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在云县待了一个星期左右,这一个星期都在降雨,大量的降雨,降雨为现场带来了很多的不便,老天无情人有情,来自全国各地的赈灾款一笔接着一笔的打了进来,一批一批的物资从全国各个角落驶向云县。
伤亡的人数,比想象当中的要多的多。
现场传回去的报道,几乎现场的记者都是一副形象,穿着雨衣站在镜头前,信号不是那样的好,时不时还会断掉。
林漫去了几天,吕文和林清华就跟着担心了几天,每天都要守着新闻也并非每天都会看见林漫,但是出现在电视机里的那个孩子,是那样的让他们觉得自豪和骄傲,她不漂亮,她却坚强,吕文觉得林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孩子。
她没有给林漫再打过一通电话。
林漫上了车,很多天都没有机会洗澡,头发一直被雨水淋索性就当做天然浴了,头皮有些发痒,一样的环境,大家也是一样的工作场地。
“我真没想到,谢书记也在前线待了这么久……”
做做样子也许就算了,可他并不是做样子的,他们回来谢书记依旧还在前线,他让林漫高看了一眼,毕竟自己和谢清韵之间有那么多的别扭。
车子启动,缓缓的启动。
同事脱了鞋,脚上都是水泡,看了一眼又将鞋子穿了回去,她说呢,有些磨脚。
林漫是半夜的飞机,从隔壁的城市登记。
同事们已经都给家里去了消息,摄影师的女儿据说重感冒已经进了医院,他很着急,搭了前一班飞机已经离开了,并非直飞而是中间还需要乘坐高铁,另外的一个女同事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沉睡当中。
林漫也困,脑子却异常的清醒,从未有过的那种清醒。
她拿着手机发给秦商消息,说自己马上就要回去了。
飞机是后半夜一点多的,两点半她们抵达,林漫去取行李。
“那我先回去了。”同事打着招呼,整个人已经累的不行,明天一早还要回台里,后面怎么回事儿都不清楚呢,报道恐怕还会持续跟进。
“好,路上小心。”
林漫等行李,站在原地抱着胳膊,就这样站着差点就睡着了。
过了能有四五分钟,才听见机器运转的声音,渐渐的有行李露头。
林漫从上面将自己的行李取了下来,放在手推车上,她走到门口,有人负责检查行李。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秦商。”
电话是秦商打过来的。
“已经出来了吗?”
“好了,你可以走了。”机场的工作人员说着话。
林漫推着行李继续向外,秦商举高自己的手臂,为的就是让她一眼看到他。
那个人站在有些昏暗的位置,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什么乘客了,大家都很累的样子,接机的人很少,稀稀拉拉的,乘客也没有聊天的,秦商就站在那个栏杆之外,他原本就高,只需一眼林漫就能看见他。
身影模糊,却又异常的清晰,身边有机场的灯光,灯光有些似是而非,人站在那里,无声无息。
“林漫……”秦商出声叫她。
林漫的形象有些惨,她的头发随便编了一下,里面一直觉得有些痒,就连女人最基本的清爽都做不到,这寒冷的天,却让她感受到了暖暖的温馨。
秦商走了两步,接过她的手推车。
“收到我的消息了?”
这么晚又没有睡?
他们俩住在一起以后,秦商的休息时间等于是被她强制修改掉了,好不容易见点效果了,她因为工作没有办法继续看着,有句话说的好,学坏容易学好太难,才几天呀。
“嗯。”秦商单手搂着她的腰身,另外的一只手推着车前行,两个人距离有些靠近,靠的漫漫浑身暖洋洋的。
他怎么可能会睡?
接到消息开始,就盯着手表,黑的夜他不会让她一个人走。
将行李搬上车,重量方面有些重,秦商挑眉。
“还有别人的东西,他女儿生病了我就帮他带回来了。”
秦商打开车门上车,林漫已经歪头睡了过去,前后也就几分钟而已,她歪着头睡的好香,脸上都是倦意。
黑眼圈有些偏重了,大概这些天都没能好好的休息过,秦商开着车门就站在她的身边,黑亮的眸子盯着她看,那张脸小小的,晃的他眼睛很疼。
林漫问过他,甚至他想很多人都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他喜欢林漫什么?
