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的这场病比自己想象当中严重一些,严重的或许不是感冒本身,而是她的肠胃,吃所有的东西都觉得没有味道,失掉了味蕾一样,实在受不住只能加强味道方面的,喜欢辣的喜欢口重的,鼻子和喉咙也不给力,吃了辣爽一时,过后喉咙里好像塞了一把稻草一样。
说饿就马上饿,必须吃东西,吃了东西才会满足,整个人才能安静下来,说撑到,吃了饭,饭就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压得她难受。
“大夫,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得什么绝症了吧。”林漫打趣着自己。
她这么不爱来医院的人,还是来了给医生看。
这几天吃的饭,简直吓人,一天要吃四顿她才能感觉到饱,不是她没和秦商那什么,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坐在椅子上,耷拉着头。
医生详细的问着,是个大概四十开外的女医生,看起来脸上一团的和气,倒是打破了林漫的想象,她以前生病的那次,遇见的医生就总板着脸,当然了看起来自然是比较有威严的。
“这几天你都吃什么了?”
医生问的很细,林漫大概的说着。
“吃了带辣味的,是不是觉得很下饭?”
“嗯,能多吃两口,甜的辣的就是酸的也行。”
“你现在还上学呢?”
林漫点头。
“生病的这几天去上课了吗?”
漫漫摇头,因为中间有两天病的太厉害了,就没去,当时人站都站不稳,躺着都觉得晕,怎么上课呀。
“那这样,你现在恢复的也差不多了,明天去上课,按时吃饭,如果还是想吃口重的也可以吃,观察两天,还是这样的话,你再来行吗?”
漫漫和医生说着感谢,自己背着包就离开了。
回到学校,说来也奇怪,上了课按时吃饭以后,吃着食堂的菜,一天三顿貌似又正常回来了,正常了也就没去医院了。
生了一场病,本该瘦个几斤的,可她倒好,病好了胖了五斤。
想起来这五斤,林漫泪流满面。
和梦琪一起去给周曦买礼物,周曦眼见着就要走了,林漫也不知道周曦这个手续办的速度是快还是慢,反正一切都很顺利,下个星期周曦就要离开这里了。
梦琪边走边逛,实在想不出来能买些什么,周曦都有,买那些没用的东西吧,她也带不走。
“买双鞋子送她?”林漫问梦琪。
梦琪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走的这完全就是你家秦商的路线啊。”
林漫嘟哝:“实在没有什么好买的。”所谓礼物就这么些东西,还要有心意还要不俗还得用上,这太难了。
“不行,我们请她吃顿饭吧,肯德基。”
梦琪说着,请特别好的地方她和林漫条件不行,再说周曦什么都吃过,一般的馆子周曦不见得爱吃,索性就肯德基吧,大家都方便,周曦还能吃,她们也尽到心意了。
“行啊。”
既然出来一趟,也不能来了就回去。
“周曦要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买点什么送她啊?”乔楚和谢清韵并排走着,挺舍不得的,但好像又觉得这是应该,能出国是多好的出路啊,周曦人家里条件好,前程无忧。
她们虽然家里也不差,但随随便便的出国还是有一定的负担,实在想出去也不是出不去。
谢清韵今天穿了一条黄色的裙子,衬得皮肤格外的白,裙子呢将锁骨的位置完美的保留在人们的视线当中,长度到膝盖以上,两条笔直笔直的腿羡煞旁人,谢清韵的身材比例非常好,气质也很好,追她的人不少,一直以来就不少,奈何她的心思都在杨瑞身上放着呢。
“问问梦琪吧。”
梦琪和周曦那么久,肯定知道周曦的喜好,能送的东西范围实在是太小。
乔楚点头,她打电话给梦琪,梦琪说了她和林漫的想法。
“那加我和清韵两个,我们一起请周曦吧。”人多也热情,同寝室一场。
“好啊。”
谢清韵她们走着走着遇到了齐胜男,清韵说她有点事情,让乔楚先回去。
“齐胜男。”谢清韵开口叫住齐胜男。
