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然抬眸看向程肆延,微微启唇,想要说什么,却被一道开门声所打断。
“伯父……”
看到出来的人,她不安地称呼了一声。
李父看向他们两人,深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然然,肆延,刚才唯意说的,你们也别往心里去,现在祈知还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她也是担心,才说话冲了些。”
“伯父,刚才是我不对。”
程肆延站正身体,诚恳地向李父道歉。
李父欣慰点点头:“伯父知道你们兄妹两个是品行非常好的人,我也很理解你们,同时,我也向祈知妈妈刚才的行为和你们道歉。”
“不用……”
程肆延与程岁然同时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了李父。
“伯父,说到底也是我和然然有不对的地方,您千万别这样。”
程肆延将李父扶起,继续道:“祈知这次遇险,我也有责任,伯母要怪我们,也在情理之中。”
李父摇摇头,抬眸看向程岁然,眼底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伯父,您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程岁然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
此刻,医院走廊静寂无声,几乎落针可闻。
李父叹了口气,缓缓道:“但是,我也很赞同祈知妈妈的话,然然,你和祈知不适合,祈知比你大十岁,他今年三十四了,和他同龄的人,都当爸爸了,他等不起你了。”
“伯父,我……”
程岁然低垂下眼眸,不敢看李父的眼睛,带有几分哽咽道:“我,我可以为了祈知改变,我可以结婚的。”
“然然,现在不是结婚不结婚的事……”李父从衣兜中摸出烟,刚想抽出一根,但突然想起什么,又将香烟放回了口袋。
“哎……”李父抬眸又看向程肆延,语气稍显凝重道:“这其中的复杂,然然不懂,肆延你肯定懂,我和祈知妈妈就祈知一个儿子,他为了然然,已经受了很多伤了,这次已然危机性命了,我们是做父母的,肆延,你现在也是做父亲的了,你肯定能理解我们的心。”
程肆延沉默半晌,随即缓缓吐出一口气:“伯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然然和祈知之间的事情,我觉得还是要以祈知和然然为主,我们要是擅作主张去解决这件事,您能保证祈知醒来后会接受吗?”
李父看了看病房内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脸上流露出哀愁:“你说的也对,祈知是个有想法的,等他醒来再说吧……”
程岁然咬唇,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她哽咽道:“谢谢您……”
“哎……”李父低叹了口气,终究没再多言,转身进了病房。
夕阳落下,月亮爬上树梢,将整座城市再次笼罩在黑夜之中。
江唯意再次回来的时候,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程肆延远远看着,浑身血液仿佛在此刻被冻结,他站在原地,迟迟不能出声。
他就这么看着江唯意抱着女儿,离他越来越近。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接触女儿。
他无法诉说他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