他说她和别的女生仇的方式不同而已,现在他觉得又可以增加一条,他喜欢她在电视里的样子,那样的安静那样的淡然,他喜欢林漫身上的东西,喜欢她这个人,喜欢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韵味,喜欢她的一点一滴。
将安全带给她系上,她也只是动了动而已,仿佛陷入了一个梦境里,这个梦境因为看见了他而变得甜美了起来,不在伴有苦涩,将她从那场满目苍夷中托了出来。
秦商上了车,带上车门,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脸。
“嗯,我好困。”
“那睡吧。”
林漫感觉到有人摸她的脸,可她睁不开眼睛,她特别特别的困,她想睡。
那双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她身上的味道沁入他的口鼻当中,他的手一圈一圈的在她的发丝上画圈,停车场外面的灯光影影绰绰的照在林漫和他的脸上,这样的光将人都照得暧昧了。
秦商启动车子,到了家,他在车里停留了一会,林漫就醒了过来,眼睛酸涩的厉害,不想睁开,睁开以后觉得不能适应。
“东西你不要动了,明天我带回台里。”
两个人上了电梯,回了家。
“我的头发好脏,可是我好累……”林漫抱着秦商的胳膊,她好像去洗个澡,好像抱着他亲一亲,和他讲一讲,可是身体不配合,她好想睡,好像秦商上床陪着她睡,她好累。
秦商贴着她的身边躺了下来,双手从后侧抱住她的腰身,林漫试着往后挪了挪,更加的贴在他的身上,她反伸着手去摸秦商的脸,可惜手还没有碰触到,人又陷入了昏迷当中,好困。
秦商的脸微微的抬起,将她的手挪回原位,脸贴着她的,中间还有她的发丝,抱着她,脸贴着她的脸,双腿夹着她的。
人回来就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
漫漫一直在睡,睡的也许是舒服了,她在哼哼,怎么会那样的舒服呢?她躺在了床上,她竟然可以睡觉了,好爽。
对了,意识试图想要和困意抗衡,她回家了,丈夫就躺在她的身边,年轻富有力气的丈夫,自带神光的丈夫,让人看上一眼就可以瞎掉的丈夫还等着她去抱一抱摸一摸呢,她好像抱抱他噢,亲一亲,她要秦商亲亲,才能入睡。
挣扎,却挣扎不开。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漫漫想,自己好亏。
看得见,睡不到,好亏。
她吃了那么多的中药,就是为了让身体更强一点,结果她竟然不清醒。
睡睡睡。
舒服,舒服,舒服。
五点多的时候,家里依旧漆黑一片,所有屋子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光都进不来,今天也许还要降雪,光线也不是很好,漫漫没有睡了很久,却不停的噘着嘴,她脑子里还是想早点起来,留给秦商一点时间,不然多亏,带着这样的想法,噘着嘴。
浑身痒痒的,谁在抓她的痒?
手拿开,不要闹。
滑丢丢的,是香皂?不,比香皂更加的细腻一些,柔软一些,凉似乎又带着体温,她的胳膊贴在那个东西上面,应该是皮肤,是秦商的皮肤,空气中的冷气打在皮肤上,她从小就没有吹空调的习惯,搬过来这里住,只有夏天偶尔少数的会开,冬天有暖气,开的次数更加的局指可数,她的被子动了动,扯了扯。
叠罗汉?
