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是要还给你的……”林漫止住秦商的话,“你看我原本是不大可能让我父母住在这里的,但是你做了我就必须买单,钱花出去了,这是我作为子女应该掏的,现阶段和你秦商来说,我觉得关系不大,真的有一天我们打算结婚了,我要嫁给你了,秦商那时候我是不会和你算钱的,你的也是我的,但现在不行,我哪怕很吃力我也必须接下你扔过来的。”
这就是她的态度。
她目前并没有这样的能力让父母住这样价格的酒店,确实没有,从秦商的手中接下来这个经济重担说实话她很辛苦,齐胜男的那份钱还有眼下需要还的,想想就很头大,很想抓头发,她又要去当农民工了,好辛苦的说。
秦商没有说,他有钱他来付,他摇了摇头,面上有些纠结。
“我给忘记了,下次会注意的,一定注意。”
林漫踮起脚摸摸他的头,表示对他话的赞许,真是个好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上午林漫上完义课带着父母出去玩,吕文真是憋了好多年了,这些年吃没吃到穿没穿着,日子过的颇为压抑,出门首先唠叨的也是花钱了,但出来她很开心的,心情上换了一番,觉得这里风景很好,她走在前面,林清华和林漫跟在后面。
“学校里有没有好的男生?”
这事儿吧昨天林清华一想就觉得不对,就算是一个寝室的姑娘,不可能不知道林漫家里的条件,他女儿也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所以这房间也许是某人订的,当然了这种猜想还是要得到林漫的答复以后才能知晓。
他当时怀疑却没有说出来,当着吕文的面说的斩钉截铁的,那是因为一旦吕文知道了,她的反应会非常的大,抵触情绪也会非常的大。
林漫忍不住笑,没想着能一直瞒住,但是她爸猜到的也太快了。
“嗯,和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这是男朋友的另一种称呼。
林清华脸上的笑纹加深,他知道了。
“那个钱如果是他拿的,你还给他,钱不够的话爸爸先垫给你。”这方面林清华想的比较周全,虽然说是谈恋爱,但也没有女生就必须花男生钱的说法,林漫不要家里给生活费,学费也是靠自己得奖学金,这孩子的想法他清楚,所以他说是垫,真的手里周转不开了,那房间看起来就很贵的,既然订了那就住下,高高兴兴的去住,但是下次就不要了,他们家的条件现在承担不起,等以后有钱了在去住。
“你妈那边我就先不说了,她人想法比较多。”
父女俩走在后面,林清华就说上次他被打的事情,他讲给林漫听,并不是为了让林漫去痛恨谁,让林漫记住她亲爸多不是东西,或者怪她妈办事情不周到,吕文是他老婆,结婚这么多年的老婆,时常两人也会有口角发生,吕文这人呢,可能一般人都会评价说情商和智商都不好,特别的犟,就是那种自尊心好像太强的犟,有些时候让人看着就来气。
“她和所有的家长都是一样的,她是绝对不可能站在你的面前去说过去,她也从来不对我说。”吕文以前的那段婚姻从来没提过,怎么回事儿她也不讲,林清华也不会打听也不去好奇,因为好奇就会扒开妻子的那层伤,那个年纪,当姑娘最好的黄金年龄,嫁给一个那样家庭的男人,肯定不会说一点崇拜喜欢就都没有,到最后扫地出门,对吕文那绝对就是个刺激和打击,她听见张景川的名字她就会激动。
“你妈当时闹着要去找,我为什么陪着她去,因为不去她心里总会认为这是个事情,后来的事情我们也没料到。”林清华看着脚下的路,不如人就是不如人,这没什么可气的,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活的就怎么窝囊了,他想给林漫建立一种世界观,一种健康的世界观,三观,吕文出的因,他去承受的果,全部都讲给林漫听,你是孩子,你有自己的想法,独立的想法,但是你也要听听爸爸心里的想法。
“你妈现在心态挺好的,我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力所能及的过日子,也没指望讲出来什么大道理,你也别怨你妈。”
林漫挽着林清华的胳膊。
今天的太阳很大,照在头顶,照的人一身暖洋洋的,有些偏烤人了,烤的脸不太舒服,但皮肤是软的。
“爸,我有没有对你讲过,我真的特高兴你是我爸爸。”
林漫眼睛里的那点情绪来的快散的也快。
小时候吧,她多玩一会,她妈就会生气,其实也不是不爱她,就是一种教育的态度嘛,她想学点什么她妈也是不支持的,认为能把学习学好了就行,学其他的找出路这种家里根本没有关系,多少人能出头一个啊,是严母的典范,但身边有这样的一个爸爸,生活就完全不同了,她没觉得压抑过,没觉得难受过,甚至都没埋怨过她妈,她爱她妈妈她也爱林清华,很爱很爱。
“你们父女俩在后面讲我坏话呢是不是?”
