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夹起那个东西看了看,黑乎乎的,大小和口香糖差不多。她找出证物袋装了进去,然后将刘美雪的鞋脱了下来。
白净的帆布鞋上沾染了红色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的。林夕将鞋底翻过来,依旧是干干净净。
新鞋,新衣服,想必刘美雪当时也是被洗过澡的。对方希望打造出来的人偶是崭新干净的,那对方是有洁癖还是其他什么···
等李琳将现场拍完照片,一旁的警员将刘美雪的尸体放了下来。刚要将她平躺放在地上,林夏突然说了句:“等下,先将她翻过来。”
等刘美雪的尸体被翻过来呈趴姿时,林夏叫了一声李琳,李琳来到林夏身边后,看到刘美雪背上的东西也吓了一跳。
刘美雪崭新的校服背后,写满了恶毒难以入眼的辱骂和诅咒。林夏轻咬着下唇思索了一下,伸手将刘美雪的校服上衣从下至上掀了起来。
“天呐!怎么有人能···”
李琳没忍住叫出了声,刘美雪的后背上也全都是辱骂性的字眼,不同于校服上的黑子记号笔书写,她身上的字迹,是用刻刀刻上去的,有的地方还结了痂。
一眼望去血淋淋的,林夏都不忍再看,让宝美他们将尸体台下了楼,送回了刑侦队。
失去了尸体的现场,依旧显得诡异非常。除了那句挑衅的留言,在尸体四周的地上,还有用蜡烛祭拜的痕迹。
这个场景,让林夏不由得想到凶手晚上在这里将刘美雪杀死,又摆出这种祭拜的现场。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
沈彧那边调查完后,看到林夏站在原地发呆。走过去想要问问情况,却被林夏接下来的举动吓到了。
只见林夏突然双膝跪地,看向原本尸体所在的地方,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开始做礼拜状。然后起身,脸上带着一抹阴狠邪恶的笑意。
“林夏!”
沈彧叫喊并没有让林夏停止动作,只见林夏起身后,开始做吹灭蜡烛的动作,然后像是将蜡烛收了起来。
最后才像是回过神了,长出了一口气。
沈彧站在一旁,也明白了林夏并非是被什么控制了,才放心了下来。
“很奇怪···”
“哪里奇怪?”
“能做出这种祭拜仪式的人,是有自己的信仰的。他给死者换上崭新的衣物,甚至鱼线都是新的。所以这个仪式在它看来很重要。
但是死者身后的玻璃上却写着这种游戏性的留言,是不符合凶手心理状态的。所以如果做祭拜的是凶手,那他就不是写这句话的人。”
沈彧看了看防护栏上的话,字迹是非常容易查到书写人的,所以一般的凶案现场,是不会留下凶手笔迹一类的东西的。
“看来有人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想要保护他。”
林夏也认同沈彧的观点,所以,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排查刘美雪在学校的人际关系。
沈彧让校方对这件事情做紧急处理,务必不能让消息传出学校。好在岳阳中学是封闭式学校,只有周末时学生才能回家。
而关于刘美雪的死,对外宣称的是学习压力大,自杀的。因为除了后勤的那个老师和凶手外,学校里没有任何学生见过案发现场。
林夏来的时候给林夕派了任务,让林夕将她知道的和刘美雪有关的人都写出来。所以,沈彧那边去找校领导了解情况时,林夏就待在了林夕的宿舍。
林夕的宿舍是四人间,除了林夕外还有孟嫣和另外两个同学,春玲和维维。见到林夏后,孟嫣乖巧的打了招呼,但神情中依旧带着难过和伤心。
林夏也不能过多的说什么,孟家的事情,只能由孟昌和孟嫣说清楚,毕竟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刘美雪这个案子。
“夏姐姐,我知道的都整理好了。”
林夏接过林夕递过来的本子,上面以刘美雪为中心,画了很多思维导向线。林夏根据林夕所给出的绘图,对于刘美雪的人际关系大致有了了解。
刘美雪是林夕的同班同学,学习成绩优异,在老师和同学们眼里,是一个乖巧懂事又漂亮温和的学霸。
刘美雪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有冲突和过节,即使有个别学生看不惯她温顺乖巧的样子,出言嘲讽,刘美雪也只是笑笑不跟对方争吵。
所以如果说是同学之间有过节,继而杀害她,这个可能性不大。
然后就是刘美雪的家庭,刘美雪是单亲,母亲在多年前去世了,一直和父亲居住在一起。但是刘美雪的父亲似乎常年不着家,所以刘美雪几乎就是独居。
她还有一个年迈住在养老院的奶奶,但是老人家有些头脑不清,总是神神叨叨的。
这样一个身份背景如此干净的女生,林夏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会被杀。如果是无差别杀人,那为什么会选上刘美雪呢?
“你们班是不是有很多男生喜欢刘美雪?”
听到林夏问话,林夕连连点头。就连坐在一旁的春玲都忍不住搭茬。
“何止是我们班,这样一个外表清纯漂亮,学习又好,性格又温柔讨喜的女生,几乎全校的男生都喜欢。”
春玲说话间不由得带着一种酸溜溜的气息,看来刘美雪的近乎完美,让女同学们都会心生嫉妒。
“那刘美雪本人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没听说过,刘美雪其实除了学习,几乎没有其他爱好。虽然有很多男生追过她,但是都被拒绝了。后来就都觉得她是高岭之花,谁都摘不到。”
林夏默默记下了她们说的事情,就在这时,维维突然哎了一声。
“哎!我想起来了,刘美雪好像在校外有个哥哥。”
“什么哥哥?”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有一次我去校门口旁边的打印室拿东西,然后就看到刘美雪在校门口跟一个男人在说话。
那个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还挺帅的。后来我问刘美雪,她说那是她哥哥。”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吗?现在还能描绘出来吗?”
维维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