小小的一方天地,因为多了一个人变得有些拥挤,有人在呵她的痒,漫漫想推开他的手,别闹她,她还是很困,可那个人是秦商啊,她的手又莫名的配合。
林漫想,家里必须要换个床,一定要换一张,这个床的声音太大。
那个空枣,中央夹塞了陷,变成了枣裹陷。
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入耳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上手去推,胳膊却被秦商的手捏住,他的手抓着她的胳膊,强而有力。
她做了什么?她回头努力想去回想起来刚刚自己都做了什么,可是大脑却不听指挥。
她是被电话给吵醒的,秦商人已经不在了,是台里来的电话,让她可以适当的将时间往后推,林漫索性就起了,既然都吵醒了也睡不着了,索性不如现在就回台里吧。
站在淋雨间,水流顺着脚丫子流向下水槽处,林漫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场热水澡,她的头皮高声欢呼着,原来还是有救的。
拿着毛巾擦着身体,脚踩在毛巾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想着,之前断断续续的她有些印象。
将毛巾放到一边,收拾好就回了台里。
给家里去了电话,让父母放心。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漫:……
她以为她爸妈会担心,结果吕文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没担心那就好,当她自作多情了。
开了一下午的会,晚上八点左右才离开台里,同事顺便捎她一程。
“你家我记得不是住在中央大道那边吗?”
怎么去青年大街?
“哦,我有点事情办。”林漫简单的解释着。
同事将她送到路边,她开着车门下了车,和同事摆手,她今天没开车,因为身体原因。
其实开会的时候,好几次她都差点睡着了,都是秦商闹她。
打给秦商,她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能回去。
“没有吃晚餐吧?我回去做给你吃。”
林漫是非常喜欢做饭的,她觉得能给喜欢的人做上一顿饭,看着他吃这就是一种幸福,有点时间,挤出来一点时间她都想表现一下。
“等着你呢。”秦商的声音平稳。
林漫挂了电话,七拐八拐的又进了曾经带着乔楚来的那个地方。
里面已经没什么人的样子,大概林漫就是最后一个。
林漫坐在椅子上,女中医切脉,她的表情还好,渐渐的拧着眉头,抬起头看了林漫两眼,林漫特别的心虚。
觉得这种事情是看不出来的吧?
她为什么心虚?
原本这一段就休息的不好,身体透支,早上又搞了这么一场,能好才怪呢,但愿医生不会说的太直白,给她留一些颜面。
“你还年轻,要保重身体。”
林漫:……
果然来了。
“我……”她想解释,可话还没说出口,又觉得解释未免有些过于心虚,干脆就老老实实的挺医生讲。
“还是那些药吗?”
“不,这次换个药。”
医生给她换了药,拿着药去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嚼了两口快要到家的时候喝了下去。
中药真是苦啊。
太苦了。
在楼下哈着哈气,自己觉得自己特别的搞笑,进门之前吃了一颗口香糖。
“马上。”
踩着拖鞋跑进厨房里,将采买好的袋子放在橱柜上,听见后门有脚步的声音,扭头去看,果然是秦商进来了。
“你不要进来,我一个人搞的定,你看个电影,或者看本书。”林漫上手推他,手就落在他胸膛的附近,秦商的手扶着她的,那么一转,人的头就压了下来,她一个没调整好,竟然呼了气,漫漫好想淹死自己算了。
“真的不用帮忙?”他挑眉道。
“我搞的定。”漫漫推他出去,秦商又在她的脸上偷亲了一口。
林漫站在厨房里,她有些叫不准,他是不是尝到了,她感觉有些糟糕。
这个事情不是她不坦白,而是她自己的原因,她是愿意让他亲近的,她不想弄的秦商想的东西比较多。
也许没发现呢?
不不不,以她了解的秦商,不会的。
他敏感,敏感到了极致。
漫漫甩着头,让自己不要想这些,先准备晚餐,都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吃呢。
秦商敲着键盘,厨房里发出来的声音仿佛都静止掉了,他纤长的手指敲在笔记本键盘上,林漫没有猜错,秦商捕捉到了那一丝的气味,但是林漫绝对想不到,那么多的药混合在了一起,竟然可以全部出现在秦商此刻搜索的屏幕上。
他的唇角翘着,笔记本就压在长长的腿上,打出来的那些字,就仿佛是刻画在头脑里,让人后背生寒。
“好了,吃饭了。”
漫漫一样一样的端上桌,她在同事车上的时候就一直拿着手机再查,为的就是这顿晚饭。
“不知道味道好不好,我尽力了,吃个感动吧。”
漫漫将头发塞到后面去,眼睛亮亮的。
结婚真好。
这种合法的感觉真不赖,她真想告诉大家,毕了业就结婚吧,别等了,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好好!
