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没有多久,接到通知,让她马上去云县。
“对,我现在就要去……”
电话依旧是打给秦商的,很奇怪是不是?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取代了她父母的位置,她走她回来都要通知他,她走他从来不送,她回来,他一定会接。
在车子上迷瞪了一会。
“看着你脸色不是很好,生病了?”同事侧头问了一句,样子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大好。
“没事儿,睡的少了些。”林漫随意的说。
迷瞪的间隔想起来乔楚,乔楚回成荫的事情真的有些突然,打的大家都措手不及,乔楚和梦琪说的那两句话……防着谢清韵的话,是知道了什么?可防着她呢?
人在车子随着车子轻微的晃动着。
一跑出去又是大半个月,真的是有点忙,你说忙吧倒也不至于抽不出来时间给家里去一通电话,可无论是她的父母还是她的先生,没有一个人接到过她的电话,她早出晚归,他们住的酒店,不不不,现在应该不叫做酒店了,而是旅馆,是一间环境不太好的地方,但这个时候有个地方睡就很不错了,有条件好的酒店,距离却太远了,她奔波不起。
两个人一间,这边一直在降雨,连绵不绝的降雨,空气里都弥漫着一些不好闻的味道,入夜同事已经睡了过去,被子有些发潮,屋子里也是湿乎乎的,林漫披着衣服坐在笔记本前,她依旧敲着键盘,同事翻了一个身。
再次遇见谢书记,谢书记整个人瘦的厉害,据说他一直就没回过家,情况也确实达到了想象不到的地步,具体的数据也并非是外界所公布的那样。
就连他们台里拍的那些照片,哪些可放出去,哪些不能放出去,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即便过了一些天她再次过来,踏上这片土地,依旧能感受到那种凄凉,也许不久,人们就会忘记这场灾难。林漫想出去透透气,屋子里有些闷,实在也是太潮了,她是土生土长的上中人,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这样湿漉漉的天气。
开门出来,正巧摄影师端着泡面准备去找热水。
“还没睡呢?”
“睡不着,饿了?”
摄影师点点头,屋子里没有热水。
他让林漫进房间里坐一下,他端着泡面碗下了楼,很快又返身上来。
“没有水?”林漫问。
“没有。”摄影师将碗里的泡面拿了出来,抓在手里就那样咔吧咔吧的嚼了,进入这样的一种环境当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能少折腾人就尽量少折腾人吧:“你还不睡,明天一早要走的很早。”
“照片都整理好了?”
他让开自己的位置,电脑就摆在那里,林漫坐了过去,看着看着眉头拧了起来,保留下来的这些远比当时现场拍到的要清淡的多,这……
“不能用?”
“不能用。”他快速的嚼着方便面,有些饿了。
林漫手里拿着鼠标,点了很久,久久无言。
“你为什么要当现场记者?干主播不是挺好的?”多光鲜呀。
坐在台子上,保持脸上的微笑,只要没长了一张让大众厌恶的脸,日子也比现场记者好过的多,跑到这里来是图什么?
“想给你倒杯水,但是我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实在是过于简陋。
“不用,我不渴的。”林漫摆手。
为什么要来当现场记者?自己也说不好,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放着一份光鲜的工作不要,偏就挑了这样吃苦受累的,可能被虐有瘾吧,也许是吧。
或许是她活的太过于随性了,太多的压力没有压在她的肩膀上,家里也好,丈夫也好。
摄影师吃好了泡面,他还不能睡,马上就准备出发了,现在睡会起不来的,索性就直接等到出发的时间吧。
“你的形象不是很占便宜。”
他对着林漫善意的笑了笑。
多少也有听过林漫的事儿,行内也传过,据说她和谢清韵以及齐胜男都是一届的又那么巧是同系,可惜的是,林漫的形象确实不是很占优,既不是谢清韵天生的古典端庄,又不似齐胜男后天的时尚感十足,这样干干巴巴的丫头,似乎就应该站在这里。
合作了一段时间,发现她人怎么说呢,还可以,不矫情。
一个女人不矫情就是个非常大的优点。
天还没有亮彻底,他们就出发了。
谢清韵开着车进了台里,带上车门,看见锁在车里自己的手提包,摇了摇头,将手提包拿了出来,再次带上车门,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些微的声响,脖子上系着丝巾,即便没有上妆素着一张脸依旧可圈可点,手里端着咖啡,很快乘坐电梯上了楼,进了化妆室。
化妆人员为她上妆,早上有她的早间新闻,每天都是如此,忙忙碌碌的。
手里拿着手机刷了一会。
与此同时,林漫正坐在三轮车上,前方的道路车子开不进去,他们一行几个人坐在上面颠簸着,穿着雨衣。
商女士坐在沙发上,助理递过来一杯水,她接了过来。
“你有没有吃?”