吕文前面都走很久了,他们俩就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后面磨蹭,半天跟不上来。
中午原本林漫想带父母就在附近用餐的,毕竟出来一上午了,一个景点玩了三四个小时挺累的,可她妈坚持要回去吃,要去林漫的食堂吃,吕文说白了就是认为景点的饭贵。
夫妻俩走在后面,她拿着一个药瓶给林清华,让他赶紧吃了。
“我爸吃的是什么?”林漫问。
她爸以前不吃药的。
“保护眼睛的,不是药。”吕文回答。
这是她买给林清华的,因为开车每天高度的集中注意力,她现在对这方面很上心,和林清华待在一起就会看着他吃,不在一起也会打电话让他吃。
林清华就嘟囔,嘟囔也得吃,拿着水往嘴里送,吕文拿着手绢给他擦汗,弄一头汗也不擦擦,晒的皮肤都红了,有帽子也不戴,嘟嘟囔囔的,但嘟囔的都是爱。
他们在T城待了四天就回去了,林漫给送上火车的,给买了很多吃的。
“林漫啊……”
吕文叫女儿。
什么时候不大点的小丫头长这么大了,大的让她一点防备都没有,自己生的姑娘,怎么喜欢怎么爱都不够,就是不会表达,每天累的要死忙的要死还表达什么啊,吃饱饭穿暖衣她认为就比说什么话都管用,就这么想的瞬间孩子长大了,忙前忙后的,送他们来火车站提着行李,给买的吃的,交代他们这个那个的,送他们进了火车站上了站台,还在不停的说,什么吃的放在哪里。
她好像确实对林漫的关爱太过于粗暴了,不够细致。
“妈,你说。”
“别那么省着花钱,我和你爸现在条件还行,真的钱打不开点了,给家里来电话。”
林漫抱着她妈撒娇,吕文摸摸女儿的头,真是长大了,大到把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让她都有点不适应,林漫小时候都是她操心啊,操心穿衣吃饭,学习写作业,现在反倒是没的操心了。
“我知道了,钱不够花一定和家里要,不过你女儿这里好,奖学金都还有剩呢……”林漫笑嘻嘻的比着自己的脑子:“我妈给我的遗传好,别人羡慕不来的。”
吕文推她的头,笑了笑。
上了车看着车走她才离开,林清华这次可没有眼圈红,吕文难得打趣他。
“你怎么不闹心了呢?”
习惯了!
