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话落的那一刻,程岁然的思绪也随之飘走,心里暗暗期待着李祈知口中的答案。
那个妹妹是指她吗?
“不是。”
只听一阵寂静过后,李祈知轻描淡写回了句,随后便不再开口,一副不想多聊的姿态。
程岁然闻言,闭着眼睛歪了歪头,试图将自己心底的那抹失落感隐藏下去。
她还以为……他是在指她。
原来只是她自作多情了啊,想到这里,她的嗓间在此刻就有些不受控的酸涩哽咽起来。
“幸亏我家小公主没听到。”程肆延说完,就透过后视镜往后瞄了一眼小姑娘,见她一副熟睡的模样,带着几分打趣说道:“亏我们然然还时时刻刻惦记着你这个祈知哥哥。”
“是吗?”李祈知淡淡开口道:“看不出来。”
“啧,冷漠的人。”程肆延随口吐槽了一句,便不再出声,只是继续专注开车。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车子才在一家火锅店停下。
现在正是就餐高峰期,停车位和饭店空桌更是寥寥无几。
所以程岁然就被自家亲哥哥交代了一个‘重大’任务,那就是带着身旁的男人,去抓紧时间占个座位。
看着车子逐渐走远,程岁然瞬有种无力感涌上心头,犹豫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祈知哥哥,我们进去吧。”
冬日的夜晚格外寒冷,尤其现在,一阵冷风袭来,程岁然不由得瑟缩了下肩膀。
雪花飘落在她的鼻尖,带着丝丝凉意,转瞬而逝。
李祈知看着小姑娘一脸与他疏离的样子,不禁有些笑意,抬手帮她轻轻抹去鼻尖的雪花滴,温声道:“真的和我生疏了?”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静止。
程岁然抬眸看着他,脑海里重复着他刚才的举动,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却故作镇定,咬了咬唇瓣,小声道:“没有……我们快进去吧。”
看着小姑娘急匆的背影,李祈知眼底的笑意更甚几分,小姑娘还是那样的不禁说。
火锅店里此刻人满为患,各种嘈杂声不断,李祈知皱了皱眉头,环顾四周刚想说什么,只见前方小姑娘很是欣喜朝他招了招手:“祈知哥哥,这里!”
李祈知抬头,就看到小姑娘已经落座在了那个角落靠窗的位置,正低头解着脖间的羊绒围巾。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心底莫名划过一抹淡淡的暖意,随即眼底含笑,迈步走上前。
坐在小姑娘对面后,他才又温言道:“这里没有包间吗?”
“有啊。”程岁然一边解着围巾,一边声音闷闷地说道:“但是吃火锅去包间就没那个感觉了,我和哥哥都是只做大厅的。”
“难道祈知哥哥想去包厢?”她抬眸,疑惑问道。
话里话外都是有些嫌弃他矫情的意味。
李祈知眉梢微挑,不由哑然失笑:“你这是嫌弃哥哥事儿多?”
“很明显吗?”
程岁然眨了眨眼,活脱脱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一般。
李祈知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无奈笑了笑,但到底心底是松了口气,还以为小姑娘是真和他生疏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至于他刚才心底的那抹失落,他下意识选择了忽略。
程肆延走近时,看的就是眼前兄妹温馨说笑的一幕,忍不住打趣道:“怎么,然然不认生了?”
闻言,程岁然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杏眸闪烁着璀璨的亮光,小声否认道:“我哪有……”
程肆延勾起嘴角,眼底尽是宠溺:“那刚刚是谁一见到祈知,就紧紧皱起了眉头,巴不得要离……”
“哥!”程岁然及时出声制止哥哥接下来的话语,略显心虚的偷偷瞄了眼对面的李祈知,却见李祈知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神色望着她。
一刹那间,她心脏不争气的漏掉了几拍,立马垂下了头,不再有任何言语,恰巧此刻服务生也端着菜品走了过来。
程肆延的注意力也随即被吸引,脱下外套,开口问道:“都点什么了?”
只是并未有人出声回答他的问题。
“……”
鸳鸯锅底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程肆延神情疑惑道:“怎么不说话?”
刚才两个人不是还聊的好好的,怎么他一来就冷场了。
“就是那老一套嘛。”程岁然嘟囔应了一句,随后又将目光落在李祈知身上,带有笑意地问道:“哥哥你喜欢吃什么?”
“……”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程肆延忍不住轻嗤出声,难以置信道:“程岁然,谁才是你亲哥啊。”
“当然是你啊。”程岁然毫不犹豫回答,末了又不忘补充一句:“祈知哥哥不是客人嘛。”
客人?
李祈知听到这个称呼,心底竟是莫名划过一抹异样。
他很确定,他并不喜欢小姑娘这样称呼他,只是他现在又无力反驳。
程肆延这才满意,给小姑娘夹了片最爱的娃娃菜,注意到旁边男人的不悦脸色够,忍不住调侃道:“小孩子不懂事儿,祈知你可千万别和小孩子计较。”
“啊?”程岁然这才堪堪反应过来,着急解释道:“不是,祈知哥哥,我不是……”
“没事,说的挺对的。”李祈知低头扯了扯嘴角,热气萦绕在他面前,竟有种莫名的……
孤寡老人的心酸感。
“祈知哥哥……”程岁然有一瞬的不知所措,只好转眸求助自家哥哥。
程肆延微微扬了扬下颔,示意小姑娘安心,随后将手旁的陈醋放在李祈知身旁,一本正经问道:“是不是缺醋吃了?还有你这次回家的相亲怎么样?成没成?”
他说着就往辣锅里倒了盘香菜牛肉。
听到哥哥提及相亲这个问题,程岁然不由偷偷竖起了小狐狸的尖尖耳,低着头,聚精会神听着李祈知的回答。
就连她最爱的娃娃菜此刻都味如嚼蜡,没了胃口。
“吹了。”李祈知垂眸看了眼正在低头扒饭的小姑娘,声音淡淡地应道:“还有,把这罐醋拿走。”
“为什么?不正宗?”程肆延说着就将那罐醋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点了点头,认真点评道:“好像确实不是你们那边的陈醋,像是兑了水的。”
程岁然闻言,忍不住轻笑出了声,她怎么总觉得自家哥哥是在变法损李祈知呢。
果不其然,在下一刻就听李祈知颇有几分不爽道:“你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