助理说自己已经简单的吃过了,倒是老板,没见她吃多少的东西。
商女士摆手,喝了不少的酒,微微的有些上头,面上略显醉态,手指停留在自己的太阳穴附近打着圈圈。
“商女士……”
来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听说商女士的儿媳妇在东海卫视,去做了现场记者,这是怎么了?差点机遇吗?
如果有需要帮助的,他认为自己还是可以说得上话的。
提携一个主播而已,能力不是太差,没有多大问题的,行不行看的从来就不是个人能力,而是机会够不够多。
为什么现在说寒门难以出贵子了呢?社会机制垄断化,好的机会都是父母遗留下来的,传承下来的,靠自己一手一脚的打拼出头不是没有,太少,凤毛麟角,这个人需要有多强大的个人能力才能足以去抗拒别人先天的丰厚资源?
商女士微笑,两个人坐在一旁说说话。
“孩子的事儿我向来不管,年轻人嘛,还是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我不能为她安排什么,你也不需要费心。”
这话并非是客气。
她不对秦商的人生指手画脚,自然也不会对林漫的人生指手画脚,需要她的帮助,她一定会帮。
工作这个东西,还是选择喜欢的为好,不然就成了将就。
“现在已经很少有像你这样开明的家长了……”
“我哪里是开明,不愿意惹孩子厌弃而已,他们有他们的活法,和我们这一代人不一样了……”回到酒店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商女士却了无睡意,助理今天晚上陪她。
“我叫司机回去了。”
商女士摇头,她一个人睡没有关系的。
“您今天喝了不少。”
有些时候她真怀疑,自己找的不是助理而是管家。
“林漫的新闻录了吗?”
助理回答说酒店已经送了过来,原本以为老板今天是不会看了。
好奇怪的婆媳,当婆婆的只要儿媳妇出镜就会录下来,然后找个宽裕的时间看上一看。
“林漫是原本的工作做的不开心吗?”她一直也有这样的疑问,明显主播的待遇和现场记者的待遇是不同的,从长远考虑,发展也是不同的,为什么林漫要这么选择呢?
商女士已经换了睡袍,窝在沙发当中,她拿着遥控器看着屏幕里的人,酒店的电视机足够的大,足够让她看清楚林漫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认真的看着。
“我家的这个小姑娘,她没有野心。”
或者说她的野心不够。
梦琪又联系过乔楚两次,不过乔楚接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渐渐的梦琪也就懒得打了,毕竟友情这个东西并非靠一个人努力就可以的,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倒是林漫,她人就在成荫,准备回程的前夕给乔楚去了电话,是按照梦琪留给她的号码拨打了过去,过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乔楚不会接起来这通电话,正准备挂断的时候,乔楚接了。
“喂。”
林漫坐在沙发里:“乔楚,杨瑞找过我……”
乔楚只是静静的听着,一直没有说话,听着林漫讲。
“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样的误会,我现在人就在成荫,马上就要回T城了……”
乔楚的影子一点一点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是有和梦琪讲过防备你和谢清韵。”这话是她亲口说的。
出自她口中,没有错,怎么了?
林漫无言,大学这些年,她和乔楚都没红过脸,有些时候她真的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做人特别的失败?一个寝室六个人,其中有三个人都不喜欢她,乔楚呢?又是为了什么?
杨瑞?
乔楚慢慢的低下头:“你一定特别的好奇,觉得奇怪对不对?”