“你吃中药了?”
秦商落座,突然开口问她。
林漫就说,果然,还是被猜到了。
“嗯,有点小毛病,女人的事儿,你不要问。”
秦商吃着吃着,漫漫提着心,好不容易见他不说了,心落了地,就怕他追问,她也没有什么定力,如果秦商一直问一直问,恐怕最后她会忍不住回答。
“下次回家里喝吧。”
吃过了饭,他又扔了一句。
秦商起身准备去洗碗,漫漫想抢一下,真是大脑还没有下达指令呢,动作就自己奔着秦商去了,怕他累到,怕他辛苦到。
“你休息吧。”
漫漫觉得这样不好,林漫漫小同学,你这样非常不好,你做了晚饭,他洗个碗怎么了?
可秦商累啊。
他哪里累?
你都是躺着,运动的人都是他好吗?
林漫的双手捂着脸,她觉得太不要脸了,简直太不要脸了,这样的话也能讲得出口,怎么想的?
“捂脸做什么?”
“没有,没有。”
一路小跑进了卧室里。
十二点多关了电脑,准备睡觉,他还没睡呢,翻着杂志看了几页,见她进来抬了抬头,漫漫找了内衣裤准备洗了澡以后换。
林漫转身出门,进了浴室。
等她回来的时候,卧室里的灯光已经灭了,她摸索着上了床,客厅的灯也被他关掉了,客厅的灯是遥控的,秦商一定是按了毽子,她向里挪了挪,他的怀里才是她的位置,自动自觉的就跟过去了。
抱着他的腰。
“味道很大吗?”
她当时明明还吃了味道很大的口香糖,呼了几口气,她以为闻不到的。
“不大。”
“那你是怎么闻到的?”
“猜的。”
“我不信。”林小漫追问,怎么就连鼻子也那么好使?那岂不是自己回来的第一天头发的味道他全部都闻去了?这样还能下得了嘴,对她可真是真爱。
她算是看出来了。
“不信就算了。”
林漫上手捏他,脸贴在他的胸口上,睫毛轻轻的触着他的皮肤,眼睛要睁不睁的样子,她已经准备要睡了。
胳膊有点疼,胳膊肘里面的位置,林漫伸手去摸了摸,没有摸到任何的东西,她动了动。
秦商往下躺了躺,头钻进了她的睡衣里,谁让她的睡衣这样的宽松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还记得胳膊疼,林漫举起来胳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的胳膊已经都紫了,上面还清晰可见血点子,看起来非常的触目惊心,她敢确定昨天自己哪里都没有碰到,没有撞到,怎么会这样呢?昨天洗澡的时候她看见了吗?
光顾着洗澡了,也没注意看。
这伤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虐待了呢,至少看起来很像,超级像。
想着想着,好像也就秦商捏了她的胳膊,是昨天清晨的时候,她想动,他的手固定着她,当时握的就是这个位置。
好郁闷。
活到今天,她才知道,她皮肤原来这样的脆弱。
从卫生间离开。
找到秦商,他正在提着裤子呢,林漫伸出手。
一副,你要给我钱的样子。
“做什么?”
他扣上皮带,将手放在她的手心里,要什么?
“你要补偿我。”林漫说。
“好啊,可补偿什么呢?”他有些划不过来拐,怎么她了?
林漫举起来胳膊,给他看,看吧,这就是证据。
秦商皱着眉头捏着她的胳膊,抬高一点,紫了以后有些吓人,特别是那上面的血点子,他也不记得自己用了力,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马上就猜到了是什么造成的,他觉得有些无奈。
手到了她的胸口拉着衣服,林漫捂着胸,这是干什么?
