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漫漫,灵应寺门口前的枯叶飘落一片,铺了厚厚一层,但游客流量依旧络绎不绝。
寒风凛冽,李祈知穿着简单素净的衣裳,身材修长挺拔五官轮廓分明,眉宇之间尽显冷峻之气。
他牵着程岁然站在雪地中央,周围的景象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唯独他们两人的脚下还是干燥温热的。
他望了眼不远处的梵仙山,眼神飘渺。
程岁然见状,忍不住疑惑问道:“哥哥,你在看什么?”
李祈知回过头,看着她清澈纯真的脸庞,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伸出右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顶。
“没什么。”他说道,语调低柔,如同潺潺流水,温文尔雅的气质尽显于他身上。
程岁然探身看向他,眉眼弯弯地笑道:“你最近好奇怪呀。”
今天他们在回江城的路上,他突然绕路要特意来趟灵应寺,她问他原因,他都不肯告诉她。
李祈知轻笑一声:“哪里奇怪?”
她皱了皱鼻子,摇摇头:“嗯……说不出来,但就是奇怪。”
李祈知笑着打断她,说道:“走吧。”
“哦。”程岁然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进灵应寺,寺庙内香烟缭绕,佛家的檀木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顿生虔诚之心。
他跪在蒲团上,点燃三支香火,双手合十,缓缓闭上眼,嘴里喃喃念着:“我点高香敬神明,抵我心中意难平,神前不缺三柱香,此愿实属痴心妄,但望拜佛亦有用,望神明垂怜,佑我能成其事。”
程岁然在旁静静看着,望着他虔诚的模样,也学着他的模样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双手合十,闭眼轻喃。
说罢,他睁开眼,把手中的三炷高香插入香炉之中。
他转眸看向身旁的少女,她正微眯着眼睛闭眼轻吟:“菩萨在上,请保佑我身边的人心想事成,顺遂安康。”
李祈知嘴角浮现浅浅的笑,伸出手掌放在她脑袋上摸了摸,说道:“要不要去求平安符?”
程岁然缓缓睁开眼眸,歪着脑袋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道:“可以吗?”
李祈知心中一荡,喉结滚了滚,他轻声回道:“可以。”
他牵着她的手往一旁的偏殿走去,那里供奉着一尊神佛,旁边还站着一位小沙弥。
“小施主可是前来求平安符的?”
小沙弥态度亲切,笑容憨态可掬,倒是叫人心生亲切感。
程岁然含笑点了点头:“我想求几枚平安符带给我哥哥。”
小沙弥微微颌首,抬手指向前方:“还请小施主随我来。”
“我自己吗?”她疑惑道。
“是。”小沙弥应道。
程岁然回头望向身后的男人,见他点头,才欣然跟着小沙弥转身离去。
“施主可是被忧心事所困扰?”
迎面走来一位长袍高僧,单手施礼,抬眸看向他。
李祈知颔首:“师父慧眼。”
长袍高僧捋须微笑道:“烦恼皆由心起,烦躁易动,情绪难宁,心有忧虑,故而烦恼加剧。”
听完长袍高僧的话,李祈知陷入思索,良久后,他微微鞠躬,说道:“还请师父指点迷津。”
高僧听了他的回答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施主心性坚定,若能摒除杂念,相信不久就会拨云见月的。”
“多谢师父教诲。”他拱手行了个礼,继续问道,“不知师父可否帮忙句具体解惑。”
高僧笑了笑,回道:“贫僧只是略通佛理,至于解惑,贫僧可不敢当。”
说罢他顿了顿,目露慈悲道:“施主,缘分自有天注定,强求不得,你且看你命运如何,是福是祸自有天定。”
他颔首,恭谨说道:“我心所愿,可会得到佛祖垂怜?”
“善哉善哉。”高僧宣了一声佛号,“既然如此,施主还需遵循心境,莫强求,一生之中无论你遇到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遇到的人,绝非偶然,他的出现便是注定的,贫僧还是那句话,施主若心性坚定,定能摒除杂念,相信不久就会拨云见月的。”
闻言,他怔愣住,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施主已悟,贫僧先去别处为其他施主讲经布道,若是施主再次前来,贫僧祝福施主是前来还愿的。”
他再次作揖回道:“多谢师父。”
“施主慢走。”高僧再次行了个佛礼。
李祈知微微颔首:“再次多谢师父指点。”
说罢,他转身离开,脚下的步伐沉稳从容。
“哥哥!”
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声,他停下脚步,转头望去。
只见程岁然快步跑到自己身边,拉着他的手欢喜道:“哥哥,咱们走吧。”
李祈知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唇边浮现浅浅的弧度:“走吧。”
程岁然甜美一笑:“嗯。”
下山的路上,积雪覆盖了整座大山,树桠交错掩映在皑皑白雪之中,远远看去宛如一幅画般美丽。
“你慢点走,小心摔倒。”
李祈知紧盯着她脚底踩到的雪块,提醒道。
“没事的。”
程岁然却不管不顾地踩着雪玩儿,活泼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
他无奈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守护着身边的小姑娘。
但意外总是忽然降临的。
“啊!”程岁然突然惊叫一声,整个人直接跌坐在雪地上。
李祈知脸色一变,赶紧将她扶起来检查了一遍,见她并未受伤,才松口气,责备道:“怎么这么莽撞。”
“对不起嘛……”她撅起嘴巴,抱歉地望着他。
“算了。”他轻叹口气,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搓了搓,温声道:“现在能站起来吗?”
程岁然眨着眼睛,娇嗔道:“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摔疼。”
李祈知失笑:“那你现在觉得痛吗?”
“晤……还挺痛的。”程岁然捂着膝盖,可怜兮兮地说道,“你背我好不好?”
李祈知宠溺一笑::“好。”
他俯身弯腰,示意她趴伏上去。
程岁然抿嘴偷乐,爬上他宽厚的背,搂着他的脖颈,像只慵懒的猫咪般靠在他的肩膀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你累不累啊?”过了许久,她忽然问道。
李祈知回答:“不累。”
程岁然笑了笑,又贴近了些,她柔软的身躯与他紧密契合在一起,他只感觉到胸腔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李祈知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尽量让步子迈得匀速平和。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每当触碰到她时,他的理智就会溃败。
或者可以说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