她缓缓的讲着,那仿佛就是一部剧片头,已经拉开来了,渐渐的进入到林漫的视线内,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难道不是她更加无辜的吗?为什么你们之间的战争要波及到我的身上来?我只是个普通人,碰巧和你们念了同一个学校而已,同寝?同寝这个字出现的让她觉得害怕,利益争斗吗?她成了林漫和谢清韵争斗之下的牺牲品,她告诉梦琪防备她们两个人有错吗?
如果有可能的话,和她们两个人保持距离。
因为谁开始的,又是因为谁结束的,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林漫为什么不告知自己,谢清韵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在采访当中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吧,现在发生在我的身上,怎么样?听了震撼吗?”
林漫无言,因为她不清楚自己该说些什么,该去怎么样的安慰乔楚。
“你有证据吗?”
乔楚笑了,笑的肆无忌惮,她觉得这就是林漫,你的同窗好友你的同寝好友被人伤害以后,竟然会问出来有证据吗?
自己没白交她一场,够狠,难怪秦商逃不出你的掌心。
“我以为觉得你林漫是最无害的,现在来看,是我眼瞎,我斗不过别人我认输,和你这样虚伪的人交朋友我做不到。”
林漫开口。
“乔楚我能理解你的情绪,我即便当时说了,你会信吗?”
“可是你没有讲不是吗?”
乔楚挂断了电话,林漫收了线,回程的路上他们坐的火车,林漫的旁边没人,她自己坐两个座位,她拢着衣服用双臂护着自己,就像是她不解的是,人长大了,就开始面临越来越多的烦恼,是她奇葩,还是她住的这个寝室奇葩呢?
火车缓缓的前进,林漫的思绪飘出去老远。
*
张佳岑出了那件事故以后,老实了一段时间,张夫人也确实对她的管教更为严格了一些,她从T城回到了凉州学习,一开始害怕忐忑到最后的释放。
“……被人讹了一笔,我也只能回到这里来念书了……”
她也佩服她那位姐姐,多么伟大的姐姐,利用继父借着自己家发家了两次,再来一次是不是就直接可以接收家产了?
到现在,她甚至怀疑当初的车祸就是那个姓林的故意弄出来的。
“我想去你家里看看,你家是哪儿的?”张佳岑问着男朋友,拉着他的手,坐在他的怀里。
也差不多该到了登门的时刻,她喜欢胡冕,胡冕让她觉得幸福。
“上中。”
张佳岑发愣,上中人?
曾经最为流行的有句话说,因为一个人恨了一座城,这句话就适合张佳岑,上中那两个字都仿佛带着泥垢一般让她觉得叫出来都能脏了嘴,哪里的人不好,偏偏就是上中人?
“怎么了?上中有亲戚吗?”胡冕也觉得女朋友的反应未免有些大了。
张佳岑离开胡冕的怀里,心情不怎么太愉快。
“我的车祸就是在上中发生的……”因为那一家子的贱人邀请他们去上中参加什么寿宴,那一天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张张的脸孔她会永远记得。
胡冕一愣,这么巧?
她在上中是有什么亲戚吗?不然怎么会在上中出过车祸?
张佳岑不由自主的出神,晚上带着胡冕回了家,张景川难得还喝了几杯,和胡冕对饮,看样子对胡冕也颇为满意,主要是女儿喜欢,他也没打算让佳岑接手家里的事业,一个女孩子原本就该富养,有足够的钱花,有疼爱自己的丈夫,这样就好了,胡冕看起来很稳健。
家庭差一点不要紧,这样方便控制,钓鱼嘛,总要给些鱼食喂喂,对方才能上钩。
既然奔着结婚去的,那他也表个态,他的女儿有些娇惯和公婆一起住,恐怕不行,年轻人还是要有年轻人的空间。
第二天张佳岑随着胡冕回了上中。
胡家今天很热闹,胡冕的母亲已经去了几次市场,见到谁都是笑眯眯的,自然也没有秘密可言,未来儿媳妇要登门了。
张佳岑的照片她见过,长得也好,家庭也好,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因为家里有钱,养成骄纵的个性,不过人带回来看一看就自然清楚了。
林清华恢复的不错,吕文陪着他去小公园活动活动,吕文想着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自己行走了,虽然不可能健步如飞,凡事总要慢慢来的嘛。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顺便买了菜,吕文说天气冷,涮个火锅吃吧。
扶着他往回走,张佳岑的车刚刚熄了火,林清华和吕文一前一后的进了楼栋,胡冕手里捧着东西,和林清华吕文两口子打着招呼,毕竟也算是林家看着他长大的。
“叔叔出门遛弯去了?”
