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的这句话,倒是令小泉出乎意料。死亡已经是不可避免的,对方的这个承诺,可以让两兄弟避免暴尸荒野,这无疑是目前最好的结局。
“为什么你会这样做?”小泉看着这个腿上仅穿着大裤衩子,身上穿着一件单衫,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对手,忍不住问道。
狗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们不该到这里来,你们本应有更辉煌的人生。”
狗子的这句话让小泉沉默了,确实,按目前的结果来看,自己两兄弟确实还不是狗子的对手。但如果两年后,情况就可能发生根本的改变。
但是,师父的命令无法违抗,现在已经没有如果了,他只好沉默!
狗子也没有再开口,两个口拙之人就这样默默地相对无语,任由春天的阳光舒服地照在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小泉才说道:“谢谢你的承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本可以做朋友的。但现在一切都太迟了,动手吧,刀快点,来个痛快。”
“我改变主意了,你走吧。”狗子冷冷地说道。说完,他没再理小泉,伸手拔出了依然还留在小泉手上的挺进者,回身穿上那套脏不拉叽的衣服,捡起地上的Awm狙击步枪,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树林。
小泉没想到狗子会放过自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树林中,小泉才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只手的伤口还在滴血,断掉的手掌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紫里发青的已经没了任何生气!小泉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伤口,自杀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想到大泉的尸体还浸泡在湖水里,他又实在不忍心让哥哥在水里发胀变臭。
有了活下去的借口,小泉长叹了一声,从身上拿出了急救包,忍着痛,用受伤的右手配合着牙齿,简单地把伤口包扎好。休息了一会儿后,他用狙击枪当拐棍,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蹒跚地走出树林,向着小湖走去。
他步伐沉重地走到通往总部的山路前,再往前便是小湖了,大泉的尸体就漂浮在水面上,他要下水把哥哥的尸体捞上来安葬好。
“砰。”
一声枪响从山顶传来,小泉的头颅瞬间破碎,他失去了灵魂的身体像一个空瘪的布袋一样瘫坐在了地上,在狙击枪的支撑下倔强地没有倒地。或许,这就是小泉最后的尊严吧!
“piu。”
树林里也随即响起了Awm狙击步枪的响声,一颗子弹高速旋转着射向总部阁楼的窗户。
小泉的结局狗子早就猜到,当枪声响起时,狗子便发现了子弹是从阁楼的窗户射出,于是他想也没想,朝着阁楼便开了一枪。然后飞快地冲出树林,爬上通往山顶的小路,纵身跳进了小湖里。
狗子不清楚这一枪能否击中雇主,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利用双方开枪后的间隙,作出大范围的机动,让对方无法掌握自己的位置。
水温冰冷,让刚跳进水的狗子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大泉的尸体依然漂浮在水面上,狗子也佩服这个不会变通的笨蛋可以在如此低温的湖水里待了两晚一天,直至失温。
狗子可不想重蹈大泉的覆辙,他几下就游到了对面的岸边,爬上湖堤,钻进了草丛中。
等安顿好,狗子才回头看了看小泉破碎的尸体,脸色越发冰冷。严格意义来说,他跟死去的两兄弟身份是一样的,都是雇主手中的棋子,没用了就会随手丢弃。
他们之间的唯一区别是,狗子及时觉醒并作出了反抗,现在走到了跟雇主对决的境地。
但看着两兄弟的尸体,狗子多少还是有点兔死狐悲的伤感。
“狗子,狗子,刚才的战术不错啊。利用小泉引出了我的位置,如果不是我有所提防,就真的被你击毙了。”一把苍老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在整个农场里回荡。
“让我猜猜你在哪里?不在树林里,因为你刚才已经在那里开过一枪了。不在湖里,因为那里根本无法还击。那你只能在湖堤两边,你说我猜的对吗?”声音得意地说道。
狗子根本不为所动,如果雇主知道了自己藏身的地方,那还猜个屁啊,直接开枪得了,还花那些个时间?所以他根本不理雇主的絮叨,而是通过草丛的缝隙,不断地搜索着位于山顶房子的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
说完了大段的废话后,雇主就沉默了,显然他也在搜索狗子。于是两人都进入了状态,进行着一场表面平静内里却充满危机的战争。
这是一场零和游戏,只有输赢没有平局。谁被先发现就输,谁输就得死!
狗子看着山顶的房子,逐个窗户逐个窗户地排查,可是一无所获。
雇主藏得真深啊!
狗子又把目光投向了房子的大门。房子的门口比较高,要经过几级台阶才能进去,但现在大门紧闭着,显然雇主也不可能在那里。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了房顶。那是一所典型的欧式龙脊瓦片房顶。狗子无意欣赏建筑的精美,目光从屋脊上快速扫过。这次终于有发现了,一个轻微的凸起就在屋脊的中间。
不过同一时间,狗子也有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第六感有反应了,他知道自己也被雇主发现了!
不容他细想,狗子马上抬枪、瞄准、射击。
“piu。”“砰。”
两人几乎同时开枪,但谁也没有被击中。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被发现,首先精神上受到了干扰,然后两人皆是扣下扳机后就马上作出规避,所以子弹是擦着他们的身体飞过,却没能造成伤害。
狗子身体向右滚动,再次跳到了湖水中,飞快地向着宿舍楼的方向游去。到了岸边他毫不停留地爬上了岸,快速地藏身在岸边的一棵树后。
狗子整个躲避和转移阵地的动作行云流水,时间不超过十五秒,等雇主也转移好位置重新搜索时,已经找不到他的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