那一次不是因为林漫头一次出门嘛,情绪没把握好,现在知道她挺好的,那还担心什么。
回到家给亲戚带的一点礼物,挨家分了,林清华又继续开始拉客了,家里买菜现在吕文买的也挺齐全的,一星期怎么也会改善一两次生活,好吃的都通通拨到林清华的碗里,剩的要坏的都她吃,林清华没发现呢,她就都嚼光了。
他们夫妻那真是几十年来都是如此,吕文的声音再大,那也不是吵架,只是一些问题上的意见出现了分歧,林清华有好吃的他让着吕文,他舍不得吃,有钱了能买一件好衣服穿,那就给吕文买,女的衣服样式多,穿起来漂亮,男的在怎么打扮不也是这样嘛,吕文呢则是怕他累了怕他辛苦,现在林漫不在家里,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林清华的身上。
他疼她,她敬他。
吕文带着林漫嫁给林清华的时候,她还年轻,一身的年轻气息,林清华就是喜欢这人,那张脸和现在不同,每个人的脸部都是用笔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浓重浓烈,见第一次面,林清华觉得这人就像是一张照片,黑白的照片,不是说长得有多美,吕文现在是累的,岁月累积在脸上的痕迹,将线条慢慢扩充化了,模糊了,不够清晰了,但这个女人他娶回家,他就是想对她好的,一辈子对她好,哪怕一起吃粗茶淡饭,一辈子受累,一辈子辛苦,对她好一些,让着她一点。
*
周曦不知道哪里搞了两张电影票,原本想张梦琪陪她去的,结果梦琪去不了,她只能找林漫。
“看电影呀。”
林漫头大,最近时间真的有点紧。
周曦想去看,寝室里没别人,林漫只能跟着去了,就当放松心情吧,师兄也不算白给她钱,真的有事就用她啊,前天让她跑的腿都细了,东城跑到西城,要是有更好的活,她就不给师兄干了。
周曦和林漫进场,电影院吃点什么启示挺正常的,喝点什么也正常呀,周曦落座,电影开始没有多久,周曦的眉头就越皱越紧。
后面有两人叨逼叨的在那里说剧情呢,可能是看过还是怎么回事儿的,问题能不能别秀优越感?别人看的好好的,不停的说。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好像没注意到,继续叨逼叨,把周曦给惹毛了。
“我想通过它演我才知道,不想听你说行吗?”
后面的人一愣,女生翻着眼皮子就来了一句,你看你的被,也不是讲给你听的,再说你怕别人说,你包场啊,周曦一听,她这暴脾气,林漫拽着她,对方的男朋友拽着女朋友,这才没让她们掐起来。
电影看的挺不爽的,回到寝室,齐胜男回来的挺早的,寝室里就她一个人,见周曦和林漫一起回来的,对着周曦打了一声招呼。
“周曦,我欠你的钱我写了一个借条。”
齐胜男没有忘记借钱这事儿,她是要还的早晚都要还的,只是现在真是没办法,她又认为自己手头上没钱和人讲太多,搞的一点不诚心,玩嘴皮子她不擅长。
“嗯。”
周曦收了借条,她起身出去,寝室里有点热,不太透气,她走了就剩林漫和齐胜男了。
林漫找自己的背心,打算换上,和周曦去看电影怕冷,穿的就比较多。
“欠你的钱按照理财的利息,等我毕业之后还给你,我现在没有能力。”齐胜男开口。
林漫想了想,点点头,不然还怎么办?你杀了她,她也拿不出来钱,当初也是她自己自愿借的。
“林漫你知道吧,我一点都不喜欢你。”齐胜男今天似乎打算捅破点什么。
林漫的唇角向上,她知道,她感觉得到,有一段时间她感受的挺清楚的。
齐胜男捏着自己手里的小背包,样子落后,布料也不是什么好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
“多算上五百。”
林漫的犀利的目光劈向齐胜男,她猜是猜,但齐胜男只要不承认,她也没有办法。
齐胜男迎接着她刀劈一样的目光,她坦坦荡荡的坐在床上,丝毫没有觉得内疚愧疚,甚至一丁点的歉意都没有,她对视着林漫的视线,直直的对视着。
“那钱是我拿的。”
她拿了也没有花,她的本意也并不是为了偷钱,拿了林漫的那五百块她一直没动,就算是她爸病重的时候她也没有拿出来,那钱现在就在她的钱包里,她打算一直留着,留一辈子。
林漫冷笑。
“齐胜男,你到底有多么的讨厌我,那是才开学没有多久。”
齐胜男的脸颊上有着两团红,这是属于她的特殊标志,一直伴随着她到现在,有些人管这个叫高原红,很奇怪是不,她明明没有生活在高原,人家打腮红,她这种是自带的,自带的土气。
“我们俩是老乡。”
林漫手里攥着衣服,她不知道齐胜男为什么能对她讲话讲的这样的理直气壮,她现在好想拿着东西去砸齐胜男,好想暴力一次。
齐胜男说着,你看你林漫机会比我多多了,林漫的成绩在上中是状元,她考的也不至于就比林漫差了多少,但是在凉州的话,她被淹没在人海当中,奖金压根就没有她的份儿,她家住在农村但是划分上却算是城市,城市又不认他们,里外里的好处都没他们的份,她从小就知道只有学习这一条路她才能走出来,她真的走出来了,可是同寝室还有个更好的。
大家的条件都是差不多的,为什么林漫过的一点都不苦呢?