“是啊,你怎么有时间回来了,工作不忙?”林清华挺喜欢胡冕的,这孩子看见谁都喜欢说话。
要不是当初林漫考T城去了,他都有那个心,想着两家挨得近,这要是成了亲家,多方便,不过孩子的事儿嘛,得随她自己,自己怎么想都等于是白想。
“嗯,带着我女朋友回来见见我爸妈。”胡冕道。
林清华往下看,人呢?
胡冕笑的有些腼腆,说人在车上呢,还没下来呢。
林清华和吕文一前一后的进门,其实心里是有点好奇的,不知道这胡家未来的儿媳妇长什么样,原本想着吧,他家林漫就算是早婚的,提了这个婚礼的事儿,这孩子可能也给扔脑后头去了。
“你看见了胡冕的女朋友长什么样了没?”
吕文摇头,他们俩是一起上来的,他都没看见,自己能看见了吗?
张佳岑倒是料想到了,条件就摆在这里,胡冕也给她打了预防针,还好吧,也不至于就下不去脚。
胡冕搬了两次,张佳岑跟着他上了楼,她脚上的靴子和这个楼有些不搭配,鞋跟踩在地上,倒是把她脚上的鞋都给拉的贬值了。
“爸妈,这是佳岑……”
张佳岑和胡冕的父母打着招呼。
胡冕父母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长得好,看样子也挺文静的,就是穿的有些时髦,那鞋跟高的,胡冕他妈就总担心张佳岑会崴了脚,看着有点吓人。
这姑娘也挺给面子的,在桌子上吃的不少,也没瞧着挑嘴,还行。
吃过饭,张佳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这栋楼不是每一户都和林漫家的格局一样,对门的胡冕家呢,是双室内大概有一百多平,家里是能住下,但就这么住?
胡冕的妈妈总要问问儿子的想法,你和她住一张床吗?还是送她去外面住?
“我一会儿送她去酒店。”
酒店他都已经订好了,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住在一起像是什么样子?
“我看着挺好的。”
胡冕笑笑。
八点多,准备送着张佳岑去酒店,和父母讲了一声,胡冕的母亲打算送他们俩到楼下,开着门,正好林清华也准备下趟楼,他想回自己妈家一趟,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过去看看,才推开门,隔壁也开门。
“老林啊,这是我儿子的女朋友……”胡冕的妈妈热情的介绍着。
张佳岑不耐烦的扫过去一眼,就这么一眼,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见了鬼一样,脸色惨白惨白的。
她嘴上虽然说林漫家是讹诈的,但是见到林清华她就抑制不住的心虚,当时的冲击来的太大,这个人差一点就死了,她亲眼看见了。
怎么会那么巧?
林清华没有开口,而是反手将门给带上了,就那样当着胡家人的面将门给带上了。
“怎么了?不是说过妈那头去?”吕文从厨房探出头,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了想不去了,明天白天过去吧。”林清华两三句话就绕了过去,他不能叫吕文知道,知道了以后这说不定就会出什么事呢。
吕文刷好了碗,之前买菜在市场上买了几斤黑木耳打算给娘家妈送过去,她要出门林清华就特别的紧张,说要陪着她一起去,然后又拉着她说三说四的,有点像是没话找话说。
“你今天怎么有点反常呢?”
这人看着有点奇怪,吃错什么东西了?
推开门,见外面没人,林清华又说不去了。
“我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你快去快回吧。”
吕文纳闷的看着丈夫,说去的人是他,说不去的人也是他,搞不明白。
难不成是因为长时间窝在家里,窝的有点神经了?
林清华等吕文出了门,自己也是有点闹心,这如果和胡冕结婚了,能不见面吗?这一旦见面,你说将来怎么办?这还是林漫的妹妹,和他家里还有过这些个破事儿,想想就觉得头疼。
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避开。
可怎么避?
