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曦,我生了你养了你,你这并非是对母亲的态度。”周曦的母亲声音高了八度。
有谁规定母亲必须是什么样的吗?就因为生养了孩子,就必须为她奉献牺牲自己?大家同为女人,你也不过就是比我小了一些而已,从我的肚皮里爬了出来我就欠了你的?
“别抬高自己,母亲?这两个字放在你的身上我都替它们觉得可惜。”
“那好,你可以不认我,现在你也长大了有能力自己生活,何必要出现在我面前呢。”让彼此都不愉快。
你不喜欢我,又要跑到我的面前来惹我生气,真是好霸道。
周曦看着她的母亲,她也觉得自己是个神奇的人,是啊,她为什么来呢?为什么让自己觉得恶心呢?被虐有瘾?
她需要母爱,至少心中一直欠缺了一块,羡慕人家有个好妈妈,哪怕是平凡的妈妈,能对着孩子笑一笑,能伸出手去拉孩子的手,能……想象当中那样的母亲。
周曦站起。
“周曦,妈妈并不是那个意思。”周曦的母亲缓和了口气。
她也不想将事情做的太过是不是,主要就是周曦长大了,心中有想法了,就和她对着干了,过去发生过什么,她们都是母女母女没有隔夜仇,周曦怪她怨她,那是因为周曦还小,等到她长到和自己一样大的年纪就会懂得了,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重要?钱最重要。
周曦的母亲上前,手落在周曦的手臂上,她女儿的皮肤长得像她,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身娇艳欲滴,指甲尖上闪着一小撮的光,沿着手指顺延。
“你回国了妈妈很开心,过去的事情,我们就都忘记好不好?你如果想要和妈妈一起生活,你看见了,这里足够的大……”
手摸像女儿的脸,你做个好女儿,我也做个好妈妈,妈妈有很多的钱,你需要补偿,妈妈就补偿你。
“明天妈妈带着你去买一辆车好吗?”
周曦的那张脸就仿佛是被扔在冰柜里的冰棍一样,一点好颜色都没了。
买辆车?
哈哈哈!
周曦真的想要大笑,她也真的笑了出来,眼泪强忍着吞了回去,她想说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跑了出去。
这样的妈,有不如没有。
她去找父亲,她父母早就离婚了,离婚多年了,她和父亲也多年从未联系,记忆里只是依稀的记得父亲曾经住过的地方,她跑上门去砸门,手板拍着大门。
“开门,开门……”
里面的人开了门,男人一脸谨慎的盯着周曦看,不是因为周曦长得好看,他就骂出口了,大半夜的跑过来敲门有病吗?他可以报警的知道吗?
“现在几点了?”
“周翔呢,叫他出来……”
对方骂了两句:“什么周翔,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大半夜的有病就去吃药……”男主人骂骂咧咧的,女主人将男主人给拉了回来,也许是喝多找错门了,她向外看了一眼,拽着丈夫,在周曦的面前带上了门板。
周曦继续拍。
开门,给她开门。
“你没完了是不是?”男主人眼珠子瞪得老大溜圆儿,里面已经沾染到了一丝的火气。
“周翔在哪里?”
“姑娘我们不认识周翔,你找错了,别再敲了,影响我们正常休息了。”她好说好商量的希望对方见好就收吧,也不是他们的过错,这上来就砸门,还让不让人睡了?吓到孩子,谁来负责?
女主人要带上门,周曦的手臂横了进去。
“我X……”
欺负上门是吗?
警察将人带了回来,无语的看着周曦,长得挺好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大半夜的登门做流氓?已经做过笔录了,那对夫妻也把详细的情况都说了,怪他们吗?好好的就杀上来一个神经病,现在这社会多乱套?谁知道她什么来路,谁知道她想做什么?他们是有理由相信,她肚子没憋着好,才会出手的。
“刚才不是挺本事的,现在没声音了?问你话呢,说话,姓名……”警察的声音偏冷。
周曦歪在椅子上。
“哑巴了?不会说话?现在几点了?为什么去砸门?”
依旧没有任何的回话。
警察放下手里的笔,他这个暴脾气,做对了还是怎么了?跑到这里来装残障人士?