胜男站住脚,她现在和过去已经大变样了,人收拾起来不比任何人差,可能是生活稳定了下来,脸色也好看了很多,对于奖学金求的也不是那么心切了,心情放松的原因吧,不追求的东西反倒是比较容易得到了。
“怎么了。”胜男看着谢清韵。
“这是你发给我的?”谢清韵拿着手机点了点,她收到的时候还以为是齐胜男发错了,但就自己对她的想法,不像是发错的,反倒是故意的。
对上谢清韵认真的双眼,齐胜男眼里有东西流转着,她笑了笑。
“是我发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胜男发给谢清韵的是一个报名表,就是林漫之前报名准备参加的那个主持人大赛,其实报名倒是没什么,可齐胜男这么一发,让她和林漫较劲的意思不就很清楚了嘛。
胜男沉浸在谢清韵温柔的软语中,谢清韵说话就是这样,特定的生长环境,声音又软又温柔,胜男听得有些失了神,有些东西羡慕不来的,她说话就比较硬,自己也不是很喜欢。
声音是生出来就注定的。
“你认为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齐胜男说的别有深意。
对上谢清韵的眼睛,她的眼中皆是笑意,有些联盟一早就见倪端了,有些厮杀老早就开始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齐胜男突然想起来了某个开学之后的下午。
她和林漫关系很好,她嫉妒着林漫却又喜欢着林漫,喜欢的是林漫真的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妞,能谈的来,因为相同的家庭背景,各方面一拍即合,嫉妒的是林漫似乎处处都比她走的快了那么一步,这种感觉太糟糕,好像寝室当中自己永远是垫背的,最后的,只要她存在,林漫就可以高高兴兴的笑出来,林漫不是最后,她齐胜男才是最后。
女生之间的友谊永远都是比较奇怪的。
林漫说她学费不知道谁给交了,齐胜男当时羡慕,如果自己的学费也能有人帮着自己交了,那该多好,她这一学期过的会特别的完美,漫漫的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穿的和自己一样的土,总看着她穿运动服,不像是其他的几个人见天的换衣服,还一天一换,齐胜男觉得安心,总算是有人和自己保持一个水准的。
有人替她交了,那她的钱岂不是就没交出去?
这是映入齐胜男脑中的第二个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林漫就连手机流量都没有,她打电话打的也特别少,平时很少拿着手机用,吃饭走路甚至林漫回寝室以后,齐胜男会更多的关注着林漫,她的钱包当中没有卡,她没有办卡?
那等于说她的钱现在还在身上?在寝室里?
齐胜男家里的条件太差了,实在太差了,和母亲通电话,她妈说着家里多困难多困难,这学费都是借来的,之后的学费只能齐胜男自己想办法了,“胜男啊,你弟妹的学费……”齐胜男她妈在电话里说着,借钱多不容易,借完了你的还有你弟弟妹妹的,家里现在等于是穷徒四壁,什么都没了,都指望你了。
齐胜男听的心浮气躁,她想自己一定要拿下奖学金,拿不下她就要去死了,她会的只有读书。
林漫的钱在寝室里,一定在的……
这种想法不断的漂浮在她的脑海里,她让自己别想了,那是林漫的钱,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想着别人的钱,自己是什么啊?
没在寝室里见过林漫数钱,从来没有过,那些日子齐胜男早出晚归的,她为了冲击奖学金,她拼命的努力,可是林漫苦笑着说,“不知道谁把我的学费给交了,我问了学校的人,也没人管,我就总担心,迟早会和我要这个钱……”
齐胜男抱着头,都说别去想了,为什么想个不停,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就落不到自己的头上呢?