胡冕家能搬家?
林漫往家里打电话,林清华接了起来。
“女儿……”
林漫说自己坐车呢,刚出差回来,林清华就感觉信号不太好的样子,原来是又出差了,他都不知道。
“别太累了,劳逸结合。”
别的他也帮不上忙了,就让林漫自己多照顾自己吧,她日子过好了,自己和她妈就放心了。
信号实在有些不好,聊了几分钟就挂了,林清华还在头疼碰面的事情。
胡冕他妈当时也是有点傻眼,不太明白这整的是哪一出?老林这人看见谁都是乐呵呵的,怎么就突然关门了?意外?
胡冕这对象好像是受到惊吓了,也是,突然关上门吓到人家姑娘家了。
胡冕送张佳岑去酒店,张佳岑的那张脸白的有点吓人,胡冕经过药房,停了车下车去买药。
怎么办?
张佳岑握着手,怎么就会那么巧呢?住邻居?
自己说什么,胡冕家里人能信吗?
又想,其实也不过就是个交通事故而已,她也不愿意的,怪不到她的,那要是说家里的事情呢?这也不能怪她吧,难不成她爸和那个女人离婚也是她的错?
为什么是邻居?
是为了折磨她吗?
算了算了,也许就是自己多想了。
胡冕拿着药上了车,递给张佳岑。
“我看你脸色不好,吓到了是吗?林叔平时也不是这样的……”
张佳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来,想一想觉得不说也没有什么,她和林漫也不可能真的就当姐妹相处了,这辈子林漫都别想。
“嗯,当时突然关门,吓到我了。”只能这样说。
林清华晚上也没休息好,倒是白天下楼的时候又撞上胡冕他妈了,你说一个楼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老林,你昨天怎么了?”
林清华试着掩饰。
“没……没什么……”
*
“秦商?”
黑,黑澈澈的屋子里,一点光线不见。
黑,彻骨的黑。
林漫的声音有些犹疑,她刚刚在睡觉,可是觉得有人亲她,不只是想亲亲她而已的那种亲,她的被子里多了一个人。
她保持侧躺的姿势,双手双脚被人给缠上了,将她固定在侧的方向,秦商的五指与她的五指勾着。
浓浓的睡音。
几点了?
她想伸手开灯去看一眼现在几点,却不能。
偏离一点的角度搂着他的头,将人纳入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
他只是啃咬着她的皮肤不肯说话,四周安安静静的,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林漫顺着他的发丝,他亲了过来,她的双唇迎接着他的,双手揽住他的脖子。
有个运动力很强健的丈夫也是个头疼的问题,应付不来。
应付的有些吃力。
每次起先都还好,这方面她没有和人交流过,但偶尔也有听别人讲过,原来并非每个女人都会有G潮的,她算是幸运的,不知道是秦商的技术高还是因为她哈乐他太久,融入的很快,就是这个耐受度差了点。
闹的一身的汗,黏在皮肤上,被子里一点气都不透,偶尔上上下下的才能有一丝的被外空气蹿了进来,有些凉又有些热。摸着他的脸,抱紧着他。
也不知道是几点,就这样睡了过去,睡觉的姿势过于发板,按照他们现在这样的姿势,也不可能睡得舒服。
他的手顺着她的后背,慢慢的顺着顺着,似乎给她散着汗,漫漫身上的汗很快就干了,那双手在她的脸上摸了又摸,确定她的汗已经彻底消了,目光带着某种闪烁,紧紧的盯着她看,依旧保持着上下,似乎又来了一些劲头。
“睡吧。”
林漫无意识的摸着秦商的头,她困了,知道他就在这里,伸出手摸摸他,又无意识的睡了过去。
五点整,林漫渐渐的苏醒了过来,却含着一丝的被动,眼睛要睁不睁的,半眯着一只闭着一只对着他笑。
“早。”
他起的这么早。
“早。”秦商回答她。
漫漫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诧异的瞪大着眼珠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上面的人,别告诉她,别告诉她……
不会的吧?
秦商腾出来一只手摸着她的头,他就喜欢看她这样儿,有点迷糊,她不信什么呢?