“听不懂我讲话?还是听不见?”手中的笔一重放。
“我要找人。”周曦终于肯开口讲话了。
“找人大半夜找?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了……”这样容易吓到人知道吗?要找人白天去找,别后半夜十二点以后出现,心脏不好的,就死你手里了。
问着话呢,外面有人进来,两个人低头说了两句。
已经有人来接了,看着来路有点不对劲。
“我管什么来路,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讲法吧。”
A警察压低声音,有些话好说不好讲。
周朝先手里拎着衣服就进来了,一身的黑,里外都是黑色,人走了进来,警察就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是白和黑的对决,这是正和邪的天生站位不同。
那张脸慢慢的进入警察视线当中,周朝先人长得面相破凶,看你怎么理解,警察会认为这种面相那就是作奸犯科的料,还是个狠料,叫非主流来看,非主流也许会认为这才是男人中的男人,一身的男人味。
真正的男人味。
周朝先的脸上没什么肉,所有的线条都像是斧头上去,一点一点凿下来的,与精致没有一点相关,他的视线不正,至少没有正眼去看眼前的这些警察,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轻蔑。
“把衣服穿上。”周朝先看着坐在椅子当中的人发话。
周曦抬起头,就那么一瞬间,周朝先脸上的神情就变了,上好的脸蛋上挂着伤呢,紧绷绷的皮瑕疵少的可怜,现在那上面开了染坊,那双眼就那么一动,对上他。
周曦伸手去拿衣服。
“脸怎么了?”
警察出声:“有什么事儿回家问,她是一点对的都没有啊。”
不用在这里说什么了,打也算不上打,是双方冲突,大半夜的砸门不肯走,换做谁都会有点火气的吧?
周曦低着头。
“我问你话呢。”周朝先的声音加重。
“叫你小声点……”
“你……”跟着周朝先的两个人面相凶,很凶,看着就和好人一点不沾边,腰上此时硬硬的,有什么东西,你猜去,他们就是这样的张狂。
活就是活一个痛快,什么时候死,那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事儿。
这样的人,他们没有多少的文化,却有足够的义气,是黑是白他们不管,又不是法官,管那么多做什么,什么三观什么正确,周朝先就是对的,周朝先就是三观。
周曦低着头走到他的眼前,周朝先没动。
“误会。”
上手拉着他的袖子,探着视线过来,冷丁对上周曦的眸子晃了晃,是那种受到了惊吓才有的晃荡,不过很快又被她自己给压了下去,她的手要掉不掉的,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拿回来,周朝先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拉着她的手抓着就带走了。
“什么人?看着怎么就像是……”
A警笑:“幸亏没有……”
这样的人且叫他狂去,现在就是没抓住而已,早晚有运气用尽的时候,他们是喽啰,这样的大人物现在动不得。
周曦看着自己的腿:“我就想找找我爸,亲爸爸……”
……
周曦上了车,睡醒没有多久,昨天晚上脑子坏掉了,酒这个东西就是这样的,喝多了容易误事,干了一些什么鸟事儿?
“我们现在去哪里?”周曦问司机。
从头到尾司机也没有说出来一个所以然,周曦坐在后面,喝酒之后的反应,胸口有些不舒服,也没有什么胃口,头晕晕的,晃的自己难受,降下车窗,试着吹了吹风。
司机将她拉到一处地方,带着她去敲门。
“谁啊?”
开门的女人温和的看着周曦,她不认识周曦。
“你找谁?”
周曦也纳闷,带着她来这里做什么?有病吗?
周朝先又要干什么?
“是谁呀?”里面有男人的声音,慢慢走了出来,站在女人的身旁,看着周曦,似乎不是很懂:“你找谁?”
“周翔,美珍……”
“没事儿,可能是找错门了。”
房子的女主人解释着。
周曦站在门外,仿佛梦境里一般,她也觉得陌生,可是一瞬间似乎又想起了起来,是的,她竟然还可以将那张脸拼凑上,周翔,她没有记错那个名字,午夜梦回偶尔她会记得的名字,周曦的睫毛动了动。
“找错门了。”
扭着身体,刚准备下楼,男主人试探的叫了一声:“曦曦?”
