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安话音刚落,就听那杀手头子一声痛呼。
抓着豆豆脖子的手跟着松开,无力垂下,而那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清晰可见正刺着两根银针!
针上有剧毒,比之洛安安银针上的,更要厉害上几分。
趁着那杀手头子痛呼之际,豆豆便立刻冲着洛安安这边跑。
可其余的杀手却扑了过来。
隋扬惊得大叫,“豆豆!小心!”
而相比隋扬的惊慌,洛安安就淡定太多了。
只见豆豆小小的身子在那些杀手的捕捉间自由穿梭。
若是一不留神被抓住,他就不知从哪儿变出银针狠狠的刺在那些杀手的手上。
只要银针穿破了皮肉,便是一阵蚀骨般的疼痛。
不消多大的功夫,一众此刻皆是中了招,而豆豆也已是冲到了洛安安的面前,小小的脑门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汗。
洛安安从腰间拿出帕子递给他,忍不住抱怨,“都叫你下手轻点了,你看你,把人折腾的。”
只见那些杀手们全都捂着自己中了银针的伤处,银针虽已经被他们自行拔下,可毒液已然侵入体内,顺着血脉逐渐蔓延。
疼痛感越来越烈,就连唐门的解药也无法缓解!
看着那些杀手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样子,洛安安忍不住轻笑,“怎么给你们解药的人没说过,我儿子手里的毒针,是无药可解的吗?”
豆豆身上的那些银针,是唐中天亲自炼毒配制的,在毒液之中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
除了紫芯,无药可解。
毒液会让中毒者饱受痛楚,或如烈火焚烧,或如凌迟酷刑,可谓极其狠毒。
所以,安安一般不会让豆豆将那银针拿出来用。
可这回不一样,这帮杀手竟然敢拿豆豆的性命威胁,受点苦,应该的。
听到‘无药可解’四个字,那些杀手们都不由的面面相窥,随后仿佛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得,纷纷用未曾中毒的手拾起长剑,抹颈自刎。
看这惨烈的场景,洛安安忙用手遮住了豆豆的双眼。
如此血腥,少儿不宜!
“这群傻子,再忍上几个时辰毒自然就解了,何必自尽呢!”洛安安忍不住摇头,她只说了无药可解,又没说这毒会让人活活痛死!
“太惨了,走了走了。”洛安安一边拉着豆豆,一边扶着隋扬,朝着已经在不远处悠闲吃草的马匹走去。
一场惊险的刺杀,竟是以这样的方式了解,隋扬不由的一声轻笑,“没想到,豆豆的毒针,比你厉害。”
“那是自然了,青出于蓝不知道啊。”
“可如此厉害的毒针放在豆豆身上,你不担心?”虽说是过几个时辰就能解,但痛到令人宁可自尽的地步,洛安安,真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若是豆豆不小心刺伤了自己的小手,那可怎么办?
隋扬的问话,令洛安安的心思微微一沉,但好在没让他看出来,只道,“我有解药,怕什么?”
“你方才不是说不要可解?”隋扬微愣。
“怎么?难道我说有解药你就要给他们?”被洛安安这一怼,隋扬不由的轻笑出声,微微摇了摇头。
而后,三人上马,继续上路。
洛安安没有告诉隋扬,关于豆豆身体的秘密。
这个世界上,知道这秘密的人,除了豆豆跟她之外,只有唐中天一人。
而且,她并不打算让第四个人知晓。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多,对豆豆而言,便越是危险。
为了怕把马累死,一路走走停停,眼看天色渐暗,总算是在路边瞧见了一处荒废的草棚。
看样子,此处原来应该是茶肆,供应些粗茶,供来往路人解渴。
后来不知为何就不做了,便只留下这一处四面透风的草棚。
不管怎样,今夜总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
洛安安率先下了马车,这才将豆豆抱了下来。
隋扬也下了马,自顾自的寻了处地方坐下。
洛安安从包袱里拿了些干粮给豆豆,又将参芽拿了出来,跑到了隋扬身边。
“感觉怎么样?”一边问着,一边撕开了隋扬的伤处的衣衫,给他上药。
之前是怕再有刺客追来,又见他身上的几处剑伤都不算太严重,这才一直拖到现在。
可此刻见隋扬唇色发白,面容憔悴,洛安安不由的有些担心了。
听她这么问,隋扬便扯出了一抹笑,“没事,死不了。”
洛安安微微点了点头,“我这伤药灵的很,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好。”隋扬点了点头,待洛安安给他上完了药后又给他递来了干粮,伺候完他才到豆豆身边坐下,拿过干粮吃了几口。
豆豆似乎是累了,趴在洛安安的腿上就睡着了,怕他冻着,洛安安便从包袱里取了件干净的外衣出来给豆豆盖上。
这一切,都被隋扬看在眼里,“豆豆这么小,便跟着你颠沛流离,你可曾想过,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想过啊,可要去哪儿安顿?孤儿寡母,不管走到哪儿都会被人说闲话。”洛安安低头,轻抚着豆豆的发丝。
她是不怕那些闲言闲语的,只是怕豆豆会受委屈。
还不如这般浪迹天涯,至少能让孩子多长长见识。
“你若有朝一日觉得不想到处走了,太子府的门,随时为你开着。”
隋扬的话,令洛安安不由的抬头看他,“怎么?报答我对你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
听她这样说,隋扬便轻笑起来,“你可以这么理解。”
洛安安亦是一笑,微微摇了摇头,“你还是快睡吧,明日一早就得赶路。”
说罢,也不再理他,自顾自的闭上了眼。
这一夜,风平浪静。
早朝天色渐亮,洛安安才缓缓睁开眼睛。
靠着草棚的柱子睡了一夜,腰酸背痛的!
