的,真的没有几个。
吃过晚膳之后,我这肚子就开始阵痛阵痛的,我就是没生过孩子,没有经验,我也听说过别人是怎么生孩子的,我看这*不离十,孩子他要蹦出来和我招手了!
我把双手放在肚子上面,欲哭无泪:“儿子,你就不能再安分几天吗?”
但这孩子不会和你商量什么时候出来,他想出来,你也别想困得住他,要是真想困住他,那得是个悲剧。
这一会我真心有那么点憋屈,就说我这一大姑娘,才经历一次那嘿嘿嘿,我就特么要生孩子了!
我看我这以后,也就是继续旱着的命了。
一听我要生了,稳重的挽香瞪大了眼睛,说话都乱了:“奴婢现在就去请太医,不,不,是去请稳婆。”
说罢手忙脚乱得走出去,走到门外又跑了回来:“不行,我要守着娘娘!吉祥你去。”
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得,挽香比我还紧张。
稳婆过来后,让我多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养足力气精神,说是离生产还有好一会。
这阵痛让我额头冒了汗,我却想是为什么方御璟还没有回来!
你可别千万在这紧要的关头不在呀!
我腹痛却一直在看着属于方御璟的个人窗户,却是在下一瞬,窗口闪过了一个人影。
痛得我眼泪都快飙出来,我却是喘着气,勾起了嘴唇。
我便吩咐道:“你们都出去,我喊你们进来的时候再进来。”
“娘娘,你现在这个样子,让奴婢们怎么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挽香第一个不同意。
我心急如焚,便忍着痛喝到:“都出去!出去!”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挽香咬着牙道:“娘娘,我们就出去一会,你一定得叫奴婢们。”
看着她们几个出了去,我把门给锁上了,不管她们怎么想,我必须得见到方御璟我才能安心。
门关上的那一刻,窗户细若无声的开了。
方御璟看着我,虽脸上的表情镇定,语气却出买了他:“朕,回来了。”
看到一身黑色庶衣还未来得急换的方御璟,我对他露出了一个笑,我就知道方御璟定能准时回来的。
我看着方御璟,对他伸出了手:“我、我快站不住了。”
估计什么暖心的气氛都在我这一句话后消散了。
方御璟快步的上来扶住了我,没有立刻把我扶到床上去,而是说:“多走走。”
就是痛,我也诧异的看向了方御璟,我记得方才稳婆并没有嘱咐我多走动,这方御璟又怎么会知道生产前要多走走?
方御璟就是知道我的疑问也绝对不会多做解释的,走了几步,我抓住了方御璟的衣服,抬起头看他,艰难的把我这一番憋在心里面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陛下,我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求你一定一定要善待他……”
方御璟却是冷冷的瞪着我,道:“朕,说过保你,便不会食言。”
都到了这一刻,方御璟他也不必再我面前演戏,也不必对我说谎,所以,我信了。
方御璟他绝对不会食言。
我肚子开始痛得厉害,我却还是紧紧的握住方御璟的手,我现在真的真的只能依靠他了。
方御璟任由我握着他的手,半刻后才一点一点的松开,眼神中看不出他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朕会陪着你。”
闻言,我松开了他的手,方御璟把一束剑穗放在我手上:“拿着他。”
而后把我寝宫门开了锁,便离开了宫殿之中,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看着手中红色的剑穗,有点哭笑不得,就现在又不是什么定情时刻,送个什么鬼信物啊!
…………
我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了我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期间有人似乎往我嘴里面噻了人参片,涩涩苦苦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十级的痛,生孩子这无疑就是十级中最痛的。
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我觉得方才得到痛都是值得的,那其中一位稳婆对着其他两位稳婆相互递了个眼,我用仅剩的最后的力气拉住稳婆衣尾:“是、男孩还是女、女孩。”
那稳婆撇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道:“皇后娘娘,是个小太子。”
闻言,我愣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苦笑,随后两眼一黑,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