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双唇,咬了一口。
早安,我的小仙女。
……
林漫站在淋雨下面,有了前一次的经历,这次特意瞧了瞧自己的身体,果然胳膊和脖子的右侧又紫了,有些应该是昨天的有些应该是今天早上的,看起来有点吓人,幸好天气冷,还能穿高领的衣服,遮住了谁也就都看不见了。
冲着水,洗掉沾了一身他的味道,解开头发,哈着腰冲着头皮,刚刚抹了洗发水上去,就听见了拉门的声音,一僵。
她没和他一起洗过澡,不习惯。
“我洗澡呢。”她伸手关掉水流。
知道她在里面洗,他应该也就不会进来了,至少以前他都是如此做的。
外面的声音似乎消失了,也许是回房间了吧,或者去隔壁也是能洗的,那边的水可能需要加一下热,林漫胡乱的想着,重新又拧开了水,水流浇在头皮上,她用手指清理着头皮上的泡沫,泡沫顺着大腿流了下来,然后流过脚趾最后消失不见。
这个洗发水的味道真的好好闻,下次她想试试别的味道的,对这个不能免疫。
想着呢,后面多了一双手,大手压着她的脑门,水到了他手的位置就自动从两侧顺流而下,另外的一只手给她梳理着头发。
“你怎么进来了?”林漫有些气急败坏。
不是都说了她在洗澡吗?很着急吗?
今天有什么事情要早出门吗?
早知道她就晚点洗了。
他就贴着她的后背,等等,不对。
冰凉凉的。
他没穿衣服。
晕!
她挣扎着要起来,奈何脑门上都是泡沫,这么一扭,泡沫进了眼睛里,觉得特别的辣,眼泪哗哗的淌,手去接着水,没等自己用水洗眼睛呢,他的手又伸了过来。
简直就是添乱的一个早上。
林漫的眼睛和小兔子似的红彤彤的,不是哭的不是羞愤的而是刺激的,见这人自动自觉的挤进来冲着水,她无语。
“我说了我在洗澡呢。”
秦商挑眉,知道她在洗澡啊。
有什么问题?
“水不够用吗?”问的一脸的无辜。
他就冲一下,身上有味道,不冲不太好的样子,当然了,如果她喜欢这样,那他今天就不出门了,留下来给她欣赏怎么样?
漫漫拿着毛巾擦着脸,反正她的头发都已经洗好了。
“你洗吧。”
她转身想要出去,不习惯,太不习惯了。
地方足够的大,水也足够洗两个人的,什么都没问题,是她的问题。
她不能接受自己,这样子和一个男人这样子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哪怕是合法的也不行,怪怪的。
“我只是冲一下。”秦商陈述。
“冲吧,我洗好了。”
“你撒谎,你不习惯和我待在这里。”秦商平静道。
眸子里起了波澜,眼光沉沉,又是这幅样子。
“我不太习惯……”她用毛巾欲盖弥彰的遮着,能不能遮住就多少是这个意思吧。
她上初中以后,都不和母亲一起洗澡了,因为觉得不好意思,她不喜欢别人看她,当然了她也从来不会去看别人。
秦商拽过来她手里的毛巾,他拧了拧水。
“我要用毛巾。”
林漫的脸变成了鸡屎色,他就是故意的,旁边的架子上就有毛巾,他为什么要抢自己的?
准备马上出去,被人拦腰抱了回来。
“撒开撒开……”
耳边能听见他的笑声,魅惑人心。
“距离你上班还有两个小时……”
林漫捂着胸口,两个小时你想做什么?
她不行了。
耗尽了体力,一丝的力气都挤不出来了,你想奶牛出奶,总要让休息好吃好吧,不能这样压榨的。
秦商拽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侧上。
线条到了腰那里就突然浓重了起来,什么叫多一分就多,少一分就是少形容的就是秦商这样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精致,就算是有,林漫也不认。
手被带到腰上,他的手脱离。
低下头,呼气喷在她的脸上,抬着她的下巴,和自己对视。
“两个小时,白天的我。”
因为她个性的原因,大部分都是选择在晚上,开灯的次数都很少,秦商知道有些人不能逼,越是逼越是容易进死胡同,要慢慢的诱导,引诱着她前进,让她发现美,从而爱上,爱不释手,男人欣赏女人,同理女人也会欣赏男人。
他就是这样的好,他不信她不动心。
呃……
林漫的手僵着没动,白天啊?
