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赶忙将手里提的袋子拿到桌上，旁边的男子神情有些痛苦的说道：“我就吃了止疼药，医生，要是我真的治不好，你就直说，我也不想浪费家里那点钱，我老婆跟我苦了一辈子，前年我们唯一的儿子也走在了我们前面，如今我又得了癌症，我老婆太不容易了，虽然之前说可以免费治疗，但是现在物价涨得厉害，我的病可能要花很多钱，也不能全都让诊所负责，实在治不好的话，我就不治了，给我老婆留点钱，好养老！”
中年女子拿病历的手颤抖个不停，红肿的眼睛再次蓄满了泪水，“医生，别听他的，要治的，不然他会痛死的。老公，你放心，我能去挣钱的，等你病好了，我就去外面摆摊！”
“那个，你们先别这么激动，这样我先看下你们的病历还有资料，待会还要再给你查体，之后我们再说费用的问题，好吗？”苏晴雪接过病历本，平静的说道。
王雨晴也安慰道：“你们先别急，如果当时承诺过你们免费治疗的话，我们会按照之前的承诺诊治的！”
“真的吗？”男子不敢置信的问道。
“真的，前提是叫你们来看病的人，承诺过会免费治疗，这样的话，不管能不能治愈，至少可以帮你们减轻点负担！”
“谢谢，谢谢你们！”中年女子抹着泪，感激的说道。
苏晴雪已经看完了所有的资料，“胡明辉是吧，病历上的诊断是转移性骨癌，不过我看你的状态，肿胀的状况并没有太严重，这样你躺在上面，我需要检查下你的大腿！”
王雨晴听到转移性骨癌的时候，心就沉了下去，生息丸的药效虽好，但那是针对体质的提升，真的要用来治疗癌症，还真没什么把握！
王雨晴站在苏晴雪身边，看着她一点点的用精神力为病人检查身体，检查完毕后，苏晴雪心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确实棘手，骨癌转移到了肺部，已经是晚期无疑了！
“晴雪，怎么样？”王雨晴低声问道。
“右腿骨癌，转移到肺部了，肝上、淋巴也有，晚期的晚期，很棘手，没有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死亡，不知道这一个月他是靠什么撑着的！”苏晴雪传音告诉王雨晴病情。
王雨晴同情的看了一眼正在艰难下床的夫妻俩，“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苏晴雪苦笑的看向窗外，传音道：“需要耗费的功夫太多，生息丸也要用几颗，才有转圜的希望，我也无法保证一定能治好！”
王雨晴趴在苏晴雪耳边，轻轻说道：“想想办法，他们挺不容易的！”
“我是人，不是神，生息丸药效再好，问题是他根本扛不住药效。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手术，然后用生息丸保命，可是他的身体无法承受生息丸强大的药力，不是我舍不得生息丸，是他的身体已经脆弱到无可救药了，还有他本人已经没有求生的渴望了！”
“那能不能减轻他的痛苦？”王雨晴用眼神示意。
“雨晴，我见过很多这样的病人，医药用在他们身上，已经是多余了。止疼药对他已经没有效果了，对他来说活着就是一种煎熬。如果你真想帮他的话，就去私下里问问，他愿不愿意赌命，或许可以用黑色物质试试，反正他也快死了，如果他肯用命去赌一把的话，说不定会有点渺茫的希望！”
“你想用他来验证你的猜测？”王雨晴惊讶的问道。
“医生，怎么样？”男子佝偻着身体，在妻子的搀扶下，坐到椅子上。
“抱歉，你的身体已经到了十分脆弱的地步，两个月前你们来找我的话，我还可以勉强试试，但是现在，能用的方案已经不适合你了，我很抱歉！”苏晴雪十分遗憾的说道。
“谢谢，谢谢你告诉我实话！”男子脸上的血色消失得干干净净，笑容苍白无力，妻子低声抽泣。
王雨晴咬着嘴唇，她心里很难受，第一个病人就没办法治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胡先生，我们有个十分冒险的方案，您愿意听一下吗？”
苏晴雪愣了下，王雨晴倔强的看着苏晴雪，额庵后王雨晴微笑的看着胡明辉。
胡明辉准备站起来，听到王雨晴的话，犹豫的摇了摇头，“不，不用了，真的不用麻烦了！”
胡明辉的妻子却激动了，“什么办法，是不是有机会能治好我丈夫？”
王雨晴鼓励的看着苏晴雪，苏晴雪无奈的笑了下，开始为他们解释赌命方案。
十分钟后，胡明辉和他的妻子没有了其他的问题，“就是说我有可能获得重生，也有可能立即死亡，还有变成怪物的可能？”
“是的，人类对未知的东西都是恐惧的，您不接受，也是十分正常的行为，毕竟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黑色物质对人类的用处大过坏处！”
“就是外面说会感染的黑色物质，你们真的认为它对人体有好处？”胡明辉的妻子问道。
“胡太太，这么跟你说吧！这个方案对胡先生来说很残忍，一个是因为诊所只是有想法，但还没有任何研究能证明方案的可行性，理论上来说您丈夫活命的几率只有很低，还有一个原因是万一出现其他意外，对胡先生来说就难以忍受了，毕竟变成怪物，正常人都是接受不了的！而我们给出建议，是因为剩下的日子，胡先生会非常痛苦，赌一个活命的机会的概率，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会儿，诊所不会强迫你们，如果你们愿意接受这个方案，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诊所都愿意出一些钱，来资助你们以后的生活！当然，你们接受了，也是为人类做了贡献！”
胡明辉看了看妻子，很快他就做了决定，“我接受，要是能活下来，就算是捡回来一条命，真死了，你们还能给我老婆一点钱，至少她以后的生活不会太辛苦，反正我已经被判处了死刑，没有几天好活了，我同意，老婆你也同意吧！万一赌赢了就赚了，失败了也不亏！”
胡太太此时真想大哭一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太艰难了，两人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她怎么忍心看着丈夫为了给她留一点钱，连变成怪物也不怕了！
“老婆，没事的，变成怪物，你就同意他们拿去研究，我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贡献，临死了，为大家做回贡献怎么了！你别难过，现在黑色物质感染那么严重，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感染，我同意了，你还能免费拿一颗药丸，以后就不感染了，多好啊，是不是，别难过，你陪着我吃了一辈子的苦，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继续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