他好久没有见过曦曦了,有多久?久到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她和小时候长得有些像,似乎又不是很像了,长得更加好看了,好看到他都不敢认了。
“是周曦吗?”
周曦停住脚步,她想否认。
这些年她一直都想问问眼前的这位先生,为什么不去找她呢?离婚是不是就代表切断了一切的血缘联系?
可是她的脚底发钝。
“周翔?”
“这是周曦,我女儿曦曦。”
女主人似乎一脸的惊讶,多少有些不相信,然后对着周曦笑了笑,那是一种很腼腆的笑容,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家里还有客人,有些糟糕。
客人很快离开了,据说周家有家事要处理。
女主人似乎是将冰箱里的所有能喝的东西都给周曦端了上来,态度几近是有些讨好的看着周曦。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
家里也没有什么菜,系上围巾拿着菜篮子,“周翔,你留下……西西吃个晚饭……”
周曦坐在沙发里,这个沙发有些年头了,样式很老,看着就一副旧旧的样子。
“……你……”周翔似乎想开口问问周曦过的好不好,又想问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可看着周曦的那一身穿着,他又讲话咽了回来。
说到底都是自己愧对孩子,说什么都没用。
“为什么不来看我?”周曦就只想问这个。
告诉她吧,告诉她,她就是没人要的孩子,她承受得住,一个人不要和两个人不要有什么差别?
她不是来找茬,就是这个问题一直压在她的心中,不想她吗?
“有些原因。”
找不到?
T城是大,可真心想找一个人会很难吗?
还是不想找?
周翔不太想讲过去的事情,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属性,不能说是谁对谁错。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周翔问。
“我有我的办法。”周曦敷衍的笑着。
看见亲生父亲,她竟然一丝亲近的感觉都找不到,是岁月将亲情打散了还是怎么样了?
“你妈好吗?”周翔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看你怎么理解好这个词的含义,第二任丈夫死了,现在三嫁,嫁了一个归国的华侨,年纪足以当我外公。”不咸不淡的说着。
周翔的双目没有多少的光亮,点了点头,似乎应该就是如此,理应如此。
但……
“你妈告诉你我住在这里的?”
“她?”周曦撇嘴:“她如果能告诉我,我就不会今天才登门。”
“我……现在生活挺好的,有退休金,和你阿……”周翔看看女儿的面色,还是为难的将那个词儿给挤了出来:“和你阿姨生活的都挺好,你别挂念我……们。”
周曦拎着包,周翔上手要去抓女儿的手,因为反应是在行动力之后,抓到了周曦的手,又仿佛摸到了炸弹一般缩了回来,“留下来吃顿饭吧。”
爸爸的手。
那是属于爸爸的手。
又老又磨。
她很想马上转身离开,她差这么一顿饭吗?她可以吃这个世界上最贵的饭,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坐了下来,她看着那个头发白了一多半的老头儿,他的头发不全是白,有些黑和白融合,成了一种灰。
那个女人回来,在厨房里忙活着。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一点……”
随便做了一点,一桌子十二道菜,周曦想,这可真随便。
干嘛看着她好像看地主似的?她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了?
心虚什么?