秦商拉开她的手,将衣服还是拉了下来,果然胸口也是一片,他挑了挑眉头,有些无辜的看着她。
以眼神对上她的,林漫都不知道胸口也有的,幸好现在是冬天,如果是夏天那就糟糕了。
“你皮肤挺好的。”秦商低头,埋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至少视觉上而言,他觉得挺好的。
林小漫持续捂着自己的胸口:“变态。”小声的说着。
“那也只对你一个变态。”秦商笑了笑,走出卧室。
林漫撇嘴,她才不信呢。
几年了?他们交往这几年,秦商就没想动过她,久到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是,那时候说不要的人是她,那她不是过过嘴瘾嘛,直接推倒不就完了。
每一次她说不行,他就停止,林小漫揪着纸巾,好生气啊,还必须微笑。
她现在就可以写一篇,我和大神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讲讲那些年大神都是怎样勾搭我,却不肯推倒我的故事。
第一次都是她主动的,能想象得到吗?好亏啊。
有这样的男人吗?
事实证明还是有的,林同学泡论坛看见了一位同学哭诉,和大神的那些事儿,无论怎么提示男神,男神都不肯进一步,好不容易抓到了机会,终于要捅破那一层纸了,结果因为她喊了疼,大神特别体贴的静止了。
静止了?
女生抓狂的说,她安慰大神,其实忍忍就可以过去了,大神却说,下次的吧。
林漫差点摔倒。
好吧,她承认自己的心理阴暗,看见别人也是这样的,她就平衡了。
*
乔楚和杨瑞分手了,分的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杨瑞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林漫还在加班。
她的电话里没有杨瑞的号码,托秦商的福。
“哪位?”
杨瑞想约林漫出来见一面。
两个人见了面,杨瑞也不是说不能分手,他就是不理解乔楚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说分手,连面都不能见了,分了手也能当朋友对吧,就算是乔楚劈腿了,他也能理解。
没结婚,只是谈个恋爱而已。
林漫微微的皱着眉头,她认识的乔楚不是这样的人。
“她提的分手?”
“你们最近没有联系吗?”
林漫说有,但是已经是好几天之前了,那以后就没有联系过了,漫漫拿着电话打给乔楚,乔楚没有接。
“我尽量吧。”
和杨瑞分开,她开车回家,路上又几次给乔楚打了电话,依旧没有接听。
这是怎么了?
林漫抽了时间去乔楚租的房子看了看,就像是杨瑞说的,乔楚退租了,房东也不清楚她哪里去了。
“梦琪,我林漫……”漫漫站在楼下,打给张梦琪电话。
梦琪正在上班呢,最近忙的厉害,差点就忘记这件事情了。
“乔楚回老家了。”
成荫?
怎么会突然会成荫呢?
毕业以后都没打算走,又和杨瑞谈恋爱了,这证明乔楚是想留在T城的,走的这么突然?
梦琪叹口气,和别人好像说了两句,然后让林漫稍等,她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乔楚和我说了,她和杨瑞分手了。”
“她找你说了?”
既然能和朋友说,为什么不能当面和杨瑞说一说呢?
“乔楚她……”梦琪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守了几秒还是讲了出来:“她劈腿了……”
事实嘛,就是那样吧,杨瑞很好,但可惜的是,也许他留不住人,乔楚和别人发展了,她觉得有些对不起杨瑞,她和梦琪说的,是想要控制,但没有控制住,她和杨瑞交往那么久都没有上床,却和别人上床了。
林漫:……
上不上床的这些漫漫认为不是重点,重点是,乔楚怎么可能在不说清楚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和别人上了床?这个她不信。
“你有她现在的电话号吗?”
