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一把搂着小儿子,道,“没欺负,今儿个,有你二叔祖在,他们不敢欺负。”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进了屋。
十二岁的少年,苍白着脸,眼睛巴巴往外探,在终于见到了亲人后,少年笑颜绽放,“阿爹,阿娘,阿姐,你们没事吧?我和阿韫一直担心着,阿奶和大伯他们,有没有怎么样你们?”
关心的语气,和刘妈阿韫一样。
阮氏笑着,“我们没事,你怎么还起来了,不是让你在床上好好躺几日么。”
“我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提起自己的破身子,席铭的小眉头,就皱的和两条海参一样,满是嫌弃自己的身体拖累了家人。
阮氏拍拍他手,柔声细语道,“那也不能大意,王大夫上次开的药方,还要再吃三天,等天气暖和些,我就让阿萌陪你去院子里看看菜,今年春上,刘妈新种了不少菜,已经长半筷子长了,再过个三五日,就能摘了吃。”
又问,“我下午吩咐刘妈顿了鸡汤,你喝了没有?”
“喝了大半碗。”席铭苦着脸应道。
这几年,他每次病发,阿娘就会吩咐刘妈炖鸡汤,一连喝十天半个月,一年中,他大半日子都要喝鸡汤,他现在闻到鸡汤就会犯恶心,可又不敢告诉阿娘他不想喝鸡汤。
他知道,阿娘为了他的身子,付出了很多努力,甚至让人在庄子上养了几百只鸡,就是想让他多吃点儿好的,帮他调理身子。
阿娘的苦心,他不能罔顾。
哪怕实在喝不下鸡汤,他也会逼着自己喝半碗。
晚上,席家桌上的菜,除了两盘清炒蔬菜外,还有一盘手撕鸡肉,一盆鸡汤煨豆腐。
每次炖了鸡汤,席铭都是第一个喝鸡汤的人,而席家其他人,也要跟着他一起吃喝。
一只鸡,五六斤重,席铭一个人哪里吃的了,他顶多也就能喝一碗鸡汤,席家人过日子又节俭,舍不得浪费,席铭吃不了,刘妈就会重新加工一下,做出白切鸡,凉拌鸡丝,红烧鸡肉等,端上桌,大家一起吃。
鸡肉,是席家桌上的常客,三天两头,就会出现一回。
但即使天天吃,席家人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就连席铭,都啃了两块鸡肉块。
吃了饭后,席同方就拉着席韫去了书房,考席韫功课去了,阮氏和席凤坐着陪席铭说了会儿话,直到席铭露出一脸疲累之色,阮氏救吩咐阿萌扶他进屋去休息,又催促席凤回房洗洗睡。
席凤回了屋,拿出做到一半的摆屏,继续绣花儿。
香草将油灯拨了拨,昏暗的室内,顿时亮了几分,香草道,“小姐,时间不早了,还是明日再绣吧,这活儿也不赶。”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席凤不喜欢做事拖拖拉拉的,何况她不困,这么早去床上躺着,也睡不着,还不如把摆屏做完,好早日交货。
以后,她不打算再接绣货儿赚零花钱。
靠一针一线做绣工赚银子,委实太慢,她要想办法,多挣点儿银子才行,她大阿弟已十二,过几年,也该定媳妇了,可眼下他的聘礼还没着落,还有小阿弟,学费和一年笔墨纸砚等费用,就得近百两银子。
家里处处都要用银子,她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要赚很多银子,把这个家,支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