那段齐胜男的情绪特别的不好,然后又爆发了林漫和凉州同乡会的人一起去吃饭,真的说起来自己才是凉州人,林漫只是上中人,说近的话,自己更近一些好不好?为什么没有通知她呢?林漫的解释很空白,齐胜男嘴上说了找她她也不会去,可心里到底是介意了。
那个同乡会的人给林漫找了一份工作,她才是需要钱的人啊。
齐胜男挑了一个大家都不会在的时间,她回寝室了,她确定隔壁的寝室也没有人,她小心翼翼的带上门,用椅子去顶住门,她奔向林漫的床铺,她翻着她找着,一边翻一边保持原本的样子,不能让人看出来。
你在干什么?齐胜男快住手。
当时脑海里有这样的声音,可齐胜男控制不了自己埋藏在深处的冲动,她想去拿那些钱,她明知道拿了以后,那么多的钱,林漫也许会报警,报警警察会来,到时候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的,她没认为自己的行为就能逃脱掉谁的眼睛,可钱,她需要钱。
齐胜男这一天没找到林漫的钱放到哪里去了,她连续找了两天,提心吊胆,有点声音她都会惊得一身的汗,她觉得寝室里似乎有摄像头对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她害怕。
终于找到了,林漫将钱藏了起来,你看自己多了解林漫,她说担心学校还会和她要,就真的这样放着了,那些钱齐胜男拿在手里,她突然哭了。
好多的钱啊,有了这些,她的学费就不用愁了。
她至少还有缓冲的时间,她可以不要活的这样的累,只要她现在拿走。
可是不行啊。
如果被发现,学校让她退学怎么办?她不能退学的,她必须要毕业,她要从T大毕业,有了这张证书,她就可以站在很多人的肩上,那些人都不如她。
齐胜男绞尽脑汁的想。
那天中午吧,她姨妈来了,身体不舒服,想要回寝室去休息。
“……好,你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找个东西记下来……”谢清韵到处想要找一张纸,可惜没有,她刚刚从外面回来,写在手心上她觉得太脏,从包里翻出来一张一百块,然后就着背后写了上去。
齐胜男目睹了谢清韵的动作,她按压着肚子,当时也没有想的太多,只是想快点回到寝室,好累,好辛苦,每一天她都想不念了,不然就回家吧,还有林漫的家里条件不好,为什么她过的却这么滋润呢?
吃食堂,虽然衣服还是那些,她过的很快乐,和谁都是有说有笑的,谢清韵排挤她,她还能不当一回事。
谢清韵曾经说话不注意,齐胜男那以后就不太爱和谢清韵交流了,觉得谢清韵清高,为什么一样的事情只有她在乎?林漫却显得一点不在意?是自己心里有问题吗?她活的阴暗?林漫活的阳光?
她得神经病了?
齐胜男莫名的怕,她知道一些学校里有杀人一类的事情,她不能这样,她不能毁了,因为嫉妒去杀一个人,不划算,不值得,不能这样干,齐胜男你不能这样,你要回到原点上来,她避开林漫,她不和林漫时时刻刻的待在一起,省得被林漫刺激,她避开,她躲开。
可脑海里的声音不肯放过她,她的眼前时不时的就出现了林漫的那些钱。
谢清韵的包从来也没有到处乱放过,可是这一天她出了寝室,包就随便的放在床上了,齐胜男抖着手打开谢清韵的包,果然钱还在。
她将谢清韵的钱抽了出来然后塞进林漫的钱当中,快速的消失在了寝室当中,她拎着谢清韵的包跑到好远的地方,她背着,然后第一次有了五百块的零花钱,齐胜男哭了一路。
最后她将谢清韵的包扔进了河里,她站在岸上看着,看着那个包起起伏伏的,她有了五百块的零花钱,她竟然只花了一块钱买了一根雪糕,一口接着一口的都吃了,吃的很快,很凉,她原本就来了例假,似乎血流的更加汹涌了。
寝室干翻天了,齐胜男觉得自己似乎也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快乐,她竟然成了这样的人,多阴暗的人啊。
她想和林漫坦白了,她就是开了个小玩笑,她没有任何的恶意,可话到了嘴边却讲不出来,讲出来她就彻底完了,会被全寝室的人鄙视的,然后最后就成了这样。
齐胜男坦然的说着,脸上带着微笑,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你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吗?你竟然还有脸说出来,你就不怕我和林漫讲?”声音好听,就连生气都还是这样的动听,可惜……美人儿心肠不好,齐胜男微微转动着脸,风吹开了她的发丝,倒是难得,她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特别女人的一面,暗香浮动,下一秒齐胜男的眼睛变得锐利了起来,一扫眼中的暖色调:“你不会和她讲的,因为你是帮凶之一。”