那是因为她有男朋友,有家里人给钱,她自己是得了奖学金,但秦商给她钱花,她父母也给她钱花,齐胜男则是从来不和家里伸手的,她瞧不起林漫,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林漫这种活法她瞧不上,如果林漫的家里和周曦、谢清韵的家里一样,她什么也不说了。
甚至林漫给秦商买了那么贵的钱包,她爸爸过生日她却舍不得花一点的钱,这样的人她不屑。
“我们住在一个寝室,我的不好映衬着你的好,你觉得特别的幸福吧。”
“你别讲了。”林漫打断齐胜男的话,没有必要讲下去,她也算是傻过的人了,走到今天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别人讨厌她恨她,这都是她阻止不了的,不需要讲下去了,从今以后就当做不认识好了。
“我为什么不讲?我爸是怎么死的?”
“你的意思是我害死的?”林漫火气蹿了起来。
“我就差那一点钱,我求你了,你却不肯和家里张嘴。”
林漫拿着手里的衣服照着齐胜男的脸就砸了过去,她真的好想抽齐胜男一巴掌,狠狠的大嘴巴抽她。
“齐胜男,我对你没有义务,我也不可能为了你和家里张嘴借钱,我家的条件还没优秀到如此的地步,我傻我和秦商张嘴借钱,你那个木头脑子想,秦商不是我男朋友嘛,他有钱,我和他借点钱怎么了,你自己认为理所应当的不要都扣在别人的头上,你自己奇葩不要拉着别人和你一起奇葩。”
“说的多么的义愤填膺,你住院的那次你就认为是我在你的食物里下了药对吧。”
多么可笑的人。
“是,我是这样怀疑的,你没做吗?”
齐胜男只是冷笑。
林漫冷静下来能想得清楚秦商身上的漏洞,她就能想得清楚齐胜男的问题,不过确实当时就认为自己多想了。
可她之前都已经止住了泄,第二天她吃了一点东西,却严重了。
齐胜男将欠条放在林漫的床上。
“随便你说,随便你和她们说,我不在乎。你是个大善人,你的高尚衬托着我的卑劣,我需要钱你就借了钱给我,看你多么的爱帮人。”
她今天敢说出来,就不怕别人背后讲她,哪怕就是全学校都说她,她也无所谓。林漫抢了她很多的东西。
林漫被送进医院的那天早上,她确实在打的饭里加了一点点,真的就是一点点,少到不能再少了,她下的也不是毒药,也不是要害死林漫,至于当时为什么那样做了,现在也解释不清,甚至她也吃了,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状况,说是能叫人拉肚子,但是她吃了并没有出事情不是吗?
林漫的眼睛里飞着刀子,一下一下的刮着齐胜男的脸,她活到今天让齐胜男给她上了一课,大开眼界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寝室里真的说条件好,周曦、谢清韵、梦琪乔楚个个都好,就她和齐胜男的家里条件差些,这也是成为她恨自己的理由?就因为她拿了奖学金?拿了上中市的奖金?这简直就是国际玩笑,齐胜男她甚至都不是上中人。
林漫的头觉得疼,要炸开了,她没有办法去理解齐胜男的脑回路。
甚至她爸过世这事儿也能怪到她身上?
“你这样的人,也不值得我去说什么。”说都是脏了她的嘴。
林漫起身准备离开寝室,再待下去她会吐的。
她刚刚抬腿,齐胜男站在后面说着:“你看你就是这么大度,你甚至都不会告诉寝室里的人,林漫你以为自己成佛了吗?带着那扇伪善的面具,不累吗?那些钱是不是你也打算不要了?因为我可怜嘛。”
林漫咬着牙,她真的好想抽齐胜男啊。
“你可怜?我瞧着你似乎比谁都趾高气昂的,活着需要找个目标恨下去才能有动力是吧,偏巧我就是那个倒霉催的,人活成这样,精神世界这样的乱套,我替你悲哀,钱你需要还。”
摔门出去。
齐胜男坐在床上哭,放声的哭,她的手揪着被子,为什么?
为什么啊?