周曦端起饭碗,女主人似乎松了一口气,菜做的不错,味道很好,看样子是经常在家里做饭的,周曦用筷子夹着菜,中餐。
她妈只会做西餐,中餐不知道是不会做还是不屑去做,做饭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家里有佣人的,她看着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来了林漫的妈妈,这样的人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叫她……不由自主的就成了傻蛋,留在别人的家里吃了饭,她爸对着她不闻不问十多年以后,她安安稳稳的和生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真矫情。
“你毕业了?”周翔开口。
“嗯,毕业了。”
“毕业好,毕业好……”
反反复复的就只会说这么一句,周曦吃的胃疼,她真的吃不进去了,手艺很好,可惜面对着不对的人,怎么吃都不香。
“是好,再也不用受继父的骚扰了……”周曦当着生父讲述着,唇角带着笑仿佛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她这是命好,没出什么事情,真的出了事情,被人发现了,她敢说她妈都会站到法庭上去指控她勾引继父,这样的事情她妈绝对干得出来。
女主人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你们慢吃,我走了。”周曦放下碗筷。
“周曦……”
“老周……”
周翔追了出去,不是他不想孩子,他送周曦下楼,看着有车在等她,目送周曦上车离开,然后过了很久返回家里。
他和周曦的妈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那个时候周曦的妈妈是知青,来到他的家乡,后来他们结了婚,别人都说周曦的妈妈是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听过以后他也就笑笑,后来可以回城,但是必须离婚才能回,周曦她妈提了离婚,他不大想离,他可以随着她一起走的,还有孩子,可是政策就是政策,周曦她妈那个时候百般的温柔,说了一些话安抚他,他也就信了,后来周曦她妈回城了,再后来他带着孩子去找她,因为和她说的相差甚远,过了七个月她都没有回来看自己和周曦一眼,他急了,就带着孩子去找她,按照打听到的地址找了过去。
见到了周曦的妈妈,那人好像比在乡下的时候更加好看了,她身边不缺围着她的护花使者,尽管那年代他不知道什么叫护花使者,周曦的妈妈摊牌,孩子给她,她想办法给孩子落户口,孩子跟着他,回到山沟里,唯独没有等政策过去以后,再想办法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这个选项。
怨啊恨啊,其实也大可不必,那个年代都是这样的。
后来的政策一天比一天好,他来到T城,试图想破镜重圆,最后就是他留在了这个城市当中,周曦的母亲把话和他讲得清清楚楚的,她可以把周曦照顾的很好,如果他一定要看周曦呢,那就把周曦带走。
“她都长那么高了……”周翔念念有词。
曦曦长得像她妈妈最好,这样很好,看今天接她的那个车……可是周曦说她继父的那些话,周翔只觉得胸口疼。
说再多也是枉然,他亏欠周曦的,没有办法补救。*
“谁的婚贴?”
周宁玥是东海卫视的资格比较老年纪却不老的播音员,她的婚贴并不是大范围的撒网,据说她的未婚夫很出名,林漫接到帖子也是不解,她和周宁玥之间并无来往,为什么给她下了请帖?
不是怕花钱,只是满头的雾水,说认识也不过就是点头之交,都没有正式的讲过几句话,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有和周宁玥一个场合出现的资本。
“周宁玥的。”
同事从林漫的手中将请柬拿了过来,认真的瞧了瞧,美人配才子。
“周宁玥的这个老公很有老头……”
林漫桌子上的电话响,她接了起来,是程诺。
“请柬收到了?”
“收到了……”
“记得准时出席。”
林漫:……
她承认自己有些时候,不要脸的时候想,秦商喜欢她,那是被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吸引的,她不会自作多情的想程诺对她有什么企图,等等……也许是有企图,什么方面的企图她现在还不能判定,但绝对与感情无关,这人接触她接触的有些邪门。
难不成是婆婆?
倒是有这个可能。
挂了电话,将请柬放入到了包里。
“说到哪儿了?”
她看向同事。
同事说:“那男的家里是那种上过富豪榜的,说简单一点就是有钱,很有钱的那种,爹妈也都是有钱人……”
“说谁呢?周宁玥?”
主播嫁个有钱人很正常,没嫁有钱人才不正常的,周宁玥走的也不过就是别人都走过的老路而已,有什么稀奇?
女的要么就是长得好看,要么就是门当户对,门当户对那种不算是传奇,传奇的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还能钓个金龟的。
“她那个准未婚夫外面还有风言风语呢,据说花了很多钱买了一辆车,专门的跑成荫以及周边泡妞……”花花公子一枚,真的为你收心?看收心几天吧。
“丈夫又有钱又帅气又多金,我这辈子是不指望了,做梦快点。”
“我觉得周宁玥长得很好看啊。”林漫道。
真的是长得很好的,你看着周宁玥的人,你就说不出来这是个一般的女人,至少她的长相是可以归类到美丽那里面的。
“男的有一米八六,八七吧……”
个子看起来也很高。
“女的也有一米六七左右的。”林漫道。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灰姑娘,你当是小说吗?小说情节才可能有钱的找个没钱,长相又一般的。”
说着说着就突然跑题,说上灰姑娘和王子那上面去了。
“是啊,不长得美,有什么资本?单说即将要嫁的这位,没有名气没有那张众所周知的脸蛋,就能嫁入豪门?”