谢清韵脸突突抖了两下,那双眼睛瞪得极大,那双眼睛里面没有气愤有的只是惊恐,但很快惊恐被一扫而光,被气愤难堪一些乱七八
糟的情绪所代替,眼眸当中的光又变亮了起来。
“你自己龌龊就想的别人和你一样龌龊。”齐胜男退开,有些事情以往模糊,现在却清晰了起来。
有些人做的事情比如她这样的,处处都在露着手脚,真的有人想查,一查便知,有些人藏在阴暗深处,伺机而动,擦掉了她的手脚的痕迹,为什么怀疑谢清韵,她也不知道,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吧,没料到真的会炸出来,尽管她不承认,承认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
“你给我站住,齐胜男你有病吧你,你做的那些破事和我讲什么?你简直就是心理有病,好好去医院看看吧。”
齐胜男转过身摆着手,她是有病,她是阴暗。
“只有互相心里都阴暗的人才能更了解对方不是吗?比如你觉得你特别的了解我,我嫉妒林漫我就离她远一些,你嫉妒林漫,你却依旧和她装朋友,等待时机给她一刀,杨瑞喜欢的就是林漫,他不喜欢你。”齐胜男笑着又恶毒的说着,死死按住谢清韵的伤口,看着她趴在地上疼的打滚,她才能觉得解恨。
我齐胜男是个坏人,你谢清韵就连个坏人也称不上。
谢清韵站在原地,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梦里甘甜,梦外酣畅,阳光照在她的小腿上,白的晃人眼睛,这两条腿绝对可以为她加分不少,细致的白精致到了手一摸就会融入进你的感官之内,每个女生都有两条腿,谢清韵的腿呢肯定不是全国全世界最好的,但却是全寝室最棒的,紧实着,细腻着,光着腿穿个裙子她都要涂抹上防晒霜,无论是她的腿还是她的脚。
林漫的白还有些不同,林漫不太喜欢裙子,更多的都是裤子,以前是各种各样的运动服裤子,现在则是牛仔裤,见天的捂着,加上遗传,倒是留下了一腿的白,可惜谁也看不见,她寝室睡觉穿的睡裤都是长的。
头顶那一点点错开的光照在谢清韵的脸上,她微微的扬起下颌。
大家说好了要一起请周曦吃顿饭的。
“晚上邀请周曦吃饭的。”林漫在电话里交代着,提前打电话说好,省得秦商空跑一趟。
“那明天我去接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两个人说好,从明天开始林漫就会搬进秦商的家里,漫漫原本想搬家的前一天好好休息休息的,结果谁知道和请周曦的时间撞上了,也没有办法再改。
“嗯,收拾的差不多了。”
秦商家的客房已经收拾了出来,阿姨一直在打扫着,屋子里换了全套的新被褥,外面有人按门铃,秦商和林漫讲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站在外面的人和秦商确定着信息,是不是这家预定的镜子。
“装在哪里?”
秦商领着人进屋子里,指着墙面。
“就这里吧。”
可能女生和男生在乎的东西不同,他妈妈的家里有很多的镜子,想来林漫也会愿意照镜子吧。
工作人员快速的上工,装好以后拎着自己的工具离开,阿姨又将地板打了蜡,然后再去擦,地板面上泛着光,整齐流畅的光。
“那小秦,我就回去了?”阿姨看着秦商,她的活已经全部都做完了,不清楚他还有没有需要另做的。
秦商掏着钱将费用结算,阿姨将清理出来的垃圾带离他的家中,反手带上门。
*
周曦脸上倒没有多少的伤感,反倒是梦琪说着话哽咽了几次,差点就落了泪。
“老同学,我得叫一声老同学了,这些年我们俩形影不离的,你突然说要走,我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敬你一杯,希望你明天会更好。”
周曦晃着手里的果汁,拒绝和张梦琪碰杯。
“真的为我践行,咱们就喝点啤的,你弄一果汁糊弄我,这也太不地道了。”
梦琪点头,行啊,那就喝点吧。
留一个人清醒,把其余的人拉回去就好。
周曦能喝,几个人轮番上阵都不是她的对手,乔楚呢喝酒根本不行,最先喝吐的人就是她,喝了三杯就吐了。
周曦:……
啤酒能算是酒吗?喝三杯就吐的人,怎么这么有才呢?