林漫一口气冲出去,她喘着气,第一次听说,因为她不倒霉,因为她活的顺畅了有人恨她。
说她不会告诉别人是吧?
她现在就挨个人去告诉。
掏出来手机,找到电话号码,一开始脑子里坚定了这种想法,可看着那个号码她又放弃了。
*
“刷的很过瘾?”
秦商这已经是第二次探头进来,她进了卫生间两个小时了,这两个小时当中她就是不听的刷着马桶,刷马桶这件事情上瘾吗?
林漫的气消了很多,几乎也没有剩多少了,她放开手里的抹布,将手套脱到一边,坐在地上,秦商家的马桶被她擦的亮澈澈的,人影子看得一清二楚,泛着洁白的闪光。
“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是她错说出来的话却那么理直气壮。”
秦商依靠在门边,他手里依旧拿着魔方玩着,手部线条每次都是特写。
“不相干的人而已。”
漫漫扶着马桶从地上站起来,要是人可以这么淡定的话,她一开始就不用生气了,她应该逼着齐胜男还钱,不管她死不死活不活的,这些不是她应该管的问题,讲什么道义?自己傻乎乎的,累的半死的打半工,赚这么点辛苦钱,然后一点一点还给秦商,她肯定有瘾,被虐的瘾,她和齐胜男也可以玩虐恋情深了。
“你说我是不是傻啊?我特二吧?人家捅我刀,我和她讲情分。”
“你没有。”
林漫以后和齐胜男肯定不会说话的,走到这个份儿上就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了,她在缺朋友也不缺齐胜男这样的,多可怕的人啊。
背后是这样想她的。
“还没有?我借钱借给她,完了我当长工替人家还,别说了我绝对有瘾,你多虐虐我吧……”林漫张着手对着天花板,来道雷劈她一下吧,先说好别给劈死了,她还没活够呢,太蠢了,太二了。
漫漫的模样看起来 有些癫狂,半真半假的抱怨,她是真的很想把头发都拽下来,秦商的手勒着她的脖子,他不是个高嘛,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胳膊肘更好勒着她的嗓子眼,林漫这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的手扒着他的胳膊。
“你给我当长工吧,我提供你水果,随便吃。”秦商的脸贴着她的后脑。
他是愿意的,但她是不愿意的吧。
“秦商啊,我觉得你眼神很不好,你女朋友完全就是个呆瓜,天下第一号大呆瓜。”
她的慈善估计是做的最好的,卖傻。
卖傻大户。
秦商勒着她的脖子,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动来动去的,她明明是在郁闷,恨不得切腹自杀了,自插双目了,最后变成了他搂着她在跳舞,没有什么章法的跳舞,摇摇晃晃的。
秦商的胳膊横在她的下颚前,林漫的手对着自己的脸扒着他的胳膊,秦商的腿微微的有点弯曲,为了配合她的高度,下巴搭在她的右肩上,挪动再次挪动。
林小漫童鞋的唇贴着他的胳膊,他动一下她就蹭一下,秦商的手动了动,拉着她的一条胳膊两个人摇摇晃晃的跳着,跳的也不知道是哪国的舞蹈。
秦商的手扶着她的腰,林漫的头发蹭着他的脸,带着淡淡的味道,洗发水的味道,已经很淡了,却又似有若无的飘进他的感官里,她的手贴着他的,他的手心向下,漫漫的手心向上,完整的贴合着。
T大校庆,这算是最近最大的乐事了。
齐胜男和林漫不和,暗战转为明战,这次林漫的态度很坚决,谁做中间人都没用,齐胜男不断电不回来,回来也只是睡觉而已,白天早早就躲出去了,别人起床她就没影子了,上课即便遇上了也不和同寝室的人说话,她和林漫怎么样那是她们俩的事情,现在变成了她和全寝室对着干,谢清韵不能理解的就是这点,谁欠她的了?
这什么意思?
一个寝室,就没有一个值得你讲话的被?
