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过后,她与李祈知已经有一个星期时间没有见面了,她的行动基本都要向她哥哥报备,这让她不禁有些回到高中时候的错觉,她有过抗议,但无一例外都拒绝了。
而她哥哥给出的理由是:“你现在太小,容易被某些心思深沉的老狐狸给拐走。”
所以这一周以来,她和李祈知都是仅通过短信来聊天,就连视频她都是躲着她哥哥开一小会儿。
至于他口中心思深沉的老狐狸不用多猜,自然就是李祈知,每每她从她哥口中听到老狐狸这个词,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李祈知露出狐狸尾巴的模样,她不由勾了勾唇角,仔细想想,他好像还从未否认过这个称号。
想到李祈知,她心里瞬间有种甜蜜的感觉就像是快要溢出一般。
她无数次很庆幸,幸好她从少女时期就暗恋的男人也喜欢她。
冬日暖阳从窗外映照进来,洒落在她的脸庞上,她她的唇角微微扬起,显得格外甜蜜。
这时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是陌生电话。
程岁然愣了下,随手接通电话:“喂?”
那端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是我,白音。”
程岁然愣了下,没想到白音竟然会给她打电话。
“有什么事吗?”她试探性地问。
白音顿了顿,温声说道:“你方便出来吗?我想和你聊些事情。”
“抱歉,我……”
“我是想和你聊聊有关于祈知的是谁。”
白音打断她,抢先一步抛出有关于李祈知的话题:“我在你高中那边的咖啡店等你。”
闻言,程岁然微微蹙眉,没再多言,挂断了电话。
冬日寒风凛冽,她穿着一件浅黄色棉服,戴着厚厚的白色围巾,才堪堪抵御严寒。
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只有一辆辆车子穿梭在街道上,等到她抵达咖啡厅时,天空不知在何时又飘起了雪花。
咖啡厅里,白音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倚而坐,她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长卷发披肩,妆容精致,看起来很是知性柔美。
与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白音。”程岁然推开门走进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白音抬头看她,瞧见穿着棉衣的少女款步走了进来。
她摘掉白色围巾坐在她对面,轻轻抿唇,温声道:“找我要说什么?”
白音将面前的冰美式推在她面前,轻撩了撩耳边头发,浅浅一笑:“现在连姐姐也不叫了吗?我记得你从前都是叫我姐姐。”
程岁然垂眸望着桌面的咖啡,轻轻搅拌着杯中的咖啡,缓缓道:“以前不懂事,现在大了,什么人该怎么叫自然就懂了。”
白音见状,轻笑一声:“然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
闻言,程岁然抬起眼眸,与她相视,声音透着丝丝凉意:“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音挑了挑眉,双腿交叠,优雅道:“然然,我是想说,你和祈知并不合适,不论是年龄还是阅历,又或者是事业,这些种种你都不会帮助到祈知,甚至有可能会拖累祈知。”
程岁然握紧手中玻璃杯,指尖渐渐泛起苍白之色。
白音注视着她,继续道:“我希望你清楚认识这点,你年龄还小,还有后悔的机会,可祈知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他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两个注定不会有结果,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耽误他的时间呢,早点放手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祈知他不是你应付起的男人。”
她的语气高高在上,笃定而又肯定。
程岁然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异样之色,轻轻扯出一抹笑,随即抬眸重新与她相视:“这是我和李祈知之间的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说着,顿了顿,扑捉到白音眼中闪过的一抹难堪,指尖点了点咖啡杯,颇有几分无辜道:“你算是他的谁?追求者还是所谓不被承认的青梅,又或者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嫉妒者?”
“你!”白音被她戳到痛处,怒瞪着她,她竟然将她刚才的话语全部如数归还给了他。
程岁然轻哼了声,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咖啡,语气依旧平稳:“白音,你别总想着用你那副冠冕堂皇的姿态来教训我,我与李祈知之间要是真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而出现问题,那我反而还要感谢你,一段能够被轻易说破的感情,我根本不稀罕。”
“够了!“白音倏尔站起身,伸手猛地拍在桌面上,冷冷看着她:“你以为你又是谁,你以为你和祈知之间存在的只是年龄问题吗?你觉得祈知的父母会同意你吗?!”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使得周遭的客人纷纷侧目朝她们投来怪异的目光。
程岁然却丝毫不惧,冷睨着白音,讥讽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这幅恼羞成怒的样子倒是不像你的做法。”
“程岁然!”白音咬牙切齿道。
“还有事儿?”程岁然冷笑一声,转移视线不愿多看她一眼,起身离开:“没事就多谢你今天的款待了。”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白音死死攥紧拳头,眼眶泛红,胸膛剧烈起伏着。
程岁然说得对,她的确是嫉妒她的。
嫉妒她拥有李祈知的全部宠爱,嫉妒她拥有的东西比她多,嫉妒她是李祈知心爱的女孩儿,嫉妒她永远什么都不需要做,光是站在那里,就可以安然享受李祈知的喜欢。
想到这里,白音蓦地收紧瞳孔,明明是她先认识祈知的,明明是她和祈知一起长大的,明明是她和祈知先表达爱意的,凭什么要被一个小丫头半路抢走属于她的祈知。
她恨程岁然,恨她占据着李祈知对她全部的宠爱,更恨自己当初居然会输给程岁然,输得彻彻底底。
明明,明明她才是先遇见李祈知的人啊……
她曾想过无数个可能,想象着她和李祈知的将来,想象过两人携手共度余生,却独独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样。
李祈知和她越走越远,而她却始终没办法跨进去,甚至还会害怕他们的距离。
她一直盯着程岁然远去的背影,眸底掠过一抹狠辣之色,嘴角缓缓勾起。
这一切都是她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