梦琪说乔楚的手机号换了,她说回去以后再给自己发,但是现在一直没有发过来。
林漫挂了电话,她觉得好奇怪,现在不仅仅是杨瑞觉得奇怪了,就连她和梦琪也觉得奇怪,乔楚虽然和梦琪说了,但梦琪也不是太信,她还是认为有什么隐情,可千万别是那种,我得了绝症然后悄悄的离开你,那就太没意思了。
电话刚刚收进包里,张梦琪又来电话。
“对了,忘记和你说一件事情。”
系里不仅仅邀请了林漫,还有齐胜男谢清韵,之前几届比较出名的都请了回来,梦琪怕林漫觉得不高兴,提前打声招呼。
“哦,我知道了。”
见面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她们这些人见面,似乎场面比想象当中来的更加奇怪一些。
所谓王不见王,一堆的大小王摆在这里,也是够奇怪的了。
林漫坐在梦琪的身边。
“乔楚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一点都没有,我打算问问清韵。”
毕竟她和乔楚都是成荫的人。
漫漫点了点头,齐胜男就坐在林漫的一旁,她看起来比林漫更加的光鲜亮丽,也许人真的是要收拾收拾的,齐胜男的身上完全的找不到一丝当初的土气,她们三个人坐在这里,林漫的长相是要落雨下乘的,旁边的那两个,一个赛一个的美,一个走的是端庄大气的路线,一个走的是精美时尚的路线,似乎只有林漫……走的是文艺女青年的路线。
“你说你,也不打扮打扮。”梦琪糗林漫。
同样的都是主播,你好意思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吗?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好意思的很。
漫漫回答的很淡定,姐从来就不是拼脸蛋的人,拼的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气质你懂吗?
她家秦商一直夸她来着,说天下间的女人只是丑的方式不同而已。
梦琪:……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行了,文艺女青年,我败给你了。”
谢清韵还是那样,站在台上,她给人的形象一直就是这样的温暖,偶尔会有些不合群,但她是无害的。
无害吗?
林漫扯着唇角笑了笑。
“你笑什么?”齐胜男问林漫。
“没笑什么,随便笑笑而已。”
她们三个人现在坐在这里,不觉得讽刺吗?
可学校还有外面的媒体却总将她们三个人摆在一起,她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同一个专业,同一个寝室。
“乔楚回成荫了?”齐胜男也是刚刚听张梦琪说的。
她的眼睛里有光在闪烁,一闪一闪的,前面的光突然兜到了她的脸上,齐胜男很快将脸上的表情压了压。
“嗯,回成荫了。”那以后林漫和齐胜男就再也没有讲过话,倒是谢清韵看了林漫一眼,谁都看得出来,她们三的关系不是很好,至少没有明面上那样的好,不过也可以想象,竞争嘛。
齐胜男眼皮上的眼影光闪了一下,她脚上穿的是最新款的某名牌的靴子,现在的她出现在哪里,似乎就能将时尚带到哪里。
齐胜男并非人人都喜欢,曾经就有时尚界的主编站出来攻击过齐胜男,时尚这个东西,不是你穿了最新款的衣服,你能接受到品牌的赞助,就说明你走在时尚的前沿了,依着那位主编来看,齐胜男不过就是个披上了华丽外衣的小丑而已,她懂什么叫时尚?
那个人说的很欢,齐胜男却从未公开的回击过,她只是淡定的笑笑,仿佛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林漫,我送你一程,我们俩顺路。”
谢清韵开口。
“不用了,我们不顺路。”林漫回答。
谢清韵笑了笑,不用那就算了,她拿着电话,似乎在给谁打电话。
“杨瑞,我过去找你……”
林漫拧着眉头,杨瑞?
齐胜男唇边闪过一抹冷笑,蛇这种东西,是没有良心的,她反过来就能一口咬死你,让你毙命。
带上车门,齐胜男坐了进来,她拿着手机打着长途。
是打到成荫的长途。
“……她来了,很风光,你知道的她向来都是风光的,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走,为了这口气,我也不走……”
“……别说了……”
齐胜男又说了几句。
“没有人比我更加的了解那种无奈,人家是高干子女,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人抓住她的马脚……”退一步来说,真的将那些照片散播出去,那……就彻底完了,女人不能像男人一样的活着。
她是打心眼里的佩服谢清韵,怎么可以这样的毒?
浑身淬满了毒液。
随时可以要别人的性命。
杨瑞早晚都会落到她的手心里吧?
不知道以后杨瑞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呢?
