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点头。
阮灵继续说下去:“但人心是世上最难控制的东西,哪怕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男人发现后,觉得自己不能同时喜欢两个女人,他决定对自己的妻子负责,疏离土地神。”
“这是否说明,其实他心里更喜欢的是他的妻子?”冥王问。
“不知道。”阮灵微微一笑,“但妻子嫁给了他,他对她就有责任和义务。而他和土地神没有任何口头或书面约定。所以,他的选择很容易理解。”
冥王不置可否,抬了抬下巴:“继续。”
阮灵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道:“我困了,不想讲了,下次吧。”
冥王倒也不勉强她,长袖一挥,带着她回到竹舍。
竹舍已经是漆黑一片。
“茶。”他说。
阮灵仔细看他神色,脸颊还是有点红,显然并没有退烧。
她出去打一杯清水,送到他手中。
在他退烧之前,阮灵不会给他吃任何其他东西。
冥王看了眼竹杯,说:“我没事。”
阮灵坚持,一双清澈眸子看着他,大有他不喝水,她有就罢休的意思。
冥王虽然很想喝茶,但他不会煮,也没有茶叶。
他一堂堂冥王,也做不出跟小城隍抢东西的事情,僵持了一会儿,还是端起竹杯,把清水喝下去。
喝完水,他回卧室睡觉。
阮灵在这里也拥有一间卧房,她脱掉鞋子,躺到竹床上,眼睛看着屋顶,没有丝毫睡意。
她翻过来,又翻过去。
明明很困,很想睡,可意识偏偏清醒无比。
这种感觉太累了。
在床上翻滚到半夜,实在睡不着,她干脆爬起来出去,悄悄摸到冥王的卧室门口。
里头亮着一丝轻柔的光线。
阮灵轻轻推开门,看见桌上摆着一只蚌壳,里面一粒夜明珠,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芒。
竹床上,淡青色的帘子里面,一道身影侧卧着。
阮灵踮着脚走进去,就着夜明珠的光线,凑近看他的脸,似乎还有点红。
她犹豫了下,伸出手,手心搁在他的额头上。
啊。
他的皮肤果然如同世间最好的羊脂玉般,瓷滑细腻。
但很烫。
正常来说,冥王的肌肤应该是微凉的。
看来他烧的严重了。
阮灵心中不免担忧。
她想了想,出去打一盆水来,用干净棉布浸湿拧干,敷在他的额头上,又用清水擦拭他的手心和脖子。
柔和的光线下,冥王那凌厉霸道的气息收敛了起来,俊美容颜舒展开来。
在这一刻,他像极了裴殊。
不,他就是裴殊。
阮灵的感觉统统回归,她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唇角带笑。
清晨第一缕光线,落在竹床上。
冥王睁开眼,立即感觉到身边有异。
他低头,看见自己腰间搭着一只又瘦又黑的手。
是小城隍。
她缩在他身后,睡的香甜。
这小城隍的胆子实在太大。
竟敢爬上自己的床。
冥王本想把她踢出去,转念一想,若是得罪了她,便没有茶喝。
他坐起身,一块布从他额头滑落。床边还摆着一盆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