“也不见得。”同事反驳,话不能说死,她朋友就是很有钱的,自己身价就值几个亿的,男人不要求好看,斯斯文文的看起来那就是高富帅了,不是看上林漫了,可惜林漫拒绝了,还有一些啊,富二代就真的娶了长相一般,家庭一般的灰姑娘,爱情这个东西不好讲的,也不见得都是那么物质。
另外的同事似乎在这个话题上就很有说法。
“我是男的,我有钱又长得不差,我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做什么?”就是她现在这么想,她都不愿意找普通的,有钱人为什么要找普通的?
林漫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为何就觉得好像被讨论的人就是她。秦商为什么找她?
摸摸鼻子。
“也有念书的时候就认识了,不太知道对方的家境,知道的时候那就是男朋友条件好了些。”
“那种感情不一样,比较纯一点,不过在纯也没用,还有公公婆婆那关呢。”
“现在这年代,不至于逼着分手吧,男的坚持一点最后也就开花结果了。”
同事马上跟到,她身边还真的就有这样的例子,女生普普通通的,男的家里人一开始是不太愿意,觉得双方的条件差的太多,可架不住儿子愿意,最后也结婚了,没有那么邪乎,逼迫着分手什么的。
林漫跟着点头,是的是的。
还有一种,家穷的不太愿意呢。
说的自己一头的汗,她怕自己说出来,被人喷。
婆婆主动化解的,见过没?
说出来估计人家会认为她吃了迷幻药了。程诺的这个举动,让她实在有些摸不清楚,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给秦商打电话,他依旧没有接,现在林漫也都习惯了,打到店里,客服还没到下班时间呢,自从发生了老板勾引事件以后,客服小妞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林漫看,她对老板是没兴趣的,她对做小三是没兴趣的。
“……已经走了。”详细的告诉林漫老板是几点离开的。
林漫人在厨房里做饭,听见门响。
“你回来了。”从厨房探头,果然就是人回来了。
给了秦商一个拥抱,晚饭是林漫做的,她时不时的盯着他看。
“说吧。”秦商的眸子颜色从深到淡,那双眼有些幽暗。
手指扣在桌上。
看了他这么久难道没有话讲?
“想和你谈谈。”伸手去拉秦商的手,她是真的很想谈谈,从客服事件以后。
那件事情给了林漫一个警示,当时发生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不太喜欢那种感觉。
“谈什么?”秦商眉头略略的蹙着,挑这个时间来谈?
“谈谈关于欣赏以及冲动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她和秦商来谈,别人一定会认为是她选错主角了,可漫漫想谈的人就是秦商。
秦商的碗筷放在桌子上:“欣赏?冲动?出轨?”
“对。”林漫点头。
“是我出轨还是你出轨?”秦商的那双眼又恢复到了沉沉的样子,那里面有光,仿佛在说着什么一样。
他的语气已经有些变动了,按照林漫对他的理解,秦商是不愿意谈的。
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打住,可是这一次打住,下一次会发生什么?真的有一天发生了不想看见的一幕,那个时候来后悔,也晚了,所以她宁愿现在说出来。
“秦商,我希望我们俩好,永远的好下去。”
秦商沉默片刻:“我吃好了,你收碗吧。”
他站起身,拿着车钥匙,看样子还是准备出去,林漫坐着就没有动,她既然打算说出来,那么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一切可能发生的都提前做好准备。
“秦商,我现在不想出门,就我们俩待会行吗?”
秦商都已经走到了门边,却又停住了脚,他稳了稳呼吸。
“你想和我讲什么?”