最可恨的就是,其他寝室有空位,暂时性的,齐胜男竟然过去住了。
“既然住的这么不习惯,那就走啊,也没有人拦着她。”谢清韵用鼻子冷哼,就说有的人吧,越是穷越是奇葩,不能可怜的,那些钱虽然说会还,将来怎么样还说不定呢,幸好她当初没激动。
乔楚拽拽谢清韵,算了吧,这事儿也没人能管,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也是搞不懂一开始胜男和林漫不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变成了和大家都不好了。
她和别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这寝室,从开学就没好过,哎。
她回家和堂姐说,她堂姐都不理解,因为人家的寝室相处的都和乐融融的,都不信乔楚说的话,觉得这得个性多不好的人都凑一起去了?乔楚觉得大家个性都挺不错的呀,就是这样的结果。
“你就总当老好人,她是欠我们的,不是我们欠她的。”
“那你要逼死她吗?”她家里现在的样子已经很惨了,还能怎么样啊?
“这套理论就不对,她穷她就有理吗?”
乔楚不爱打嘴仗,说这些都没用,都是臭氧层子,懒得浪费脑细胞。
“好了,走吧。”
校庆的主持人选从去年到今年出了几份名单,可能演出的前一天都会发生改变,不到最后一秒,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
林漫刚下课,辅导员的电话,给她一分钟的展示机会,叫她过来。
会堂现场,采访的,志愿者都在忙,报名的人很多,有老的有新的,没轮到她呢,她就埋头看着手里的资料,说实话林漫想上。
不想上的话,她也不会报名了,辅导员和她讲了几句。
一如她当初考试的状态,上了她高兴,上不去也没什么,也不是世界末日,她真的讲出来这种话估计没人信,你不在乎你来报名?你想上?一个接着一个的,每个主持人都给准备了手卡。
选出来的结果,这也不见得就是最后的结果,不到前一秒,被删下去,这也有可能会发生。
“林漫选上了?”周曦瞪着眼睛。
她和梦琪是陪着林漫来的,给她打打气,原本是打算等她落选在好好的安慰她,卧槽!
竟然选上了。
那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运气也没谁了,你看旁边的美女脸蛋都要抽了。
梦琪点着头,笑了,她觉得林漫的后背估计都是刺,别人扔过去的。
我家漫漫啊,做什么都是这么顺,难怪人家恨不得剥了她。
校庆肯定是不允许有失误出现的,但真的出现失误了怎么办?凉拌!
那到时候出现了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把人拖出去斩了吧。
彩排开始,早上开始到凌晨3点,乱糟糟的现场,到处都是人,化妆室里的化妆品,手卡,扔的到处的服装,来来去去的人员,早上上午下午都还好,就是这晚上不是很好熬,说实话有点冷,她穿那么一点,又不好披着衣服,冻的瑟瑟发抖,几班人轮着彩排,一直还在做删除主持人的工作,还在不停的删人当中。
林漫觉得自己是有点小下巴的,可能突然之间生活没压力了,跑到大学里来了,能吃能睡的,也没有什么糟心事,又有个美男男朋友,日子过的太舒心了,就有了所谓的双下巴,当然了她家秦商说了,这是美艳的下巴,长得好看的人才有的,一般人都长不出来,真假的反正这话她是爱听,这些日子这么练,她的下巴都没了。
这岂不是不美了?
休息的间隔,林漫拿着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哎,岁月催人老啊。
“林漫准备……”
林漫的屁股就像是有意识似的,腾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立即给了反应。
认识她的,大部分都是因为她男朋友很有名气,太有名气了,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的原因,所以她借到了一些因素。
林小漫拽着自己的裙摆,继续走位,退下来的时候,毫无意外的撞进了秦商的眼睛当中,秦商不知道来多久了,可能看了一会吧,就站在下面的一角,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人来围观了,太晚了。
有些趁着休息的时间披着大衣打盹,也许马上又要上台呢。
林漫蹲在台子边,彩排已经彻底结束了,她身上的裙子太长了,秦商就站在下面,高度意外的协调。
“有吃的。”
林漫的眼睛弯成一轮弯月,太好了,她饿了,还冷,都要冻死了。
秦商把保温桶递给她,挑着眉头,要在这里吃吗?