不经意的朝着隋扬那边看去,就见隋扬脸色惨白,双眸紧闭,眉心紧蹙。
看上去,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豆豆,醒醒。”洛安安唤醒了还趴在自己腿上熟睡的豆豆。
豆豆揉了揉眼,奶声奶气的问道,“要赶路了吗?”
“不是,娘去看看你隋扬叔叔。”说罢,便起身朝着隋扬走去。
“隋扬,隋扬。”轻唤了两声,后者毫无反应。
豆豆也走了过来,“娘,隋扬叔叔病了吗?”
闻言,洛安安伸手去摸隋扬的额头,果然是滚烫一片!
“怎么会这样……”昨夜分明上了药,紫芯不但能止血,促进伤口愈合,还有消炎杀菌的作用,按理说,隋扬就算伤势没什么好转,也绝不可能加重啊!
难道,是伤口有问题?
想着,洛安安便查看起隋扬手臂上的伤口来。
只见那伤口殷红一片,伤口四周渗着淡黄色的液体,若是闻得仔细,依稀能闻到丝丝腐臭的味道。
果然是有问题!
用过参芽后,伤口绝不可能渗液,更不会有腐臭的味道!
“娘,隋扬叔叔怎么了?”就连豆豆都看出了不对劲,语气透着关心。
“是中毒了。”洛安安低声回答,豆豆一听便立刻跑去一旁的包袱旁边,将紫芯找了出来。
“娘!给!”他知道,紫芯能解百毒。
哪知洛安安却摇了摇头,“没用,这毒,紫芯解不了。”
豆豆眨了眨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是毒澜吗?”
娘说过,这世间只有一种毒,是毒澜解不了的。
闻言,洛安安长叹了一口气,“是啊,是毒澜。”
但也不全是。
当年她于唐中天结交之后,便将毒澜留给了他,以求他能研制出毒澜的解药来,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可几次试验过后唐中天便发现,不管什么解药,与毒澜相混合之后就会变成一沉全新的毒药。
就如同当年她用紫芯跟参芽解毒澜的毒一般,会令中毒者发狂。
而眼下隋扬所中的毒,就是这么多年来,唐中天研究出来的其中一种。
接触到伤口后,不论对方用什么伤药都无法令伤口愈合,甚至会慢慢腐烂。
她庆幸昨夜给隋扬用的不是普通的伤药,否则眼下,隋扬的伤口怕是已经腐烂得很厉害了。
看着洛安安的表情那般凝重,豆豆忍不住轻轻拉了拉洛安安的衣袖,“娘,你用豆豆的血吧。”
闻言,洛安安看向豆豆,“你不怕痛吗?”
豆豆点了点头,“怕,可是豆豆不想隋扬叔叔死,豆豆还想隋扬叔叔给豆豆编好多好多的草球呢!”
看着豆豆那无比认真的小脸,洛安安又感动,又心疼,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许久,才松开了豆豆,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冲着豆豆道,“那,娘就给你划一个小小的口子,然后马上用参芽给你止痛,好不好?”
“好!”豆豆点头答应,伸出了自己的小手,紧紧的咬着牙,笑脸憋的通红。
洛安安着实不忍心,可眼下,只有豆豆的血能救隋扬!
因为,豆豆的血,能解毒澜。
非但是毒澜,似乎是这世间所有的毒都能解!
她不知道这与当初阿布的毒液跟毒澜的毒液在她体内冲撞有没有关系,她只知道唐中天说过,豆豆的血,是这世上最宝贵的财富。
可此事,决不能被外人知晓,否则,极易惹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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