“不沟通的方式才是最伤人的,你总要让我知道,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这个东西横在我们的中间,没有人想去碰触。”她更加不愿意去碰触,如果有可能,她希望他能按照一切他喜欢的方式去过活,去做任何他喜欢的事情,他说出门采风,一走就是半个月,一个月她说过什么?她也并非就是拿着这个事情在这里等着,她需要和秦商说话,沟通。
伸手能摸到他的心,不是结婚了,一纸婚书就能代表所有的。
那张纸它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
“林漫,改天吧。”秦商的眼睛变了变,微微的眯着,他坐了下来,唇角从垂下的角度慢慢的上升,上升的不知不觉,眼睛里的神色变了,变得更加的晦暗不明,那双眼里的东西像是海浪,席卷而来,将要带着你去不知名的方向。
“我有病你不是今天才知道的,现在后悔了?”
“我要的不是冲突,不是误会,我们俩睡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张被子,我是你老婆。”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什么是可控的,什么是不可控的?现在是严重了还是更好了一些呢?
这让她觉得有些茫然,真的很茫然,无处下手的感觉,她能帮他什么?事实上可能是她什么都帮不到。
“你穿好衣服。”
秦商带上门,林漫只能穿好衣服跟着他出去,秦商开着车,最后把她带到了一个地方,一个看起来不太像是医院的地方,据说是个工作室。
“这是我老婆,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我病到什么样的地步了,你讲给她听听。”秦商按压着林漫的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对面的医生似乎有些不理解,目光里带着笑:“秦商,想喝些什么?”
“和她说话,她。”
秦商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的笑意。
“秦商,我们俩先谈谈好吗?让你太太先出去……”
“你要和我谈什么?她想知道,你告诉她,你告诉她呀。”
林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OK,OK今天是她错,她不应该提起来这件事情,她道歉,她后悔了。
“秦商,我们回去,我道歉。”
她伸出手想要去拉扯他的袖子,可秦商推开了她的手,林漫的身体晃了晃。
“你也觉得我就是个神经病吧。”
“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爱人,我才觉得你不是神经病的,你和神经病不同。”
……
医生和商女士说了刚刚的情况,看样子两个人是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情,气氛比较尴尬,秦商很激动,这个点还是不能被碰触,虽然那个女孩子反应的很快,但还是晚了。
“我觉得你也许需要和你的儿媳妇说一声。”有些东西需要想一想,再想一想,嗯,这样子。
商女士的背靠在椅子上,椅子摇了摇,她闭着眼睛没有动。
“年轻人的事情,我做长辈的不好插手管。”
“可是我看着秦商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医生善意的提醒,他还是觉得以商女士的立场,可以提醒提点儿媳妇一句,不该问的还是尽量少问,虽然这样来说对她有些不公平,但是情况就摆在这里。
“我不插手去管他们之间出现的任何事情,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助。”
医生:“你确实是个好婆婆。”
商女士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夫妻关上门能解决的,一旦长辈嫁入进去,会让孩子很难做的,不是大事的小事也变成了大事,有些时候长辈必须装聋作哑。
秦商抓着林漫的手腕,她出来的时候原本就是有些着急,裹着一个毛外套就出来了,现在被风一打浑身都打透了,那个风就沿着她毛衣的孔往皮肤上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汗,这么一冷一热的,不太好受,秦商的个儿高,步子自然也大,林漫是勉强才能跟上,他抓的她手腕有点疼。
“秦商,我手疼。”
拖着她走的那个人又快走了两步,然后停下脚步,他回头去看林漫。
她里面穿的绒衣是圆领扣扣子的,外面的毛衣也是这种,风打在脖子上,打在脸上,秦商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紧紧的握着,将自己的外套裹在她的肩膀上。
“你自己穿着。”
林漫按着他的手。
生气多少有点,但生气之前,她怕他冷,怕他感冒了,他穿的也没比自己多多少。
其实秦商穿的真是不少,至少比她穿的多,可她永远会下意识的把秦商推到柔弱的角色当中。
“鬼才冷。”
“那我就是那个鬼。”她冷。
但是她看不得他冷。
强硬的将外套罩在她的肩膀上,搂着她,在自己的面前,她足够的弱小,他的身躯可以帮着她抵挡一些风力,他不是应该为这种事情生气的人,这种难度,怎么可以符合他的身份呢?