林漫是等不及了,她现在不吃,她还什么时候吃啊?马上要回去睡个觉明天还得继续彩排呢,拧开保温桶的盖子,是姜汤。
她不喜欢姜汤,因为有点辣,但现在喜欢不喜欢,拧开盖子热气扑面,马上就喜欢上了,喝了一口。
“我直接喝了,太冷了。”
秦商也没有说话,林漫抱着保温桶咕嘟咕嘟的往下喝,温度刚刚好,稍稍的有点烫却又不会不好下咽,和秦商是一样的,多一分就多,少一分就少,人站在这里,就不多不少。
秦商拉着她的一只手,冰凉凉的,他的手温度还好吧,林漫眼睛里亮晶晶的,得这样的男朋友,真是死而无憾了。
太满足了。
有的喝,有的看,还有人来关心。
“不喝了?”
林漫摇头,已经喝好了,还是蹲着没动。
送汤的也不只秦商这一份,还有给送的,有些是男朋友有些是学长学弟,别人家的男朋友什么的。
“不换衣服?”
“不换了,就这么回去吧,好累,换不动了。”
秦商伸手,冲着她的胸口伸了过去,林漫挡了一下,双手合十阻隔在胸口前,然后抓着他的手笑:“干什么?”
“没穿个保暖内衣?”
“我这是裙子,礼服,里面怎么穿保暖内衣……”自己的指尖对着他的,点一点,觉得还挺有趣的。
彩排了两个多月,最后还没定下来到底是不是她呢,不过校庆当天一部分的主持人名单已经出来了,都是大腕,场面上来说绝对的够震撼,这也是为什么林漫觉得辛苦,她却一直在坚持的原因,有些苦咬咬牙就过去了,少睡就少睡点,辛苦就辛苦点,她争的是机会。
腰围都缩了一圈,礼服往下掉,幸好没掉在台上,回到后台,她捂着自己的小胸口,真是的,要是掉在地上,那就丢人丢大了。
怎么掉也绝对不会掉在地上的,撑死就是更加小香艳一点而已,人才就是这么练就出来的,林漫找了一个别针,笑嘻嘻的夸着自己,她自己能做到的,不求别人。
自我感觉好像缩了一大圈,其实就一手指头那些,要是能把脸缩小点该多好?漫漫认真的想,嗯嗯嗯,脸小点好看,是的。
她浑身都小,就脸大。
周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笑嘻嘻的坐在下面,手里提着袋子,两个大袋子,哗啦啦的大袋子。
中午吃饭,林漫是有盒饭的,对呀,她现在是有盒饭吃的人呀,有身价。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对着周曦不停的眨眼睛,她有魅力吧。
周曦认真的点点头:“还勉强能看,不过那些主持人当中,我瞧着就你腿短啊。”
一击即中!
一拳就把她撂倒在地了。
漫漫拉起来礼服,看看自己的大长腿,就是比别人短了那么一丁点,人家海拔也比她高雅,腿长不是应该的嘛,自己的腿也是挺好看的。
“吃不吃?”
“吃,当然吃。”
肚子里没有油水啊,周曦坐在一边和她一起吃的,她哪里是吃,她就是到处看看,欣赏欣赏,反正她是欣赏不出来这差事的美,铁板钉钉让她上,她都不来,受不了这份辛苦,何苦来哉呢。
最后是不是你还不一定呢,吃的这些个苦。
摇摇头。
林漫咬着汉堡,几口就解决了一个,去拿第二个,周曦调侃她:“谁娶了你将来也不好养啊,胃口这么好,还说自己瘦了。”
林漫咬着汉堡,决定要和汉堡一决胜负,她现在一餐吃两个汉堡绝对就是小意思。
她扭着自己的后背给周曦看,看见没?别针。
这是瘦子的专利。
“你家秦学长不给饭吃吗?”
“给呀。”
周曦递给她水,怕她呛到,不过这女人也是本事,吃东西嘴上的口红愣是一点不影响,嚼吧嚼吧就吞进去了,竟然一点唇膏都没碰掉,这是怎么练就出来的?
“别吃那么快。”
林漫吞掉嘴里的东西:“现在吃东西哪里还管快不快,必须快。”
没有细嚼慢咽的条件。
周曦待了一会儿,她闲来无事,也没打算出去,倒是拿着手机玩了好半天,就看着彩排,她发现个事情。
其他的主持人都有看手卡的,时不时的会看一眼,似乎只有她家林漫,没有看过?
她这是都记住了?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