林漫趴在桌子上,小脸通通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喝的,梦琪陪着周曦一杯接着一杯的,谢清韵也被撂倒了,只有梦琪一个人坚挺的坐着,搂着周曦:“你说一会儿人家过来清理我们怎么办?”
跑到肯德基来喝酒?
周曦一笑。
“我们买了这么多吃的,不会的。”
“你当我是姐妹儿,周曦你听我一句,你的脾气真的要改改了,不能遇事那么冲动,凡事要看开,事情都是有两面的,有不幸就有幸,在幸运的这一面,我们寝室所有的人捏在一块都不如你一个,但凡为了这点,你也得好好的,混出来一点模样给我们看,等将来有一天我们街上遇到了,得让我更加吃惊才行。”
张梦琪搂着周曦,两个人坐在里面的拐角,周曦的脸和她的脸贴着。
她们是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家又是同学,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她一千一万个舍不得,可没有办法,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周曦的路和她的不同。
“你不要和你妈伤心了,这样的妈妈,就只当没有吧。”
梦琪干掉了杯子里的酒。
周曦扯着唇角笑了笑,笑的让人觉得惊艳。
都是好好走路过来的,回去的时候也就乔楚一个人是清醒的,她就是喝的难受,梦琪直接就放横了,摊在沙发上出不去了,剩下的那点酒都让周曦一个人喝光了,扔了一桌子的易拉罐。
“……对,到了以后,能不能麻烦你进来接一下?我朋友喝多了。”
司机:……肯德基里喝多了?
是肯德基一类的酒吧吗?他是不是问错位置了?
司机抵达的很快,林漫和乔楚在外面等着来着,等人来了林漫带着司机进来,司机进来这一看,几个小女生喝成这样,现在的孩子啊,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了。
“梦琪……”林漫拍拍梦琪的脸,梦琪想睡觉,可是不知道谁一直叫自己,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脸,挥开,挤着睡。
林漫没有办法,将梦琪扶了起来,和司机两个人将张梦琪半扶半抱的给弄到车上去了,谢清韵自己能走,摇摇晃晃的也上了车,乔楚脸上都是汗。
“周曦,我们回去了。”
周曦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去看林漫。
林漫觉得说点什么吧,显得尴尬,真的再说下去她自己都难受,抱抱周曦。
“保重。”
张梦琪横在乔楚和谢清韵之间,林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是酒的问题,还是其他的问题,特别的难受,喉咙不舒服。
她们点了很多好吃的,可最后进肚子里的东西没有几样,林漫肚子里除了啤酒就是啤酒,勉强还有个蛋挞,现在汇集到一起,强忍着压着,挪开注意力去想其他的事情,省得真的吐出来,她一点都不想给司机洗车。
司机也很惊醒,不断的提醒着后面的人,给睡着的那个准备个袋子,省得吐出来,真的吐出来他就没办法了,只能去洗车,这洗车前得你们出。
好在梦琪睡的比较安稳。
回到寝室,乔楚和谢清韵也都睡了,寝室的门关着,窗外偶尔有风吹过,周曦的床铺上干干净净的,属于她的东西都带走了,好像这张床原本就是这样冷清的,其实漫漫也知道,毕业以后大家各奔东西,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但莫名的今天就是有点小伤心,看着周曦的床铺都觉得悲伤。
明天她也要离开了,从今以后这个寝室就正式的解体了。
还没有离开校园,却已经隐隐有了那种悲凉的离别感。
林漫躺在床上,她却睡不着,一点睡意都没有,明明也是觉得不舒服的,旁边翘楚舒服的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做了什么好的梦吧,林漫坐了起来。
周曦回到酒店,她现在就住酒店,从电梯里出来,接到一通电话,陌生来电,是否接听?
接听。
“周曦,我是齐胜男,希望你未来一切都好。”
周曦撇撇嘴,齐胜男?
