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眼泪流了出来,密密地挂在风济谷的眼睫毛上。
溶洞里旋来一阵风,将她的珠泪吹落到潭水之中。
那一串阴柔之美的珠泪,很快围合在那先前绿怪的滴下来的大泪珠子周围。
一股从来未有的力量,直接进入她的丹田。
风济谷正在愣神的当口,溪谷见她迷离的状况,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来了。
他就抢先一步,抓住时机,抡起短剑,就朝着那巨怪砍过去,那一剑,正好砍在他的右腿上,连同紫藤,齐刷刷地被砍断了。
它那之本已经嵌入缝隙的那一只左脚,因为承受不起它那一个肥大的身躯,随着就“啪”的一声,左腿也断裂了,左脚却仍然被镶在石块缝隙中,它整个人的身子就掉了下来,直接地朝着洞底下的潭水中坠落而去。
顿时,一恍惚间,与那在沼泽地的时候一样,眼前的它也是这么一个姿势,对!一模一样。
风济谷终于看见了,看清楚了,他根本就没有了右手,是它,肯定是它。天啦。
那一定是它的右手臂,早就被那秃鹫啄烂了,就在澡泽地。
原来,它还活着。
然而,这一次,它又没有了左脚。
这是为什么?好不容易见了面,却又是以这个样子开场,又以这样的悲惨结局收场。
难道当年它对我有什么怨气吗?
的确,是它救了我的命。要不然,自己会就会成为秃鹫腹中之物。经过那污浊之物的亵渎,就不知道自己的最后结局会是什么样子了。
也许,自己早就变成一个千年魔鬼。
但是,当时它们两个一直在沼泽地里,里里外外激烈地对打,最后竟然双双都不见了踪影。
自那一天开始,自己就在那一方荒原上四处搜索。多少年来,从来没有在心里放下过它。
它就跟那沼泽地里的水一样,蒸发了,无影无踪了。
可是,那里的水干了又湿了,野草长了又枯了。
仍然是一愰几千年,都不见它的影子。
原来,它并没有死。
如今它就在眼前啦,她猛然地回过神来,立马伸出手就去抢救,一下子只是抓住了他的脚蹼,只扯下一只指甲来。
“哎呦,哎呦!”
风济谷闻声回过头去,只看见溪谷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右脚趾,龇牙咧嘴的样子,痛苦得不得了。
一会儿,血流就从他的指尖涌流出来。
一时间,风济谷就像一个无头的苍蝇,不知道去管哪一个了。
此时,谭水里冒出一股血花来,宛如多年之前的那一朵八瓣血花。气泡泡直往水面上不停地咕咚咕咚冒着,她马上就要跳下去救巨怪。
“停下。”溪谷猛地一阵呼喝。
溪谷还在咕咚咕咚地流着血,并且,不多一会儿,就脸色苍白下来,一只手伸向她,似乎要召唤她,要把他扶起来的样子。
接着他的手就无力的垂落下去,整个人的身子一歪,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风济谷受到惊吓,赶忙去搂住她。奇怪,他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呢?
这个溪谷也是太冲动了,他自己是怎么身受重伤的?难道是在自己在回忆七千年的往事的时候,他就已经与巨怪在搏斗了,因为自己太过于专注,没有注意到而已?还是?
她立马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要立即给他止血。
她撕开自己的衣袖,给他包扎,可是,由于伤口太大,依然止不住血流。
她无助地望一望水潭中,自己脑海影像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哪怕再来一只秃鹫也好啊,起码,能够把巨人从潭水中给叼了出来。
但是,水中也没有丝毫有东西要拱出来的迹象。
这一次玩完了,这潭水深不见底,沉下去,一旦超过时辰,它自己不冲出来,就会永远地陈尸深渊了,永远也不得见到天日了。她的心里隐隐一股浓烈的悲伤来袭。
而溪谷呢?也沉沉地晕死过去,摇都摇不醒,也没有一丝的气息了。他难道就此也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吗?他到底是哪一个地方被重伤到了呢?
趴开衣服,看一看他?
血肉模糊。
她忍受不了。
眼前这两个冤家,应该本无啥冤仇的啊,怎么一见面,就朝死里打。
真是太不明白了。
她大喝一声,拔出那把无影追风剑来,接着就一阵狂挥乱舞,见山砍山,见水砍水,最可怜的就是那洞里的千年紫藤,正开着好看的一串一串的紫色花朵呢,一时之间,也被砍得花容失色。碎石滚打着碎石,石块哗啦哗啦的,松垮碰落。
她提了那把无影追风剑,毫无目的的发泄似的乱砍着。
竟也是奇特,那洞底地面上,竟然被她砍出一条缝隙来,这一条肉眼也看不太清晰的细微缝隙,竟然让潭池里的水位慢慢地开始渗漏下去,水位开始下降着,不一会儿,水位就降到远远的深处。
风济谷见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是一阵乱砍乱砸。
她再一次往潭底望过去的时候,很快地又失望了。因为她立即就看见到了潭底,它的底部只有一堆湿漉漉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块,却并不见巨人的尸首。
她赫然。赶紧四处张望,寻找。
难道,先前掉下去的的不是它?难道刚才是在做梦?难道。。。。。
她转过身,去看溪谷,天啦,一眨眼之间,地上面哪里还有他溪谷的影子。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吧?不,绝对不是。
因为,地上新打落的石头块,新砍碎的紫藤花,还有,溪谷留下来的新鲜血液,还有,那是缝隙中,那巨人的一只带蹼趾的左脚,真真切切的,都存在着啊。
她跃出洞口,到了洞外,放眼望去,也不见他们两个任何一个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