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乌压压的云层笼罩在众人头顶,整片天空阴沉无比,仿佛要坍塌下来一般。
江唯意听到他的话,没忍住偷偷笑出了声,刚想说什么,就见前方周远停住脚步,回头凝视着她,声线泛冷问道:“你怎么没和她们在一起?”
他刚才忽然反应出到底是哪里不对,按照江唯意的性子,如果遥遥和程岁然在山脚,她一定也会跟去,可她偏偏留了下来,这就很奇怪了。
而且她一路上都在躲闪着他的问题和视线,这让他不得不有所怀疑,心底的不安也愈加强烈。
江唯意愣了两秒,好不容易消失的紧张感顿时再次涌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脸部的镇定,虚声应道:“和你有关系吗,你管好你的白音就行了,以免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江唯意,你没完了是吧?”
白音听到她的话语,立马翻脸,瞪着一双眼眸,恨不得冲上去动手,但又顾及程肆延在场,只能生生忍住,抬眸看向身旁的周远,委屈巴巴地说道:“周远,你看她……”
“我怎么了?”江唯意朝她翻了个白眼,语气嫌弃道:“幸亏我哥对你没感觉,要不然真是要恶心死了。”
她越想越愤怒,看向白音的目光也带上了厌恶之情:“就你这种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也就某些眼瞎的人能看上你!”
“江唯意,我和你拼命了!”
白音听到她的话,彻底怒火攻心,抬手猛地甩出一拳,径直朝她打来。
江唯意早有准备,她往后退去,躲过了她的巴掌,并且还趁机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环境里尤为响亮。
白音捂着自己的右脸,愤怒的吼道:“江唯意,你居然敢打我!”
江唯意拍了拍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嗤之以鼻:“你活该,谁让你动手打人呢。”
“你你………”
白音指着她,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家里宠大的千金小姐,除了在李祈知这一件事上有些不如意,其余一切都很随性,从未遭遇过挫败。
而这件事,却成了她的耻辱!
“够了。”周远突然呵斥道,声调高涨,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眉头紧皱,不耐烦出声道。
白音被吓得一怔,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周远,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凶我?”
“别闹了,行不行?”周远拧着剑眉,厉喝道,他现在全身心都在叶遥身上,实在分不出任何精力能够替她处理委屈。
“你……”白音被他一吼,委屈极了,泪水夺眶而出,她伸手捂着嘴哭泣道:“你不是就是想去找叶遥吗,那你去啊,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你!”
她说着,掩面小跑离去。
“你不去追吗?”
江唯意唏嘘一声,心底松了口气,幸好她刚才急中生智,将话题转移到了白音身上,为然然她们拖延了逃走的时间。
周远看着白音离开的背影,并未追上去,只是深深看了江唯意一眼,转身上了缆车离开。
目送他彻底离开后,江唯意才深呼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心脏,拿出手机拨通了程岁然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通,江唯意连忙问道:“然然,你们那边怎么样了,遥遥走了吗,周远已经离开了。”
“登机了。”程岁然的声音传来,同时还有机场广播的提示声。
江唯意听后,暗暗舒了口气,还想要问什么,就听程岁然开口道:“先不说了,周远给李祈知来电话了。”
江唯意刚放下的心,倏地又提了起来,连忙问道:“用不用我们也过去?”
电话那端的程岁然沉默了几秒,轻声道:“不用了,你在那里等我们就行,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好。”
江唯意点了点头,挂断电话。
江城机场大厅,广播声与游客的交谈声充斥耳膜,嘈杂混乱。
周远急匆匆赶来时,已是满头大汗,他在看到李祈知那刻,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克制,冲上去举起拳就要朝他面容砸下去,嘴里骂道:“李祈知,你干出这种事幼不幼稚?”
李祈知避开他的攻击,面色淡淡道:“叶遥现在和你没有关系,她想去哪里是她的自由。”
“放屁!”周远和他暗暗使劲儿,面红耳赤,咬牙道:“他肚子里还有我的种,你懂不懂?!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他的声音逐渐变大,周围来往人员频繁注目,甚至还有些议论纷纷的声音。
李祈知眉头微蹙,不悦的扯唇道:“离婚了,还能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周远怒吼一声:“我和你这么多年交情,比不过一个小丫头的出现?”
“比不过。”
李祈知迎上他的视线,平静地吐字道。
周远听后愈加烦躁,挥手甩开他的钳制,大步朝柜台走去。
“您好先生,请问您要去哪里?”
柜台人员甜美的声音传来,周远抿唇,按捺住心里的不耐,冷声道:“刚起飞的航班是去哪里的?”
“一个是去纽约的,一个是去芬兰赫尔辛基的,您看,您需要飞往哪里?”
周远听言,回头望向李祈知,两人视线相撞,李祈知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牵着程岁然转身离开。
周远瞳孔微缩,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握紧,在柜姐的提醒下,缓缓道:“去纽约。”
叶遥和李祈知一向知道他最想去的是芬兰赫尔辛基,所以就算李祈知提出让叶遥去芬兰赫尔辛基,但依旧叶遥胆小的性子,她应该不敢冒这个险。
雪花飘零在半空中,天地茫茫,一片银白。
出了机场,程肆延早已在此等候,目光落在他们两人相牵的双手上,眼眸瞬间暗沉几分,薄唇微抿,抬眸看向两人:“叶遥离开了?”
李祈知嗓音“嗯”了声,与他相视,沉默了会儿,两人同时开口:“聊聊?”
有些事情总要说清,一直拖着对谁都不公平。
绵雪落在两人身上,程肆延轻笑了声:“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