“我……”
“我挂了,再见了朋友。”
齐胜男挂了电话,她先周曦一步,她怕听见周曦说不需要的话,不管怎么样她曾经也当周曦是朋友的,同寝的友谊虽然也是四分五裂的,但毕竟曾经真诚过,她们都要好好的,谁都不要辜负来人世间走一遭。
齐胜男下了课林同过来接的她,林同刚刚上班,工作也不是很忙,过一段时间就不好说了,早上他送,晚上他接,林同对她关怀备至,可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心存一丁点的感激呢?
“看着你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林同说着。
“嗯,以前一个寝室的姑娘明天要出国了,这辈子可能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她希望就这样,和任何人分别,以后都不要再见。
林同笑着说:“怎么就说的这么凄凉,以后有机会的,还可以出国度假呢,你去探望她就好了。”
齐胜男将脸别开,认真的盯着车外,林同开车。
顺路去超市,买了一堆的水果和零食,林同一直都搞不明白齐胜男喜欢吃什么,他都是随便买的,女生嘛似乎都挺喜欢吃小零嘴的,有的吃就比没的吃强嘛。
齐胜男没有逛超市的欲望,她不耐烦的等着林同买好然后准备结账,结账的时候又将林同买的那些东西都扔出去。
“这些是不要的。”
她只留下几样的菜。
收银员脸色有些发黑,这么一堆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不要的,那为什么选呢?台面上至少三十多样,现在说二十六七样都不要了,你让她怎么想?
“这些是要的。”林同让收银员算账,收银员直接听林同的,就给结算了。
齐胜男上了车,一直铁青着脸。
“买给你吃的,我养得起你。”
“没人说你养不起,算了算了。”齐胜男打断林同的话,他买的就他自己都吃了好了,她不要吃。
主持人大赛,林漫、齐胜男以及谢清韵都报了名参加,说起来也怪,至今T大没有任何一人进入到前十当中,总是差那么一点,差的也许是实力,也许是运气。
寝室周曦离开了,林漫也要搬了。
秦商的车停在校外,林漫的行李也没有很多,看着多其实也就那么一点,收拾整理好了,乔楚拉着林漫的手,她是真的有点感伤了,毕竟才离开一个周曦,现在她也要走了。
“说的我好像人不在了似的,上课你还能看见我呢。”
乔楚叹口气:“算了,不拦着你和情郎双宿双飞去了。”
梦琪、乔楚以及谢清韵帮着林漫提着袋子,秦商人在楼下等着呢。
“来了。”秦商在林漫下楼出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来了,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就刚刚的好,就连那么一点的光都显得有些暧昧。
接过林漫手里的箱子。
“林漫,不送你了,明天见啊。”梦琪给林漫一个拥抱,秦商都过来接了,东西两个人拿刚刚好,还能见面呢,和周曦那种一走伸手也碰不到不同,梦琪觉得林漫搬离寝室,她不伤心。
“照顾好我们漫漫。”梦琪对着秦商讲了一句,拉着那两个人就回去了。
林漫提着自己的行李,她走一步,难受一下。
“今天晚上可以睡我了喔,想想不觉得很幸福嘛。”他偏偏出声逗她。
林漫忍不住轻笑。
“是啊,有些人和我住在同个屋檐下,看见肉却吃不到,好可怜啊。”不动声色的打趣秦商。
吃素的老虎,好可怜啊。
秦商不受她打趣,脸上的表情稳得很,眼里的碎碎之光简直就要破瞳而出。
“我这叫尊重,现在我这样的男人多少,所以林漫小姐,你得把我看住了,省得别人进入你的地区撒记号。”
漫漫心想,撒记号的那不是小狗嘛。
那秦商是什么?树啊?
两个人朝着门口走着,正走着呢,不知道哪里传过来的一阵臭味儿,林漫动动鼻子,哎呀,谁放屁了。
明显秦商也是有闻到,走在他们前面有几个学生,貌似说着什么,说的很痛快的样子,林漫笑笑的想着,同学今天刮风,放屁也是要看后面有没有人的,像是他们这样闻见了就不好了。
就要从那几个人身边经过,秦商停住脚,他作为学长,还是有权利教训学弟两句的。“……旁边就是地方,刮风也不会刮过来的……”
学弟满脸爆红,林漫强忍着笑,快步走着,她想学弟一定恨不得诅咒秦商八辈祖宗了。
其中有一个好不容易鼓起来勇气。
“……不是我放的……”
到底是谁放的?