也对,许多年后,也许他们的孩子都很大了,那个时候还能怎么样呢?
坏掉的也不过就是别人的青春,别人的生活而已,她谢清韵呢?依旧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生活下去。
齐胜男想,谢清韵要比林漫聪明的多,多的多。
难怪谢清韵不服气林漫,谢清韵可以猜测到所有人的心思,她甚至可以猜到别人走的下一步,推算无误,是她的心原本就那样的黑呢,还是她真的聪明呢?
想要拉下来谢清韵,势必她要将自己搭进去,她的那些过往,她就完了,彻底完了。
所以即便她在同情成荫的那位,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动作。
遇上了谢清韵,是我们的不幸。
更是杨瑞的不幸。
谢清韵开车过去接杨瑞。
“我听阿姨说,你和乔楚分手了,为什么?我联系乔楚也联系不上。”谢清韵看着杨瑞问。
杨瑞真的觉得自己的母亲嘴巴太松,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对谢清韵讲呢?
就不能给自己保留一丝的空间。
“我现在还有事情,你去哪里?”杨瑞问谢清韵。
“我准备和你一起吃个晚饭。”谢清韵俏皮的笑着。
“对不起清韵,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找其他的人吃吧,还有以后不要来我公司找我,我已经说过了,你是个名人,这样很容易就被人误会,我只想当个普通的人。”
不想被人说三道四。
而且他最近觉得很累,乔楚说的不清不楚的,杨瑞多少是有些听明白了,乔楚好像是劈腿了,但她又没有说的那么确定,就因为模糊才让他更加郁闷,有什么问题不能当面谈?
他们俩相处的还算是和谐吧?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乔楚突然之间变了一张脸,不联系躲着他,房子也退租了,打电话也不肯接,好不容易接了,说的话模棱两可,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弄的他很担心,到处打听乔楚,现在知道的消息就是乔楚回了成荫,为了躲开他吗?
他杨瑞不至于就追着一个女人不放,他只是想知道一个所以然,这很过分吗?
就算是不能给他一个答案,朋友一场,报个平安也是有必要的吧?
谢清韵的脸色有些发白。
“杨瑞,你就非要这样对我吗?”
杨瑞觉得无力,他现在下班了,就想回家躺着休息,他没有义务站在这里陪着她上演言情剧。
说过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勉强不得。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们有可能,早就在一起了,还有清韵,我不太喜欢你总是和我母亲联系……”背着他做私下联系,不喜欢这样黏黏答答的,更加不喜欢母亲这样的态度,他喜不喜欢一个人与家里喜不喜欢这个人关系不大。
谢清韵咬着下唇。
“阿姨喜欢我,我是阿姨看着长大的,我们联系也要通过你吗?”就算是普通人,还有私下联系的权利呢,你一句不喜欢,就能代表全部的人?
杨瑞懒得回答,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开车离开,车子经过谢清韵的面前,就连一眼都没留给她,他真的太累了。
在车上给母亲去了电话。
“妈,你能让我有点私人空间吗?能不能不要将我的事情讲给别人听?”
“清韵是别人吗?我和你爸都觉得清韵很好,你非要搞了那么一个女朋友,人家和别人跑了打了你的脸,这回你满意了?”
杨瑞的母亲是过来儿子这里,听见杨瑞邻居说的,之前乔楚总来杨瑞这里,后来就再也不来了,杨瑞变得郁郁寡欢的,邻居住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瞧在眼里,和杨瑞的母亲聊天就说了这个事情,杨瑞的母亲问了儿子,这才知道儿子和那个丫头分手了,对于做母亲的人来讲,自己的儿子就是百般好的,乔楚竟然甩了她儿子?清韵那样的好,为什么杨瑞就是看不见?两家门当户对,杨瑞就是不肯听自己的,现在外面的那些女孩子多浮躁?这还谈着恋爱呢,说没影子就没影子了,自己生的儿子是什么样子她能不清楚吗?一定就是对方做了对不起杨瑞的事情,摆在眼前有好的,你不伸手去抓,非要抓那个糟糕的,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