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然心中警铃大作,立马偏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林鹿却是被揪到耳朵的小兔子,立马跳起来谴责道:“我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
“坐下去。”余随一脸冷峻地说道,但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一般。
“坐你……坐就坐!”
林鹿随即一脸愤恨坐下身,她的话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只觉得一股闷气堵在心里,十分不爽。
“哪道题不会写?”余随淡漠地问道。
“和你有关……”林鹿被他一看,立马蔫儿了下去,没好气地伸手指向一道空题:“这道!”
余随弯下腰,自然拿过她手中的水性笔,淡声道:“你这道题的解答思路就不对……”
随着他的声音缓缓落下,林鹿便只能不情不愿跟着他的思绪走,期间好不容易分出些神,连忙问道:“然然,你要不要一起听?”
“什么?”程岁然突然被提及,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惶恐般的摆了摆手:“还是不了,我在家已经被我哥哥补够了。”
林鹿听了,又是一脸暧昧八卦道:“哪个哥哥呀,是亲哥哥还是……”
“专心听着。”余随面无表情打断她的话语,声音也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林鹿瘪了瘪嘴,没好气的哼了声,埋下头去。
时间不知不觉就流淌而逝。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程岁然莫名就被针对一番,罚站了一节课,等到晚上放学的时候,整个人神情都是恹恹的,走路也是慢吞吞的。
林鹿打抱不平道:“那个灭绝师太怎么这样啊,就因为一个评级的机会而针对你!”
“大概是怕我摸底考的时候拖后腿吧……”程岁然无精打采的应道。
“那个老妖婆,她不是一直这样吗,然然你不要放在心上。”林鹿安慰说道:“再说了,你不是马上就能见到你们家李祈知了吗。”
但在这件事情上是林鹿说错了,因为她最近一个星期内都无法见到李祈知了,听哥哥说,李祈知是出救援任务去了。
这天,程岁然刚放学回家,就将自己关进了屋内,直到天彻底黑下去,才打开房门。
“怎么最近几天都是心不在焉的?”
程肆延的问话传入耳边,令程岁然猛然回神,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怎么,就是学习压力有点大……”
“那这周末要不要哥哥带你出去玩儿?”程肆延又问。
程岁然犹豫了片刻,还是拒绝了程肆延的好意,摇头道:“算了吧,周末我还要准备复习呢。”
见程岁然不想出门,程肆延也没多劝,笑道:“那我们家小公主专心复习,哥哥相信,凭借你的智商,考上重点大学是绰绰有余的。”
程岁然听到他这话,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有些失落道:“哥,我觉得我很笨,有些数学题我解的很费劲……”
程肆延的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然然,你可不要妄自菲薄,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程岁然微微蹙眉,趴在桌子上,深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就是最近学的有点吃力,哥哥,要不然你给我报个冲刺班吧。”
“冲刺班?”程肆延眉梢微挑,想起了什么,一双标志的桃花眼里划过一抹狡黠:“有现成的理科状元不用,去什么冲刺班。”
“理科状元?”程岁然疑惑道。
程肆延好心解释道:“祈知啊。”
听到这个名字,程岁然顿时瞪大了一双杏眸:“祈知哥哥是理科状元吗?!”
程肆延点头,安慰道:“这下然然可以抛掉所有忧愁事了,你就只管安心学,你祈知哥哥肯定能解决你学习上的所有烦心事。”
听到这句话,她眨了眨眼,心里暗暗期待着,李祈知要是为她补习,那她是不是就有正当理由继续待在他身边了。
对于小姑娘的心思,程肆延全然不知,只是在片刻后,一改嬉闹面容,颇有几分严肃认真地问道:“然然,你现在还怕那晚的事情吗?”
那晚的事情,回忆顿时涌入。
父亲被杀的那一幕,如同电影胶卷她脑海里不停旋转,她脸色不禁白了几分,却还是强忍心底的那抹惧意,摇了摇头:“不怕了,哥哥,我是不是要去做笔述?”
“警局那边最近筛选出了几个嫌疑人,所以想让你去辨认一下,看看凶手是不是那几人当中的一人。”程肆延耐心解释道。
程岁然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可以的,但是那晚的凶手穿着雨衣,我不确定我能不能认出来……”
“没关系,然然尽力就好,不需要在心理上有任何负担。”程肆延看着小姑娘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底一阵心疼,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抚道:“不怕,一切都有哥哥在。”
他知道,小姑娘一旦涉及到那晚的事情,心理防线就会特别脆弱,所以他现在也很感谢李祈知在前段日子里对妹妹的陪伴,要是没有李祈知,他不知道妹妹会变成什么样子。
程岁然轻轻颔首:“谢谢哥哥……”
“和哥哥说什么谢。”程肆延宠溺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好了,快去睡觉吧。”
她唇边露出一抹笑意,乖巧点了点头:“好,哥哥晚安。”
看着她的背影,程肆延眼底的柔光愈加浓郁,他妹妹他一定会放在心尖上好好保护。
夜晚的月亮高悬,洒下皎洁银华,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程岁然蜷缩在床边一角,脸色泛白,嘴里不知在低喃着什么,但显然是处于在噩梦当中。
“不要……”
她的声音很细,却带着几分恐慌与颤抖,额上布满了冷汗,呼吸更是紊乱的厉害。
“然然,快跑!”
梦中父亲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她惊呼一声,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坐在床边,喘息了许久,胸脯剧烈起伏着,心脏跳动依旧有些急促。
过了半晌,她才稍稍镇定下来,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凌晨三点五十九分。
原来,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房门,一股凉风灌进屋里,带着丝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