往下低了低头,她马上又收回了视线,这样不好,这样非常不好,林漫漫同学,你现在还吃着药呢,这样下去早晚会虚的更加厉害的。
想想自己虚成这个样子,她强忍着不舍,想要将手收回来,怎么办?
手黏住了。
秦商闷声笑了出来,他欣赏着她的小滑稽。
林漫就是个闷骚的人,她的手紧紧贴着,却不肯移开,脸上的表情颇为纠结。
“不动你。”秦商道。
这句不动你具体的含义她也不想去理解了,想着大多数情况下都会作废的,将手拿回来吧,她要吃早餐,她要准备上班了,一大早的就这么刺激不是很好,开了这样的头,接下去怎么过呢?
林漫的手表示着自己的无辜。
与我无关。
放屁!
与你无关与谁有关?要不要脸?
说谁不要脸呢?
自己的大脑和自己的手干了起来。
“不行,我还没吃早餐呢。”林漫僵硬的说着,对,这是个非常好的借口,就是这样。
收回手。
抓了一个空,满心的可惜,她其实好像继续向下一点点……“想不想把早餐放到我的身上来吃?”秦商对着眨着单眼。
漫漫推开他,推开他的脸,太邪恶了。
“秦商,你就是故意的。”
她衣服都没有穿一件就跑了出去,也顾不上衣不遮体了,反正别人也看不见,她刚刚擦干身体,就被人从后面抱住,抓着她的手。
“不想试试?”
林漫捂着鼻子,秦商不解,鼻子不舒服吗?碰到了?上手想要挪开她的手,他来看看,碰到哪里了?
“别一大早的就来这么生猛的,要喷血了……”
她如果在喷血会贫血的,之前一段流了那么多的血,想想就可怕啊。
秦商的手垂落了下来,似乎有些发懵,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林漫回到了房间里,抓着衣服恨恨的往身上套着,她生气,特别的生气。
你说为什么吃不到的时候总想着,那时候他人总在她眼前晃,馋的她呀,好不容易他说追她了,哎呦喂,天上掉馅饼砸到她了吧?从今以后要啥有啥了吧?结果慢刀子割肉,割得她浑身都痒痒,他呢就负责用美色撩她,把她撩的不要不要的,心生荡漾,做梦都做恨不得发春了,定了时间吧,也滚了床单,按道理来说,吸引力应该差了点吧?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突然咬着自己的袖子,狠狠的咬着,死也不肯松口。
躁动!
哪儿哪儿都躁动。
这才是最烦的。
她记得自己去看病的时候,她为什么看中医,因为她知道自己虚,医生说年轻人,别仗着体力就乱来,要有节制的,不能随着男朋友的意愿来,林漫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哪里是随着男朋友的意愿来,是她看见家里的美色就支撑不住了,恨不得日日不早朝啊,啊啊啊。她也会为了博美色一笑,烽火戏诸侯的。
是她馋秦商啊。
别勾引她了,她一点都不想等她死了以后,墓碑上面写着,此女死于XX和OO,这样的死法太糗了吧?“你别来了……”林漫转身,没说完的话都吞了回去,秦商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服都已经穿利索了,一件不差,今天可能是有重要的场合,穿的很炫,好久没见他这样打扮自己了,男神就是活的任性嘛,平时恨不得把自己糟践的和什么似的,愿意认真打扮一下,腿都酥了。
“还不穿衣服?真的想吃人体大餐?”秦商逗她。
“秦妲己……”对,就是妲己。
你这个狐狸精。
“你说什么?”不巧秦商的耳朵很好。
他似乎听见了,不过想确认一下。
林漫暗藏小得意,秦,妲己,说的就是你。
祸国殃民。
“钱包。”
秦商开口提醒她,她的钱包放在了桌子上,两个人准备出门去吃早餐,她的钱包没有装,林漫翻着自己的包,果然钱夹没有拿,脱了鞋又跑了进去去拿钱包,秦商摇摇头,小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