另外的两个学弟脸色也比较精彩,你否认了那嫌疑人就是我们俩当中的一个人,说你就是你,学长说你,你就要认。
林漫上了车,秦商将行李箱放在后面也跟着上了车。
“你工作找好了吗?”
她似乎一直都没有听到秦商说他找了什么工作,是要帮他妈忙吗?
继承家里的产业,似乎也说得过去,不过她个人认为可惜了。
“目前没有打算,想当一阵子的无业游民。”
这个大出林漫的意料之外,不过觉得累歇歇也好,毕竟他过去参加了那么多的比赛,现在突然不参加任何的比赛了,有点不适应也是有的。
这个问题她不问,他迟早也是要说的,计划里出了一点变故,他现在没有办法工作,长则四五年,短则两三年。
林漫一愣,他是打算要等自己毕业以后一起工作吗?
“我的身体状况出了一点问题。”秦商说。
林漫听着他说着,她的眉头蹙到了一起,微微的拧着,纠结着,可随即又散了开,舒缓到平整。“每一种工作形式都是不同的,我认为能养活自己的人,就没有什么错,生了病看病也是需要一段恢复过程的。”
秦商藏在阴影里的那半张脸唇角缓缓上扬,他的唇竟然可以一分为二,一部分保持上扬的姿态,一部分不动,流光从脸上一闪而过。有些时候,过于盲目的相信,那就是一种毁灭。
秦商拒绝了T大的保研,这件事情商女士也是知道的,继续念不念对商女士来说,从来就不是太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
商女士最近酗酒酗的厉害,秦商的医生有和她谈过话,关于秦商的一些方面,秦商之前三年的病情很稳定,稳定的让他都出乎意料之外,他是有听说秦商谈恋爱了,他想了解一下这个女孩子,担心的呢就是万一真的靠不住,这会给秦商带来毁灭性的伤害,可是摊开来说,这样的病,对于一个女孩和她的家庭来讲,医生是秦商的私人医生,他只能说实话。
最近呢,他有些波动,波动的厉害,如果这样的秦商去为别人工作,是极其不合适的,哪怕为商女士工作,迟早有一天别人会知道的。
“那个女孩子,你见过没有?”
商女士说:“见过一次面,场面还算是比较愉快,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我很喜欢她,作为母亲我希望她能留在秦商的身边,但是作为长辈,……”对方称呼她一声阿姨,一声伯母,她不说呢,也不见得最后林漫能知道秦商到底有什么问题,可良心上绕不过去,她自己谈过恋爱,爱情里最大的绊脚石就是隐瞒,互不相信。
“……可是你要说了,你就要考虑到,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所憧憬的生活也许并不是这样的……”
女孩子梦想里的生活,和现实存在很大的诧异,这个事情需要她自己愿意,而不是别人强按着她去点头。
这个结果是你能承受的吗?
“那就瞒着吗?我宁愿现在说出来,让他们分手。”
“不,那样会刺激到秦商。”医生说着。
或许可以从其他的方面去补偿一下这个女孩子,在想想其他的办法。
“我一直认为我和秦可为最大的不同,就是两种不同的精神世界,现在来看,我所拥有的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医生拍着商女士的肩膀。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
“请进。”秦商推开门。
林漫提着行李进了大门,从今天开始,她就要住在这里了。
进到自己的房间,漫漫吓了一跳,这都是什么?
粉红系少女,这不是谢清韵的喜好吗?
满眼可及的粉色。
“看样子,我似乎做了一件错事。”秦商的声音从头顶顺了下来。
“我……不合适这种粉嫩嫩的少女系列。”天知道她以前住在家里,她妈都没有给她买过这样的床单和窗帘,她以为自己喜欢的都是深色,突然这么一弄,有点受到了惊吓。
“可你就是个粉嫩嫩的少女。”秦商的双臂从后拥着她,漫漫避无可避,她的右手绕过右耳的位置,摸着秦商的头,她似乎没什么少女时期。
秦商的唇就贴在她的颈边,贴得她痒痒的,睫毛颤抖着,手依旧贴着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