可是又真的很生气。
“第一我不是神经病,第二那天的事情……”他张了张嘴,他不想去解释。
“我没说你是神经病。”林漫快速的抓着秦商的手,握着他的手,那件事情她不提了,没有办法提。
话说的漂亮,还什么准备都做好了,她对自己摇摇头。
“我爱你,你是我丈夫,出了问题我想解决问题,仅此而已,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道歉但是请你理解我的心情,我不想真的有一天你出个轨来考验我,我这样说对你也是一种伤害,明明你都做了那么多了,我还是要和你谈,我不是个太合格的老婆,我觉得很抱歉。”
林漫聪明的选择放弃,这个错误快速的认下,不恋战。
“我也爱你可是林漫,我现在的状态……”他真的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的对着她,因为他不清楚时时刻刻对着她以后的结果是什么,他不喜欢每天都要待在一起的生活,可似乎脑海里又有声音想要和她时时刻刻的待在一起,他真的有些掌握不好,怕伤害到了她。
他想,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点问题,出了一点小问题,需要去修正。
“秦商,秦商……”漫漫拉着他的手,试着把他拉向自己,她选择轻言轻语的和秦商说着悄悄话,让秦商的情绪稳定下来,她的手攥着他的,其实她也好想告诉秦商,她也会怕。
一个男人如果不肯长久的和你待在一起,你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样她说不出。
进了厨房,把冰箱里翻了一个底朝天,自己想要的一件也没找到,拿着钥匙又急匆匆的下楼,秦商在床上躺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大概五分钟过去了,大概十分钟过去了,很漫长的时间,秦商觉得有点久,离开床站在床边去望。
她刚刚看起来不像是生气跑出去的,去哪里了?
找自己的手机给她打电话,林漫的手机在屋子里响,看样子并没有带出去。
林漫提着袋子,往回家的路上走着,一步跟着一步,她偶然间抬起头看上去的那一眼,却正正好好的和他的眼神碰触上。
她人在楼下,他在楼上,他在她的心里。
现在依旧和刚刚谈恋爱时候一样,她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没有理智的去喜欢。
打开门,进了屋子里。
裹着毯子坐在地上,给自己倒了两杯酒。
“喝点酒,我会觉得放松一点。”
仰起脖子一杯喝了下去,这什么酒?怎么是这个味儿的?一股脑的仿佛吃了二斤大蒜一样的往头上涌,秦商抓着她的手,将杯子拿了过来,林漫松手就给他了,借坡下驴。
这个东西太难喝了,第二口她一点都不想尝试。
醉了?
喝多了不就会醉,醉了就可以吐真言了,快醉。
十分钟过去了……除了恶心一点上头的意识都没有,林漫心想着,难不成买了假酒?不然解释不通啊。
因为恶心感,头脑越来越清晰了,这不是她要的。
伸手……
林漫好像问问苍天,为什么不让她醉?
醉你妹,你看看度数是多少,在说话!
秦商看了一眼瓶体上的介绍,2°左右,几乎来说就是没什么劲儿的。
别人可能喝这个会喝迷糊,林漫却不会。
为什么?
他给她喝过比这个度数高的东西,她当时并不知道,当成饮料喝了,表现的有点惊人,她还是有量的。
林漫等不到自然醉,她是等不下去了,可以自己解决的不麻烦他人,她自己醉。
“我头好晕啊,你人呢?”
手在半空当中乱比划,喝醉的人嘛。
秦商冷眼旁观着,林漫依旧挥着手。
“你手呢?”头跟着晃,手到处抓,不抓到他的手就不能甘心的样子,晃着晃着,就真的有点晃恶心了,头晃的太厉害,自己把自己给晃恶心了。
秦商冰凉凉的手放到她的手心里,林漫摸到手,觉得自己精神好了很多。
“秦商啊,我担心啊……”
“你担心什么?”他的话和他的手一样冰凉凉的,好奇怪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倒追的岁月里……等等,她压根就没倒追过他好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秦商一脸的神圣不可侵犯,林漫则是拉着人家的手,都给搓红了,用自己的脸蛋去贴秦商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